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的吻过于干涩, 始终缺了那么点感觉, 万遥只好捧着他的脸往面前压,下巴被那些密密麻麻的胡茬戳中, 扰得浑身上下都软软麻麻的。
她含含糊糊地喊他名字:“程青盂……”
程青盂察觉到她的身子在往后滑,连带他的脖子也被勾了下去,肩颈那一片肌肉又酸又张,背脊和腰也紧得不行。他的脑袋虽然很清醒,手却不受控制地环上她的腰,将小姑娘往上提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唇间,万遥似乎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大受鼓励,嘴上舔舐吮咬的动作不断,又伸手向下去探他的衣服。
微微发凉的手触到他紧绷的腹部,程青盂瞬间就清醒了。
小姑娘的柔软的腰身还紧贴着他,几乎不敢再犹豫,他握着她瘦削的肩,将人从身上拉开了。
万遥的手还搭在他膝盖上,眼底水光流转朦胧不已,她轻轻地喘着气,头晕到发懵发烫。
“怎么了?”她问。
“没怎么。”他的视线落到她的大腿上,“裙子扯一下。”
“我不。”万遥似乎要将人撩到底,又将白皙的大腿往前顶了顶,“你实在看不下去就帮我扯上去呗。”
话毕,她又将男人的手挪到翻卷起的裙边。
谁知程青盂像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长臂一挥,扯过她身后的被子,将人死死裹在了里面。
“……”万遥一下就老实了。
她现在就像个难以活动的木乃伊。
程青盂把被角衔接处扣得死死的,将她按在原地,故作镇定地捏了捏眉心。
“你很讨厌我?”她的声音闷闷的。
“没有。”程青盂捏紧被子。
“那你干嘛总拒绝我?也不回应我的吻?”她不喜欢把话憋在心里。
程青盂的气息很热,眼底的冷淡被她的热情扰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万遥浅浅地哼了声,“我喜欢你,所以想亲你、想抱你、想睡你,这有什么问题吗?”
程青盂无法平静地接受她的直白,甚至有些无言以对:“……”
“倒是你啊,程青盂。”
“一忍再忍,你会不会有点什么问题?”
程青盂:“……”
她忽地看向他那处,自嘲地冷笑一声,“行吧,你好像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
“你没问题。”他望着她淡淡道。
“我有问题!”万遥被裹住的身体燥得不行,“程青盂,我跟其他女孩儿不一样!我不在意那种走个形式的仪式感,也不需要互表心意的深情告白。这种你来我回的试探,玩多了其实也挺没意思的。我自以为的相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即便你没有亲口承认,我的心能感受到就行。”
“我以为我感觉到了。”她头一次冒出这么深的挫败感,“但现在似乎应该静下来想想,这是不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小姑娘那点心思通通都摆了出来,就差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他看了。
程青盂的心情也很复杂,盯着她深深拧着的眉,沉默半晌。
“万遥。”他迟迟出声。
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名字。
万遥虽然还别捏着,依旧抬起脸看他,她倒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程青盂松开了禁锢她的被子,抚了抚她两颊凌乱的头发:“我是个男人。”
他的嘴唇被她啃得又红又肿,偏偏那双眼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几乎让人瞧不出任何情|欲来。
“我知道啊。”她冷冷回了句,“难不成我看上的还是个女人么?”
“……”程青盂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我说正经的。”
“行,你说,洗耳恭听。”
“我有顾忌,也有自己的考量。”程青盂索性将话摊开了讲,“说句不好听的,我是男人这一点就占据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注定着最后结果不论如何,我都吃不了什么亏。”
“感情上的两败俱伤,做不到持久的平衡,女人承受的始终都要多一些。万遥,你年纪小,听得、见的都少了,我不想你因为短暂的朦胧好感,承担那份没有后悔药的结果。”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程青盂提了提神色,他当一次懦夫又怎么样呢?总好过几年之后小姑娘哭着怄着,后悔曾经跟他这种人有过那么一段儿。
万遥盯着他当真认真思考起来,接着长舒一口气,扯了扯睡裙翻下床找拖鞋。
“嗯。”她站在床边俯视他,“我大概听懂了。”
程青盂也松了口气,捡起床上的手机站起身来,正打算想夸她还算冷静有点脑子,怎料万遥几步冲过玄关,气急败坏地停在了门口。
她一把将门打开,一副送客的模样:“可我现在偏偏就想要个准确结果。你好好想想吧,想不清楚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
程青盂:“……”
“您请回吧。”万遥轻轻敲了敲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也不太好,我就不留人了。”
“……”
程青盂最后是被她连推带攘请出房门的。
走廊上流窜着凉悠悠的晚风,他捏了捏后颈,回头看了眼紧锁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