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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干的唯一一件推动剧情发展的事情,就是把萧望舒推下了水。紧接着,萧望舒苏醒后为爱癫狂,帮着外人整垮了自己的家族。
    而这样一个无名无姓的龙套,之所以能够把全书的恶毒女配萧望舒推下水,还要归功于穆府某位小姐的丫鬟在不经意间为她指路护航。
    根据书中描写的对话去看,那位身着青白衣裳的官家小姐,与那丫鬟伺候的小姐之间,还存在着某些衣衫首饰的交易。
    书中寥寥几句对话,那丫鬟曾夸过那官家小姐,说这衣裳穿在她身上真耐看。
    而那官家小姐当时回复的是——
    ‘你家小姐铺子里的好货,当然耐看。’
    想来想去,穆府满足这个条件的小姐,不过就是名下经营着铺子的穆初雪和穆筱筱。
    而穆初雪,如今人在宫中当着贵妃,显然不可能实时把控宫外穆府宴会上发生的事。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剩下这位人畜无害的穆五小姐。
    至于那件铺子里的好货,她进来一瞧,铺子里高挂起来的衣裳就这么几件而已,且式样都差不多。
    随便指一件青白色的,这就不问出来了吗?
    萧望舒嘴角笑意不减。
    此刻,穆筱筱还完全不知道萧望舒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见她咬着唇仔细思索半晌,嗫喏答着:“潘家小姐素来对我们二哥有意,许是瞧见萧四妹妹也倾心二哥,她心生妒意……”
    说到这里,穆筱筱的声音弱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继续道:“若此事真是潘家小姐所为,也与我们二哥哥脱不开干系,我先替他向萧四妹妹道个歉。”
    说完,穆筱筱一脸愧疚,直接走到萧望舒面前,弯下腰准备来个深鞠躬行礼。
    萧望舒伸手拦了一把,脸上笑盈盈的,随和道:“罢了,与你无关的事情,不必太放在心上。”
    穆府嫡出二公子惹来的烂桃花,害她落了水,她要追责也是往嫡出身上追,与这位穆府庶出的五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恰在此时,掌柜也沏好茶端了过来。
    穆筱筱眼里饱含愧疚,开始热情招待萧望舒和萧扶光喝茶。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很默契的,都没再提有关潘妗和萧望舒落水的事情。
    在瑞宝阁里挑了两支簪子之后,见时辰不早,萧望舒姐弟两人就打道回府了。
    ——
    “姐姐,你被人暗害为何一直不说?你若说了,父亲母亲必能为你详查到底的。”
    回府路上,萧扶光还在询问这个问题,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萧望舒从没说过她是被人推下水的。
    忆春和书夏跟在她们姐弟俩身后走着,听到萧扶光的话之后连连点头,自责她们两人那天不该留萧望舒一个人在池边,怎么都该留下一个人陪着她。
    萧望舒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心,朝萧扶光解释着:“我的傻阿弟,你真以为仅凭潘妗一人,有本事在穆府避开所有下人,将我推下水吗?”
    “姐姐的意思是,穆府还有人在帮她?”
    萧扶光脸上怒气更盛,甩袖说着:“那就更该让父亲母亲追查下去,让我萧府不安宁,他们穆府也别想安宁!”
    萧望舒睨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首先,潘妗那人妒性虽重,但是人也懦弱,从来不敢与我正面起冲突,我以往压根都没记住她这号人。
    “此事若真是她所为,她要么有人相助,要么被人怂恿蛊惑。否则她哪来的胆子,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暗害我?
    “再者,民心舆言不可逆。父亲虽大权在握,但面对皇帝与众臣,该做的表面功夫仍旧要做。怎可为了我一人,去大肆搜查其余官员的府邸?
    “此事并未找到确凿证据,又发生在政敌府上,太容易被人倒打一耙。别到时候事未查清,反而落个强权压人的帽子扣在父亲头上,实在不值得。
    “我一个闺阁小姐,名声差就差了,也碍不着什么大事。但父亲是手握重权的宰相大人,权倾朝野,岂能替我去和宴会上那些闺阁小姐较真?”
    萧望舒这番话,往更直白了说,便是:杀鸡焉用牛刀?
    闺阁小姐之间那档子争风吃醋的破事,配让宰相大人亲自下场解决吗?
    萧扶光在一旁听得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姐姐说的也是,可姐姐受了委屈,就这么算了?”
    “算了?”萧望舒眼眸含笑,斜了他一眼,“就算我能算了,阿弟你能算得了吗?既然我都让你知道了,你回去能不和母亲说道说道吗?”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房沁儿执掌相府多年,她能不懂吗?
    萧扶光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不能。”
    他回去之后,那必然是要在母亲面前添油加醋好好说道说道的。
    ……
    两天之后。
    宰相府,月华院里。
    萧望舒正在和书夏挑选明日进宫的服饰,忆春突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小姐!方才那潘妗的母亲上门取闹,才刚进门不久便被潘府的人给拖回去了,场面热闹得很!”
    “哦?说说看。”萧望舒饶有兴致的走到一旁坐下,捻起一块糕点。
    忆春清了清嗓子,把袖子一捋,绘声绘色的讲着——
    “刚才那场面啊,潘家夫人找上门来,夫人去前厅依礼招待,结果潘家夫人开口便质问夫人:‘是不是你们萧府纵女行凶,将我儿淹入池中!’
    “咱们夫人,施施然往那儿一坐,那叫一个大气端庄,不慌不忙的反问一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潘家孩子落水了不找大夫,找我相府做甚?’
    “再然后,还不等潘家夫人憋出话来,咱们夫人又问:‘我家望舒与潘家哪位有仇吗,潘夫人且说来听听,有些什么仇怨?’
    “那潘家夫人她敢说吗?指定不敢啊!
    “话到这里,那潘家夫人愣是半天憋不出句话来!
    “紧接着咱们夫人又问了:‘潘夫人这无缘无故上门,我敬你是客,礼让你三分,你倒好,上门一通乱发淫威,这是欺我相府无人吗?’
    “小公子当时就在旁边,夫人这话一说完,诶嘿!小公子立马就准备派甲卫送客了!
    “就这时,潘家的人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那潘公子连连朝着咱们夫人道歉,说是他妹妹落水,他母亲担忧过度,失了神智才冲到相府胡闹,请咱们夫人见谅。”
    讲完这些,忆春耸了耸肩,嬉笑道:“然后那潘夫人就被潘公子给带走了,夫人就让奴婢回来好生伺候小姐。”
    第9章 且走且看吧(1)
    萧望舒听完笑了笑,随口一问:“潘家小姐怎样了?”
    忆春答着:“听潘公子那话,应该是还昏迷着吧。毕竟夜间落水也不好救,谁知道她在水里泡了多久。”
    萧望舒点了点头,没再多管。
    潘妗的教训已经给了,至于剩下的,那就是潘妗背后藏着的那只黑手了。
    这人不好处理,还是她来吧,就别说出来让房沁儿烦忧了。
    “姐姐,父亲召你去书房一趟。”
    萧扶光的声音由远及近,人都还没走进屋,他的话就已经说完了。
    “我陪姐姐一道去吧。”萧扶光进屋后继续说着。
    萧望舒抬起头看向他,斟酌会儿,起身道:“走吧。”
    ——
    书房里,萧鸿正在批改奏折。
    那一摞摞叠放整齐的奏折匣子,一封封明黄奏折,本该是摆在皇帝御案上的东西,现在却摆在了宰相面前。
    皇帝形同虚设,宰相独掌朝纲。
    也难怪世人皆说,萧家满门奸佞之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萧望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视线从书房内掠过,脚步却半点没有停顿,径直走到萧鸿桌前,福身行礼。
    “孩儿见过父亲。”
    萧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坐吧。”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挥毫书写。
    “谢父亲。”萧望舒起身走到一旁坐下,安静等着萧鸿的下文。
    陈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磨墨。
    萧鸿写完一列字之后才又抬起头,拿着笔看向萧望舒,打量她半晌,开口问着:“潘家女儿落水一事,与你可有干系?”
    “有。”萧望舒答得直白且坦诚,随后又道,“孩儿落水一事,与潘家小姐也有干系。”
    萧鸿听完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写字。
    萧望舒坐在一旁,端起仆从奉上的茶杯。
    她正喝着的时候,又听萧鸿问起——
    “明日你母亲携你进宫看望你两位姐妹,在宫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中可有分寸?”
    萧望舒安静的端着茶杯,用杯盖轻轻刮了刮杯沿。
    萧家原本有四女,除去早夭的六小姐,还剩下三女,且皆已及笄成人。
    长女萧采仪,如今的正宫皇后。
    四女萧望舒,仍待嫁闺中。
    五女萧盼安,如今的宫中贵妃。
    显然,萧采仪和萧盼安,都是萧鸿安排进宫钳制皇帝的。
    虽然后宫至今无人有所出,但贵妃穆初雪前两个月就已经诊出有孕,皇帝一党的官员和穆家的人都在竭力护着穆初雪这一胎。
    不出意外,这将是皇帝的第一位皇嗣。
    如果这一胎是个皇子,那就是大魏的长皇子。
    但是好巧不巧的,萧盼安前两日诊脉,也诊出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这一胎,可比穆初雪那一胎来得还要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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