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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吻从热烈到缠绵,再到变成温柔的触碰。
    她在被他点燃之际听到他微微压抑的声音,那带着恳求的温柔竟然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情:
    “阿漓,早些回来,好不好?”
    *
    欧洲那边的事不好再拖了,先生只能和佟闻漓同一天启程,两车各自开向一边。
    时间不赶,她就没有坐飞机。司机叔叔送她和来福回到河内的小公寓,佟闻漓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又把房间的被子拿出去晒了晒。
    她去了一趟学校,把翻译好的稿件交给了应老师。应老师大约过了一遍,只是帮她把几个涉及到建筑领域的词改了改,就收了她的稿子,像是很满意她的表现,佟闻漓临走之间她还叫住她,问她在职业规划上有没有什么想法,她的文笔挺好,可以试试从事一些外语文学翻译工作。
    佟闻漓道了谢,她也打算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应老师的建议。
    店里的生意在佟闻漓提早回来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过了春节后,开学开业都在即,她从前从花艺社毕业出去的学姐给她介绍了两单生意。
    佟闻漓于是带着小凋满街铺地跑,好在先生把小f留给她,比如要扛架子这样的体力活的时候,至少不用两个女孩子在那儿扯着力道支撑。
    等事情忙完了后,佟闻漓叫上了他们来家里一道吃火锅。
    陆续开春,来福这些天懒惰地要死,恹恹地躺在角落漓。
    佟闻漓踢踢它:“等会你烟烟姐来家里吃饭,看到你这个样子又会骂你懒的。”
    来福换了个面,继续睡。
    阮烟这个假期跟ken回家见父母了,ken的父母也不在河内,听烟烟说好像因为工作凋动去了一个小乡镇,见完他们就早早地回了河内。
    佟闻提议晚上吃一顿越式火锅,还叫了店里的小凋和finger。
    她先给finger打好预防针,见到烟烟二话不说一定要道歉。
    晚间的时候,小凋先来的。
    小姑娘憨憨厚厚地带来一堆野蘑菇,说是家里阿婆去山上采得。
    finger一到之后就只能站在一楼的那个阳光院子那儿,他个头太高,屋子里有些局促。
    最后到的是阮烟,晃着一打酒,老远远地就喊道:“阿漓,出来帮忙。”
    佟闻漓在洗野蘑菇腾不出手,就让站在院子里的finger出去帮忙。
    阮烟本来叼着根狗尾巴草刚抱着一箱啤酒呢,见出来的人是finger,当场就把啤酒放下,抡了两个酒瓶子连狗尾巴草都没有拔,在那儿气势汹汹地指着finger:“什么意思,又要打一架。”
    “阮烟小姐,您误会了,我为我上次的行为跟您郑重道歉”
    阮烟这才放下瓶子,但依旧站在那儿,表情不悦:“道歉就够了吗?”
    finger微微一愣,一脸真诚地说:“需要我赔偿吗?”
    阮烟见他像个木头,吐了狗尾巴草,自认倒霉:“算,把这箱啤酒给我拿进去。”
    finger二话不说,来到她面前,单手领起拿箱啤酒。
    阮烟眼神落在他的手上,见到他的手缺了个手指,于是问到:“你手怎么了?”
    “哦?”finger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我装的义肢阮烟小姐。”
    她哦了一声,掀掀眼皮,“挺酷。”
    “谢谢。”他先行进了院子。
    阮烟这才跟进来。
    她刚一进屋,原先趴在房间角落里睡得酣畅淋漓的来福跟拉响警报一样,蹭蹭蹭地往楼上跑。
    “跑什么你来福,见鬼了是吧。”阮烟在身后不得其解。
    “阮烟姐。”从厨房拿着洗好的蔬菜出来的小凋看到阮烟,礼貌地问好。
    他们之前见过,佟闻漓面试人的时候阮烟还帮忙参谋过,她说着姑娘心眼实,手脚麻利。
    “小凋好。”阮烟也回之微笑,“阿漓呢?”
    “我在厨房——”佟闻漓在厨房远远地喊一声。
    阮烟朝厨房走去。
    佟闻漓那个厨房很小,她一个人挤在里面连半个来福都进不去,阮烟只能靠在厨房边上,见她准备那许多,就在那儿劝到:“少搞点阿漓,就我们四个,吃不了那么多。”
    “ken不来吗?”佟闻漓转过身来问阮烟,“不是说他也会来了么,又比赛去了吗?”
    “我嫌他麻烦,运动员各种忌口,啥也不能吃,扫我们的兴。”
    “来聊聊天也好的嘛,我们都很久没见了,这次你跟他回家见父母,怎么样啊?”
    阮烟抱着的胳膊的手指头在那儿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轻飘飘地把这个话题揭过:“就那样呗,还不如跟你留在西贡呢,害我错过了那么大的一场好戏,要我在场,你能被关在地下室里一天一夜,没出息。”
    “你怎么又提这事。”
    “你的丑事值得被我说一辈子。不过先生说的对,你是得学点格斗技巧防身,外面的世道乱着呢。”
    “他让小f来河内保护我了。”
    “就那外那个二愣子啊。”阮烟抬抬下巴,“先生是不是看错人了。”
    “你别这么说烟烟,小f很厉害的。”佟闻漓终于把最后一个菜也洗好了,转头撞见站在门边的阮烟,脸上神色变了变。
    “烟烟,你怎么这样瘦?”
    “有吗?”阮烟眼神挪开,也跟着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有。”佟闻漓落在她的手上,又见她连指甲上的黑色指甲油都卸掉了,更加惊讶到,“你怎么连指甲油都卸了?”
    她从前去法餐厅打工不论经理说多少次,她都不肯卸掉她的指甲油。
    她上一次给指甲补色的时候还在佟闻漓那个院子里。黑色指甲在闪耀的白光下灼烫人眼。她说她弹吉他弹贝斯本来就不能养长指甲,要是连指甲油都不能涂,那不就是要折损她作为一个先驱人的信仰吗?
    佟闻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涂指甲油会和信仰那么重要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但她从来都是尊重烟烟的想法和审美。
    只是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见到阮烟卸指甲油,她总说黑色是她的幸运色,是世界上最高级的颜色。
    “害,掉漆,我嫌麻烦就卸了。”阮烟把手放下来,把那指甲默不作声地插在自己喇叭裤口袋,“下次再补不就行了。话说你到底好了没有啊,能不能吃饭了,我要饿死了。”
    她走过来,把佟闻漓拥着往外走。
    佟闻漓还想再问些什么,小凋和小f都在客厅。
    她于是张罗着他们把桌子搬到院子里。
    越式火锅是酸辣口味的,很开胃。
    啤酒碰撞之间,火锅汤气翻滚起来。
    阮烟口味重,凋味料里放满了小米辣和香茅草,在那儿蘸着滚熟的小蘑菇赞不绝口:“绝了,绝了,小凋,你老家在那儿,我一定要跟你回一趟老家,把那山上的蘑菇都采完,我可以每天吃,吃一年。”
    小凋酒量不好,红着张脸说:“就是普通的蘑菇,普通的山头长出来的。”
    阮烟说她甚至想为这一片蘑菇写一首歌。
    大伙笑起来。
    小f拿着筷子,像是才知道,一脸认真地问到:“阮烟小姐会写歌?”
    阮烟瞥一眼,把他碗里的筷子拿了,丢在桌面上,把自己没用过的勺子丢进他的碗里:“老娘还会飞,吓死你。”
    finger看到自己碗里被她换成了勺子。
    其实他是可以用筷子的,但缺少手指的他的确用勺子会比较方便。
    他于是拿过勺子,点点头,由衷地赞美到:“您真厉害。”
    “我不敢当。”她轻飘飘白他一眼,从啤酒箱里掏出一瓶啤酒,撞了一下小桌子,撬开瓶盖,给自己倒满,扬起手活络场子:“来,干杯。”
    “阿漓,阿漓,你养鱼呢。”她重点批评了佟闻漓。
    “嘿嘿。”佟闻漓拿起酒瓶子,站起来,“来来来,让我们干杯。”
    “愿我们——”阮烟刚想说愿点什么的,但这会又想起来也不知道大伙愿意点什么,她于是放下杯子,“这样,一人一个愿望,说一个,干一瓶,愿望就能实现,怎么样?”
    finger问到:“有科学依据吗阮烟小姐。”
    阮烟服了他这没情调的一根筋脑子:“老娘说了算,老娘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科学,你明白?”
    “明白。”finger若有所思,又抓上来几瓶。
    “我先来我先来!”小凋毛遂自荐,她喝了酒,胆子变大了,脸上红成一片,话也变多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学到阿漓姐姐的全部真传啊,然后也要开一家店,那样的话,阿婆就不用上山采蘑菇了,我阿妈也不会逼着我赶紧嫁人了!”
    她说完之后对着瓶子就开始咕咕咕地灌。
    “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下一个!”阮烟拿了个空瓶子,开始转瓶子指人。
    瓶子转到了finger,他站起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没有愿望吗?”阮烟拧着眉头不太耐烦。
    finger摇摇头。
    “怎么会没有愿望,你就没有想做的事情?”
    finger想了想,诚实地说道:“先生让我保护好阿漓小姐。”
    “那你自己呢?”
    他依旧摇摇头。
    “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阮烟费解,她这个人满脑子全是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常常因为自己脑海中永远冲动的想法而苦恼,他却没有任何想为自己做的事情,这不可能。
    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呢。
    没有欲望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阮烟仍想再争论些什么,却被佟闻漓一把拉住,她转起瓶子,最后瓶子对在阮烟身上。
    佟闻漓拍手:“到你了烟烟。”
    说完后她又跟想到什么似的拉住她:“等等,你别说,我猜我们烟烟一定是想成一个摇滚star,享誉全球!”
    阮烟抬抬眼皮:“远大了些,我可没有那么宏大的愿望,我只希望乐队的下一首歌能顺利地写出来,然后在这个月,能够拿到三个商演的机会,别让我们好不容易组成的乐队就这样散了就行。”
    她说完后,还双手合十朝着天拜了拜:“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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