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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否演之?”
    “可!”张顺遂演练一遍。此时众人已至,皆待于跟前。见主公演武,皆在那里观看。
    陈长梃观完之后,对他说道:“此少林三十六棍也,俞大猷所传也,果然正宗。”
    “其法杂以荆楚长剑、棍法、枪法与长刀之术。然其本身非战斗之艺,乃习武之艺也。主公若有意长剑、长枪、长刀之术,应该都能轻易掌握。”
    “不过,长梃却有一建议。长剑非战场之术,长枪需数年之功,长刀虽好,却携带不便。主公猿臂蜂腰,却是正合双刀、双锏之术,不知主公意下如何?此外,无论刀枪剑戟皆是战阵之术,非人主所必需也。人主所需者,唯有骑术,甚为重要。如有此术,强则追击败军,弱则走避强敌,必不可少也。”
    张顺一听,就明白了陈长梃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一个是他长臂过膝,使用双持武器,相对于其他武器,能更好发挥他胳膊长的身体优势。更何况双手武器又易学易练,估计三国演义中刘皇叔使用双股剑也是这个原因吧。另外一个是说他需要练习好骑术,以后万一打了胜仗,可以跟着指挥追击;若是吃了败仗,则可以“脚底抹油”及时逃跑。
    张顺想了想,这学习骑马是他本来就准备做的事情,没有问题。更何况后世伟人说过“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逃命的事儿,不丢人。至于学习器械,他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以前他没练习过双持武器,基础较差,不如双手武器趁手吗,也不知地自己能不能使得好。
    张顺一时间沉吟不定,陈长梃见此,便不由劝说道:“其实主公也可以不着急选,我有一技,主公可自习之,他日或用双刀、或用双锏皆可也。”
    “此法名为双撅,取四尺九寸坚木制成,前细后粗,撅尖饰以牛羊角。此法可打、可挂、可劈、可点、可撩、可刺,可练尽天下双手技法。到时主公想用何种武器,便换何种武器便是。”
    张顺一听,心中明白,这所谓的撅不就是简易刀剑鞭锏的简易形态嘛,便决定先把骑术和这个学了。于是,张顺便让他继续指导一下其他人。
    这时候悟空拿着铁棒走上前来,陈长梃便欲借来一观,悟空哪里肯给,只是说道:“我这定海神针铁乃是仙家宝物,你看坏了可成赔的?”
    “悟空,给他看看吧,此乃关圣帝君下凡。”张顺只好拉着悟空低声忽悠道。
    “好吧,给你瞅瞅,不许摸坏了。”猴子千叮咛万嘱咐道。
    “怎么会?哎哟!”陈长梃入手一惊,差点没拿住,不由问道,“这真有三十六斤?”
    “如假包换!”张顺也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厉害,古人常说关圣帝君使一柄大刀八十二斤,我一直以为此非人力所能及也。据闻古之八十二斤合今之三十四斤也,阁下居然比关圣帝君武器还重二斤,佩服佩服!”陈长梃心服口服,他本以为自己能做个“关圣帝君”,谁知道“刘皇叔”已经有“关圣帝君”护佑了。
    “你不过一个看大门的,如何识得俺齐……”悟空得意洋洋道。
    “不可无礼!悟空。”张顺一看这厮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连忙呵斥道。原来这关圣帝君在西游记中,只不过是南天门广目天王麾下马赵温关四大天将之一,地位低下,是以悟空看他不起。此外,陈长梃所谓的古今重量换算,也让张顺哭笑不得。这汉代哪来的青龙偃月刀?只是古人知识有所短缺,实属正常,也不去纠正他了。
    “无事无事。”陈长梃并不生气,他素来自傲,只傲于平庸之辈,对于比他还有本事还更傲慢之人,他反倒能够相互理解,说道,“悟空真是武艺高强,天下无双,我也没什么可以敢指点的了,只是请您练习练习骑马,日后必将无敌于天下,非我所能及也。”
    “好说好说!”身高九尺的猴子乐呵呵的回答道。
    第26章 长梃论武(下)
    张三百见悟空已经被点评完毕,便连忙带着自己精心打造的三尖两刃刀挤了过来,问道:“陈大哥,你看我如何修习武艺?”
    陈长梃看了看说:“你力大无穷,只是武艺不行,我觉得你可以习骑、射与刀枪。骑射我皆精通,若有不便,骑术你可以向你妹妹请教,射箭我来教你。至于枪术,我家有一套十三枪,基本涵盖天下枪术泰半;亦有一套春秋三十六路刀法,汝可愿学之?”
    “好,那射艺我愿学之,只是这枪术和这刀术,可否换作三尖两刃刀?你看我这武器都打造好了,弃之可惜。”张三百有点聂聂喏喏地问道。
    “哦?我这枪术本是家传,非嫡传弟子及长子不教,为何还要学习这三尖两刃刀?依我之见,此兵刃虽然沉重,却是花里胡哨之器。步战还好,除了劈砍挂撩之法外,还能勾刺。若是骑战,则与我用青龙偃月刀无甚差异,不过大力劈砍而已。若此,何不习我青龙偃月刀耶?”陈长梃认真劝诫道。
    “若是相差不大,我可不可以依之使马上大刀之法?我却是喜欢此器,若是可以,我便是不换了。”张三百一心想和悟空挣长短,心想:他日若是出名,悟空混个“齐天大圣”的名号,我若是混个“小岳飞”“小关公”的名头,岂不掉价?更何况这陈长梃已经绰号“二关公”,难道我还要叫“三关公”不成?
    若是日后真个开国成了功臣,说书先生说起本朝开国英杰列传来,张口就道:“太祖一声令下,麾下‘二关公’‘三关公’‘四关公’一字排开……”岂不可笑可笑!
    “如此也罢,”陈长梃见劝阻不得,便放弃了劝说,接着道,“只是若想马上使之,需要和我这偃月刀长度一样,前过马首,后过马尾,方为实用之兵。若此,你这七尺之兵却是短了,需加长至九尺二寸为佳。”
    “可以。”只要不换兵刃,张三百毫无意见,竟是誓要混个“二郎真君”的名号。
    “只是此物加长之后,头重难使,非大力不可。你看我这偃月刀看似硕大,实则十五斤而已,虽重于常人,与我来说却是轻便。汝虽力气过人,却未必可使二十斤重器。回头你且试试,若是勉强,可换轻便一些。”陈长梃想了想,丑话说在前头。
    “我力开强弓三百斤,尚且使不得吗?”张三百奇怪地问道。
    “汝所谓强弓三百斤乃古制也,自本朝起,新法测之,不过一百五十斤耳,是以我亦可开的,只是不如君之轻巧而已。不过,此亦古之罕见,宋之岳飞盖如此也。”陈长梃只得解释道。
    “哦?”这下张顺才明白了,为啥传说岳飞开弓三百斤,到后来再也很少有人做到了,原来古法和今法测算不同,古法拉力大概为今法的一半而已。
    “那我且试一试吧。”张三百听了,也收敛了傲气。本以为自己和猴子一样怠非常人,现在看来自己还逊之不少,还需要加倍努力才行。
    那陈长梃说完,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马英娘没来,心中未免有些失望。毕竟金钱美人,人之所好,关圣帝君,亦不免貂蝉之俗,更何况他这个“二关公”呢?这也是他对张三百有如此耐心的原因之一。
    没办法,忍了忍失望的情绪,陈长梃又指点了张武浩、刘应贵和赵鲤子,此皆中人之才,老老实实练习骑术刀枪即可,冲锋陷阵或与之无缘也。
    陈长梃指点完毕,便拿起自己的一张小稍弓递给了张三百,准备教其射箭。古语有云:军器三十有六,而弓为称首;武艺一十有八,而弓为第一。这便是弓箭在古代战争中的地位,是以古人能左右骑射,便是武艺高强的象征。
    那张三百拿起弓来,轻轻一拉,却是差的把弓给扯断了。他不由面露疑惑之色,这弓也太轻了。
    陈长梃见此笑道:“习弓之法,先轻而后重,特别是适合发射轻箭的小稍弓,最适宜新手练习。因为弓弱箭轻,射法稍有不准,其箭即偏,可以此知其病而改之也。若是长稍重箭,射不及远,其箭又重,不易发现错误之处。长此以往,射病日深,再难改矣,其射术亦废矣。”
    遂后,陈长梃又教其手法。从世界范围来说,弓箭射法一共分两种,一种是地中海射法,一种是蒙古射法。蒙古射法又叫东方射法,乃是中国及其周边常用射法,是最为适合骑射之法。
    其手法又可以分两种,分别是凤眼式和握拳式。其身法则可以分为文射和武射。文射姿态优美,拉锯至耳,多常见于后世比赛和各种影视作品中。而武射则斜着持弓,身子前探,屁股稍撅,拉锯至耳后,此乃骑射之法,又因为增加拉锯而增加了威力,奈何姿势难看。
    这陈长梃本是懂武之人,要教自然教最正宗最实战的武射之法。可怜张三百,翩翩美少年,也不得不探着身子,撅着屁股在那里练习,颇为滑稽。张顺本来刚开始也跟着听了一些,有心练习练习射箭。见此姿态,便不由放弃了这种想法。
    张顺本待一会儿学习完双撅之法,便离开校场。却没想到陈长梃传授完射术之后,找到了张顺,向其提出一番建议来。
    “我粗观主公伍卒,所用长枪长短不一,所用枪头形制各异,今条件简陋,可以不用强求。然军中枪制各有制度,军中步卒所用长枪共长一丈四尺,其枪头长七寸;木质柄,长一丈三尺,围三寸七分,髹朱漆;铁制鐏,长三寸,此乃定制。”
    “若主公欲组建长枪营,只用一制却是不行,夫用兵之法,队贵花,兵贵杂,盖用来应对不同情况也。若纯用长枪,则刀盾可破之,则弓箭火铳可破之。”
    张顺一听,心想:不对呀,我打《罗马全面战争》,西方编制全是枪队是枪队,射手是射手的纯队,你这论述反直觉啊。
    第27章 报仇雪恨
    张顺当然不能拿自己打的游戏来杠,只能问道:“若纯队可乎?纯枪队,纯刀盾,纯弓箭火铳。其战之时,各司其职,组成大阵,不知可行与否?”
    “若此,也是可行。明太祖开国之初,财弱器少,唯一长枪为兵。故而我……咳咳……明朝兵制传于今日,多用长枪,盖与主公所论颇似。此乃穷兵之法也。”
    “吾闻盛唐之时,无论步骑皆备马匹,手持长枪,腰挎长刀,身披铠甲,携带弓矢。及其战也,列阵则用枪,防身则用刀,及远则用弓矢,跨马则为骑士,下马则为步卒。是故百战百胜,敌皆畏之也。”
    “及明立国久矣,亦有人欲革其穷兵之法,昔有戚继光‘鸳鸯阵’者,推举花法,一队之人各练其器,及其成则组为‘鸳鸯之阵’,以十当百,敌不能挡也。”
    “长梃亦知‘鸳鸯阵法’?可否以此教我也?”张顺一听,心中大喜,自己前世看穿越小说,深知戚继光“鸳鸯阵”的厉害,便有些编练“鸳鸯阵”。
    “粗略闻之,只闻其阵,不得其法也。只知其队,设长枪耥耙,火铳弓箭,刀盾等兵,不知其变阵之法也,若强求之,只得其行,不得其实也。”陈长梃惭愧道。他本意武举出身,只习得自身一身好武艺便可,哪里详细琢磨其中编制和变阵的道理。他本以为自己一旦中举,部伍皆为久练之兵,自己只需带着上阵杀敌便可,哪里想到还有今日?
    张顺听了,没有办法,再聊些许时间,发现陈长梃只是武艺精熟,对阵法练兵却仍是九窍通了八窍,还是一窍不通。张顺只好留他们在校场练武,自己且回县衙,看看赵鱼头等人工作。
    却没想到正好遇到陈维陈经之前来寻他,张顺奇怪一问,却得知这样一桩事情。
    原来这陈维本是县里的秀才,即是邑庠的文庠生。这时候的读书人,若想考得功名,必须先经过童子试,考入庠中。这“庠”即是学校,县里的“庠”便是“邑庠”。
    在邑庠学习优秀,参加所在省、府的院试,考过之后,才能称“生员”,又称“秀才”。然后才有机会参加乡试,中者称“举人”。结果这陈维因为学习优秀,遭人嫉妒,竟然在院试的时候被同窗举报考试舞弊。
    其时,河南提举官昏聩无能,竟然偏听偏信他那同窗的诬告,将其考试作废,并将其从邑庠罢黜生员资格,为民当差。陈维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深受打击,不由郁郁而终。
    其父临死之前,为其冠礼,并取字“经之”,以期望他拥有经天纬地之才。冠礼之后,其父紧紧握着他双手说道:“恨不能亲眼见经之与巧儿成亲也!”
    却是他陈经之有一青梅竹马,名曰“巧儿”,早已结为“娃娃亲”。本来两家商定待陈经之中举之后,两家便把婚礼办了。不曾想出了此时,那巧儿家竟然失信毁诺,将其婚约取消了之。
    那陈经之说到心酸之处,痛哭流涕,拜倒张顺跟前,说道:“吾人生两大憾事:一不能手刃诬告之人,二不能求取巧儿,还望主公为我做主!”
    张顺一听,心道:此事何难?如今这孟县城中我做主人,何不全了陈经之心意,以安抚其心,便带了悟空等数十人随陈经之而去。及至行了半日,果然赶到陈经之同窗家中。
    其时,他同窗不在,只有老父亲在家。老父亲见陈经之带着几个面目凶狠之人前来,哪里不知这是报仇而来,连忙以头抢地,诉说其同窗与其昔日之情,诉说其子后来后悔之意,希望陈经之能放了自家兄弟一马。
    这陈经之本是善良之人,初时仅凭一腔悲愤怒气促使着他前来报仇,而今见了老伯如此可怜,便不由懂了恻隐之心,只好眼巴巴看着张顺,向其求情。
    张顺也本是善良之人,见此情此景也不免有些心软,不过幸好其人为旁观者,却比陈经之清醒。便说道:“放虎归山,其患无穷。汝其自思量也。”
    “我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既无亲戚,又无余财矣,还有什么值得人家报复的呢?”陈维之听了感叹道。
    “妻族也算无亲吗?”张顺听了,冷不丁问了一句。
    陈维之沉默良久,无言以对。众人又等了半个时辰,果然他那同窗才醉醺醺归来,张顺命人捉了,一并绑在屋里,问道:“汝自为之,还是使我等代之?”
    陈经之想了半天,说道:“主公与诸人帮我而来,若我心软让诸位沾了鲜血,却是我陈经之假仁假义,虚伪至极。此人与我有大仇,吾当杀之,其父亲年迈,与此无关,请主公不要再追究他的责任了。”
    张顺听了,便命人将那人老父亲带了出来,陈经之自持刀进屋。那人老父亲挣扎不同,兀自为儿子求情,脑袋都磕破了,几个人拉都拉扯不住,甚至他声称自己可代儿子一死。
    此时不同战阵厮杀,张顺亲眼见人生死离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顺以手遮目,不忍视之。及片刻,屋中惨叫声响起,数息而绝。张顺放下手来一看,却是陈经之提着滴血的刀走出屋来。
    张顺看了看呆若木鸡的老汉,也没有问陈经之到底如何处置了此人,只是让士卒收起刀来,放了那老汉,呼陈经之一起离去。一路上,陈经之数次欲言欲止,张顺制止了他,说道:“此乃汝之仇也,汝可自行处置,不必说与他人也。”
    遂后,诸人来到了陈经之青梅竹马之家,巧儿父亲诚惶诚恐,将众人迎入屋中。陈经之还待说什么,却被张顺制止了。张顺说道:“我们且与老伯言语,你自寻找巧儿便是!”
    陈经之这次收拾了刚才低沉的心情,自顾走进了巧儿的绣房。巧儿父亲又惊又怒,喝道:“你们是何贼人,竟然要坏人家女儿清白?”
    “老伯休怒,既知我们乃是贼人,为何如此大声喧哗?是想让街坊邻居闻之?亦或是让官府衙门闻之?”张顺笑道。
    第28章 蒸鹅心
    张顺的威胁之言让巧儿的父亲无言以对,可巧儿的父亲又舍不得女儿吃亏,又害怕贼人猖狂,只能怒目而视,把自己憋得满面通红。
    幸好只过了片刻,陈经之便从巧儿的闺房里走了出来。这让巧儿的父亲感到惊喜异常,颇有劫后重生之感;反而陈经之垂头丧气,如丧考妣,满脸晦气。
    张顺心中奇怪,问道:“难道巧儿不肯跟你走,还是他另有心上人了?你怎滴这番表情?”
    陈经之为人善良,哪怕面对自己的仇人都没有能狠下心来下死手,更何况像巧儿这样的弱女子呢?张顺觉得陈经之必定不会强迫于她,那么定然是巧儿对他的感情有了问题才是。
    谁曾想陈经之闻言,叹息道:“想当年,我俩青梅竹马,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却不曾想这才几年,明眸皓齿,天真无邪的巧儿,如今却岁数渐大,面目可憎起来。”
    “十六七岁和十一二岁比起来,果然老迈了许多,连肉乎乎的小脸都尖了起来,平平整整的身材也变得臃肿起来。这真是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吾之前听闻‘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语,不解其意,到了今天我才明白这话的真谛。”
    张顺听了一愣,有点不太确实得问道:“你的意思现在不是巧儿嫌弃你,而是你嫌弃巧儿长大了?”
    “主公,话不是这么说。经之日夜苦读,在邑庠则舍内读书,在家中则宅内习文,朝夕之间,只要想到巧儿,便不觉苦矣。而今,既见自己日夜牵扯挂肚的时候巧儿,却没想到这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巧儿。我想要的巧儿是十二三岁年纪,青春可爱,奶声奶气。却不是如今这个媚气入骨的女子。谁曾想数年没见,日夜思念。如今见了反而怅然若失,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矣。”
    张顺听了,顿时无话可说。这人什么德行呐,自己宅在家中里不说,搁后世估计也是“死刑不亏”的拥趸者,真是杀之可以也。若是将来自己有了女儿,可万万不可让此人看到,除非女儿过了十八岁再说。
    这时候弃了巧儿,陈经之倒是因为劳驾大家跟着自己白跑一趟,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张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说道:“这对巧儿和她家未必不是好事,陈维不必介怀也。日后各求其福,相忘于江湖可也。”
    “主公叫我经之即可。”陈经之总觉得主公说话怪怪的,心中有点郁闷回答道,“确实如此,这样巧儿日后找个好人家,也强似跟着我到处漂泊。可是我这心里还是难受,多年情义毁于一旦,心中怅然若失也。”
    呵呵,张顺总觉得同情不起来这家伙,胡乱安慰了他几句,便和大伙一起赶了回去。
    到了孟县城,张顺心中诸事放心不下,便去查看张三百打造长枪事宜。陈维之劳驾大家一趟,心中过意不去,也跟着去了。
    这次张三百在陈长梃指点下,以“枪头不过两”为指导原则,倒是大大提升了打造速度,目前已经造出枪头二百来个,只是合适枪杆难寻。
    像明边军为了枪杆,有的特意造了一片白蜡杆林,捡其粗细长短合适且没有虫眼疤痕着作枪杆,而南方诸军则喜欢选择合适的竹竿作为枪杆,甚至讲究之处,还有积竹木柲作为枪杆。这种枪杆一般是以木杆为芯,外贴竹片,再以丝线、革带或藤皮髹漆制成。若是枪头长锐,积竹木柲围长五分,则便是传说中的马槊是也。由此可知,寻找合适枪杆的难度。
    一般木材,除了粗细之外,多是弯弯扭扭,难作枪杆使用。张三百派人挨家挨户寻找,倒是因为怀庆府习武成风,在一些人家中直接寻得一些合用的长枪出来。张顺无奈,只得降低标准,暂时做一些短枪出来,凑合着使用。
    巡视完毕此事,张顺又跑到马道长那里,查看伤兵事宜。此次作战与上次突袭孟津城不同,正面野战,伤亡颇大。按照这个时代习惯,大家都一致认为将伤兵弃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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