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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这么说俺也有一个正事要提。”
    陈长梃见他耍赖,只好示意他先说。于是那悟空便说道:“师傅,俺这个猴子,你不给俺官职便罢了,为何还要封人‘猴正’?难道怕一个人管不住俺,还要封两个?”
    “那根本不是一个字好吧?算了算了,你好好干,我封你个猴王当当,岂不美滋滋?”张顺前后也就封了赵鲤子和陈长梃为候正,没有办法只得哄他。
    “不用你封,俺老孙就是猴王,还是个‘美猴王’!”猴子兀自说道。
    张顺也不理他,示意陈长梃继续说。
    “那‘小……小吕布’魏从义其实却是个名人。主公这些日子只在忙公事,不曾得闻。长梃却是和义军之人交往一番,却是熟知此人消息。”
    “他本是卫所百户,因为义军起兵,不知何时混入义军队伍之中。据闻弓马娴熟,善使马槊,闻名延绥镇,打遍延绥无敌手,是以获得一个‘小……小吕布’的称号。”
    “此号不仅是说其武艺高强,亦是表面此人狡诈反复,不仁不义,如同三国吕布一般。其人自加入义军以来,先从王嘉胤,再从不沾泥,后从八金刚,再从老回回,前些日子刚投靠紫金梁。此人毫无忠心,虎视狼顾,不可用也。”
    张顺一听,心里也不由感叹这魏从义“履历”丰富。不过,他作为现代人,各人有各人自由。特别是在工地工作久了,见多了各种跳槽。有时候,他遇到包工头的技术人员,今天还在跟着这个老板干活,明天打电话让他递交资料,却告诉他他已经跟着另外一个包工头老板干活了。
    “他跟着这么多人混过,可有背主之事?”张顺便问道。
    “这……这倒没有听闻,或许有也为未可知。这厮并没有什么家学渊源,字却是自己后取的。大家都不认,我听闻暗地里有人称他为‘魏无义’。”
    “莫须有可不是什么好说法,既然没有听过就是没有。此人既然投靠与我,我自是以平常之法对待,你不必在意。再说,悟空常在我左右,他也伤我不得。这样吧,你且帮我注意下他的动向即可,不要大张旗鼓。”张顺心想:只要职业道德无亏,也算不得什么,便不甚在意。左右他也帮助自己搞定了虎蹲炮,付出些许米面,也算的物超所值。
    可是陈长梃却不是如此想法,他为人最重忠义,也最为厌恶不忠不义之人,他觉得这“魏无义”便是此类人等,便有心和此人比试一番。
    “主公,我有一计,或可试之。”陈长梃说道。
    “哦?你且说来。”
    “此人以武艺闻名,善使马槊,是以为人反复,却总有人惜其才而用之。不如明日我与他较艺一番,若是他不能胜我,谁人还会收留此人?”
    张顺听了,深深看了此人一眼,心想:当初你投我之时,便要比试武艺,如今又要比试武艺,这是听《三国志演义》单挑入脑了吧?回头需要多纠正纠正。打仗打的是组织度,打的是纪律、训练和主将的指挥能力,可不是个人的血气之勇。
    “长梃要如何比试?”张顺想了想问道。
    “主公且不要管了,我自去寻他,我俩商量此事。到时候主公为我等主持此事即可。”陈长梃笑道。
    张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身边的悟空也说道:“既然你去商量此事,也且算我一个。此人胆敢以绰号咒我,他以为他是萧擒虎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此事和萧擒虎何干?”张顺奇怪地问道。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莫非师傅不知?”悟空奇怪的回答道,“他给我说他经常猎得猛兽,什么虎肉、虎骨、熊掌、熊心、豹肉、豹子胆都吃过。”
    张顺闻言无言以对。
    第31章 骑战单挑
    第二天,果然陈长梃和魏从义跑了过来,让张顺做个见证,两人真刀真枪的准备来个马上较艺。张顺听了哪里肯依,只是下令道:“你们且换作木刀木枪,裹上布条使用,不可使用真刀真枪。”
    开玩笑,左右都是自己部下,若是哪个有个三长两短,最终却是自己亏了。没有办法,两人只得按照张顺要求,削了木制武器出来,穿着铠甲进行对战。
    这次陈长梃不敢托大,便把取出自己的大枪杆出来,将枪头包上;而那魏从义则取出自己备用的马槊槊杆出来,将杆头包上,于是两人各持长兵,相对立马。
    两人皆平静的树立着手中的杆子,陈长梃使得是丈四长枪,用的是陈家十三枪;魏从义使得是丈八马槊,使得是魏家盘龙槊。张顺一声令下,俩人“驾”了一声,便相对冲锋过去。
    那陈长梃使得是典型的明代枪法,讲究的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以拦拿扎为主要技法。所以他逐渐将枪端平,随时在接敌瞬间拦拿敌方武器,以便一刺决胜负,这便是“中四平枪”,歌诀有云: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
    而那魏从义则是使用的隋唐时期的马槊用法,却是军中技巧,民间难得一见。只见他舞动起马槊来,虎虎生风,这里有个名堂,叫做“盘槊”,正所谓“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是也。这马槊用法融合了枪、关刀、棍法等一系列技巧,利用马槊力大势沉的特点,集挥砍、劈打和刺击为一体,正合适单骑冲阵开无双。
    说时迟,那时快。百步距离,两人相向疾驰,瞬间接近。陈长梃后手一抖,抖出了七朵枪花。这七朵枪花个个为虚,个个亦为实,只需陈长梃觑得对方破绽,后手一推一拉,对方就被扎个透明。
    可那魏从义却不为所动,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以槊便抽了过去。这槊又长又粗,一下子就抽在陈长梃的长枪上。若是别人,这一槊便将其枪杆抽断了,即使没有抽断,这马槊利用对方枪杆的停止作用,直接顺手一推,也将对方扎了个血窟窿。
    可是这陈长梃是何人也,如此雕虫小技,能奈其何?只是两手抓住那枪杆用力左右横向一抖,魏从义的马槊在砸中长枪的瞬间,一下子被弹开了。只此一抖,没有数十年功力,根本抖不开魏从义的马槊。
    那魏从义也不是吃素的,见自己马槊被抖开瞬间,自己后手也用力一抖,那马槊头如同蛇头一般,一扭便缠上了陈长梃的长枪。说时迟,那时快。两马相交,只在一瞬。此时两人已经来不及变招,便各自用力一扎,皆扎在对方心窝上。若非此番使用的并非真刀真枪,不然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就是两个死人了。
    虽然两人使用的是包头的枪槊,还带有盔甲保护,仍然被巨大的冲击力从马上冲了下来。两人连盔甲带自重差不多有二三百斤,这次摔了个结实,半天都爬不起了。
    张顺一看,却是吓坏了,只道是失了两员虎将,连忙带人过来查看。却见两个人各自在地上哼哼唧唧,摔的不轻。张顺连忙亲自查看一番,却见二人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各自歇息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上来。
    这时候张顺才发现两人胸口的护心镜竟然各自凹陷下去了,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幸好自己及时阻止了两人真刀真枪的对决,不然现在就剩下两具尸体,那就亏大发了。喜的是两人各自武艺高强,陈长梃武艺就不用说了,差不多武状元水平,没想到这新来的魏从义也是同样的水平。
    两人本来属于不同的性格信仰,结果不打不相识,反而有了惺惺相惜之情,不由相视哈哈一笑,互相拱手道:“阁下好武艺,佩服佩服!”
    张顺见手下大将关系和睦也高兴的很,便欲设宴宴请两人。不曾想这时候悟空站了出来,对魏从义说道:“听说你绰号叫‘小吕布’,这绰号不错,不要乱改了!”
    魏从义一听大怒,这“小温侯”、“小吕布”的绰号本来就是对他的讽刺,这厮当面提及此时,却不是想找茬不成?这魏从义也是高傲霸道之人,安能容忍如此羞辱,不由冷笑一声说道:“我爱叫什么绰号就叫什么绰号,与你何干?若想让我听你的,需胜过我手中的马槊才行!”
    这悟空一听,吆呵!你这厮是执意要找俺老孙的麻烦不是?便笑道:“无卵的阉竖也敢炸毛?别怪你孙爷爷欺负你!”
    张顺和陈长梃一听这猴子骂阵,便道要遭。这厮好死不死嘴巴最为缺德。前番辱骂陈长梃,气的陈长梃与他拼命了一次;这番他又来辱骂魏从义了。
    这魏从义高大英俊,武艺高强,确实是一表人才。只是他有一桩心事,却是天生白面无须。这时候以蓄须为美,连关公都被人称作“美髯公”便是这番道理。
    所以这时代除了年龄太小和宦官太监无须之外,其他人多数还是蓄须留胡子。这魏从义虽然是堂堂七尺男儿,功能齐全,可是仍然架不住悟空往下三路招呼。再加上这魏从义本来就是桀骜不驯的主,哪里肯依,便怒道:“如此这般,且划下道儿来,签下生死状。你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张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伸手去捂那悟空的嘴巴,可是哪里捂的住?那悟空听了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铁棒舞了个圆圈,往地上一杵,只听见一声巨响,便杵进土里半尺。
    这魏从义本来便是武功高手,此番哪里还不知面前此人不是好相与的。这厮本来就是见风使舵的主,自小研习兵法,讲究“非利不动”。此刻见惹了硬茬子,心中便有了三分退意。
    你道他为何愿意答应陈长梃比武,原来这厮虽然多次投靠他人,却仍然被人接纳,便靠的是他到处卖弄武艺和展示麾下士卒精锐。
    第32章 “仲有理”
    别人为了借助其力量,大多数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接纳了他的存在,以求他在关键时刻能尽一份力。更何况虽然他每次跳槽,令人不齿,却从没有做个卖主求荣之事,所以他才能在义军之中虽然反复横跳,仍能活到今天。
    所以这一次悟空发了狠,反倒是魏从义有几分心虚了。只是这厮虽然不甚讲情义,却也是要面皮之人,被人当面打脸,也忍不住硬挺到底。他把手中的马槊往前一指,指向悟空。只见他一只手抓着那马槊直挺挺的,半点不带动的指着悟空。
    这一指显示出了魏从义深厚的功力,正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这枪术没有常年的训练,根本使不出水平。陈长梃端枪也能端得,不过到明朝,明人已经摸清楚了枪术的最根本要义。早已琢磨出来“枪头不过两”的设计,这样由于杠杆原理和枪杆自身前细后粗的情况,保证枪的重心较为靠后,省却了许多力气。
    而这马槊却有所不同,马槊为了挥砍击打,槊杆乃以柘木为心,积竹裹丝而成,槊杆要粗与长枪,槊头又长又重,根据杠杆原理便可知其人单手端起如此马槊,需要何等力气。这也是魏从义威吓悟空的手段。奈何悟空本身天生神力,非人类所能及,根本看不上他这些手段。
    眼见两人一战一触即发。张顺连忙闯入两人中间,说道:“两位各有误会,不要动了肝火之气。悟空,这位魏从义兄弟因其善用马槊,其绰号乃是‘小尉迟’,并非‘小吕布’,那是误传。”
    “魏兄,这悟空乃是我护卫大将,最忌讳‘猴’字,他以为你绰号与其反冲,故而才有了这番争执。希望你俩一笑泯恩仇,不要在计较这些许杂言碎语。”
    这魏从义也是识相的,一听张顺这话连忙接道:“主公过誉了,从义何敢自比鄂国公尉迟恭也。但凡日后有所驱驰,从义万死不辞!”
    “从义不必自谦,我听闻你多易其主,世人多有诽谤,却是不知你也。”张顺说道。
    这魏从义最忌讳别人说起此事,却不曾想被张顺提及,本待翻脸,却听到张顺继续说道世人不了解自己,不由愕然:世人不了解我,难道我自己还不了解我自己吗?他自幼熟读兵法,以利为先,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只是深恨别人以此歧视自己。
    反倒张顺说道:“君亦择臣,臣亦择君。本是两厢情愿之事,何必搞得谁欠谁似的?君择臣不成,则不用;臣择君不成,则弃之。各得其所即可,不背其德,便是忠义之士。”
    “昔日尉迟恭勇冠三军,拜于刘武周麾下,及其兵败被困,无奈降唐。至此随唐太宗李世民东征西讨,忠贞无二。及唐太宗噩梦连连,守其门户者,唯有尉迟恭与秦琼二人,岂曰不忠乎?盖刘武周非其主,尉迟恭不能尽其才,多次奉命征讨,已经忠义尽矣。及其拜入李世民麾下,方尽其才,功列凌烟阁。”
    魏无义听了,心中大为震动,对张顺拜了拜,也不言语,自顾去了。悟空还待要追,被张顺拦着了说道:“吕布反复狡诈,最无义。所以此人深厌之,不用其名。这是好事之人传出来的话儿,你不必追究了。日后但凡他有半点志向,也不会如此反复了,你也不会再听到这类言辞了。”
    陈长梃听到主公张顺如此评价,心中不是滋味,便说道:“主公,是长梃多言了!”
    “不,无风不起浪,此事乃是好事之人传之,你实话实说与我,有何多言?”张顺笑道,“我即使承天应命,也不过一双眼睛,一对耳朵,如何查看这万里江山,如何聆听这亿万百姓。孟子有云:‘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便是其理也。而今你们投靠与我,理当助我看着天地,理当助我听这百姓才是,何多之有也?”
    陈长梃哪里抵得住张顺的言辞,只几句话便佩服的五体投地,高高兴兴去处理自己的探查警戒事宜去了。而悟空呆了半晌,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这猴头笑什么?”张顺漫不经心地问道。
    “师傅,我发现你怎么说都有道理,你怕不是姓仲,名有理?”悟空笑道。
    “你算是才知道咯,师傅我俗家姓陈名到底;仙家姓仲名有理。哈哈!”言毕,张顺自己也乐了。
    两人正在言语之间,突然看到萧擒虎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张顺心中奇怪,这萧擒虎虽然和其结拜,却因为张顺攻打润城的时候,被他识破了“贼寇”的身份,其后虽然因为张顺一顿嘴炮,再加上“天命四吹”一顿忽悠,才算勉强留了下来。
    只是至此之后,却是和张顺疏远了许多。原来这萧擒虎虽然天真却也不傻,回过味来,也知道张顺在欺骗与他。奈何既然入了贼窝,哪里还能做回良民?即使自己回去躲入太行山深处,难免也会在哪日被官府想起来自己的过往,便派人前来捉拿自己。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装作糊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走了下去。
    这几天张顺在这里忙活铸炮,萧擒虎练完兵马,便没事散心闲逛。却不想在不远处池塘边,遇到一堆人在那里咋咋呼呼,不知道在作甚。
    萧擒虎独居深山孤寂太久,养成了喜欢凑热闹的毛病,便忍不住前去观看。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一个人被人绑着石头投入了池塘之中,旁边一群人全在求情。萧擒虎本是急公好义的人,便连忙询问何事,才知道这是林家庄的奴仆在将得罪自己的“鸡蛋”沉入池塘之中。
    萧擒虎闻言大怒,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还有天理没有?于是便擎起镔铁雪花刀,劈了林家庄那两个奴仆,并逃入池塘之中,将那“鸡蛋”给救了出来。
    这时候众人告诉他那林家庄兵强马壮,乃是当地一霸。其庄主林明德喜欢舞刀弄枪,又结交绿林好汉,乃是惹不得的人物。萧擒虎闻言,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便带着那个被沉塘的后生和几个愿意跟随的百姓前来寻那张顺。
    第33章 “贼青天”与“沉塘官”
    “鸡蛋”不叫鸡蛋,而是叫姬蛋,张顺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吓一大跳,还以为这人和周公同名呢。姬姓为华夏大姓,为上古八大姓:姬、姜、姒、嬴、妘、妫、姚、姞之一,既是黄帝的姓氏,又是周朝的国姓。可惜流传至今两千来年,已经破落少存,不复上古之时的辉煌。
    这家人稍有文化,也不会给自家孩子取个“鸡蛋”作名,希望儿子将来能够经常吃上一口鸡蛋。或者给自家孩子取名“姬旦”也行,这是大名鼎鼎周公的名号。
    那鸡蛋,好吧,姬蛋见了张顺畏畏缩缩,不敢言语。反倒是跟他一起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粗壮大妈,粗声粗气地问道:“你就是阳城的那个大王?”
    “哪个大王?你是说前几天打下阳城的吗?那就是我!”张顺心中纳闷:怎滴?难道你这婆娘还要找我报仇不成?
    “哎呦,这是‘贼青天’啊!姬蛋,你快给‘青天大老爷’磕个头,让他给你出出气!”那大妈一听,吧唧一拍大腿,伸手便摁那姬蛋的脑袋。
    张顺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这是骂自己呢,还是夸自己呢?再看那木木呆呆的姬蛋口不择言的扑通跪了下来,喊道:“大爷爷!俺给你磕头了,求个救救俺,救救俺大,给俺报仇!”
    张顺看他怪可怜,为了活命,居然连爷爷都喊了出来,比自己喊人“大人”高明多了。便连忙伸手扶起他,这一扶不要紧,居然扶了一手的水。
    原来这姬蛋被萧擒虎救上来之后,就直接过来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张顺连忙说道:“二哥,你快帮他找身衣服,这都湿透了;对了,你跳下去救人,二哥你也全身湿透了吧?你们一起去换了,咱们再说话。”
    这萧擒虎一听,嘿嘿一笑,伸手抓着自己的袖子一拧,拧出来一把水来,道了一声:“好嘞!”便带着姬蛋下去换衣服去了。
    剩下那些村民没了依靠,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反倒那大妈情况好一些,强颜笑道:“这‘贼青天’是个好贼,你们别怕,他们会为我们做主的!”
    张顺听她左一口“贼青天”,右一口“贼青天”,尴尬之余,倒是想起了自己当“贼青天”的时候,自己的“搭档”来。便令人将那张慎言寻来,一起想办法解决此事。
    等待之余,张顺便询问那大妈情况,这大妈自称夫家姓吴,因为得罪了林家庄林明德,便被他给沉了池塘,这“吴妈”就守了寡。张顺听到此处,差点一口喊出来“我要和你困觉”这句名言来。
    幸好此吴妈不同彼吴妈,此吴妈尖牙利齿精明强悍,三言两语便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林家庄一起还算是正常大户,虽然有些欺压百姓奴仆的勾当,也算不上凶残。
    直到那林家的大公子林明德,整日不学无术,做些人神共愤的勾当,便被林家老爷赶到怀庆府去学习武艺去了。谁知道这厮到怀庆府不知跟谁学的艺,习得一手“霸王枪”,以精铁打造而成,竟然打的十里八乡不得安生。他回来以后,不但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压百姓,还结交了土匪强盗,三五成群,称霸一方,还活活气死了老林太爷。
    这下子连那不干人事的阳城县太爷都受不了了,便派了典史带兵前来捉拿与他,结果被这厮一枪挑死完事。气的那陈县令声称要报于巡抚,派大军拿他。被这厮使了许多银钱,才给压了下来。
    至此,这厮在林家庄设堡立寨,做了“土皇帝”。遇到强敌,则把寨堡一闭,自守不出;没了威胁,则将寨堡大门一开,祸害一方。
    那姬蛋的老父亲叫做姬程,原本是个兽医,以医牛马鸡羊出名。这林明德有一日家中老牛生了病,又舍不得杀,便抓了老姬去给他医。那老姬一看,这牛都快老死了,哪里医的活?
    那“沉塘官”林明德哪里讲理?本来就是要坑他。对他说:“医的活,白银十两;医死了,原价赔偿!”可怜这姬程医得了病,却哪里医得了命?
    过了两日,那老牛一命呜呼。那“沉塘官”林明德便要他赔偿白银十两。莫说这老牛值不得十两银子,就是值得十两,那老姬哪里有银子与他。于是,这“沉塘官”便把老姬抄了家,尚不满意,还把他卖到了怀庆府,与他顶替那修河的劳役,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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