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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珍珍经常跟赵小磊打交道,相处起来自然熟稔得很。
    于是,贺景行再次多看了一眼赵小磊。
    *
    餐厅的正中间,放了张大圆桌,上面摆了一桌子的菜,其中有一半是贺父贺母为贺景行特意准备的申海菜。
    菜一上齐,就要入座了。
    贺景行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凳子,先发制人道:“珍珍,你坐这吧。”
    乔珍珍没有拒绝的理由,点了点头,刚要坐下,乔父到了。
    乔父本来以为自己肯定赶不上了,没想到因为航班延误,他来得正是时候。
    因为乔父的到来,又再次调整了下座位。
    乔珍珍挨着乔父落了座,贺景行则是坐在对面,左右分别是贺母和贺谨言。
    贺景行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隔着镜片,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乔珍珍莫名心虚,蔫巴巴地低下了头。
    饭间,她的话很少,有些拘谨。
    乔父倒是很热情,一直在询问贺景行在国外的生活。
    贺景行应答自如,只有偶尔,目光才会在乔珍珍的身上短暂停留。
    没人能看出他内心的焦躁,他始终维持着得体的举止,甚至还坚持陪几位长辈喝了点酒。
    乔珍珍吃得很少,她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做疲惫状,跟大家告别:“我困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贺母赶忙站起来解释:“是的,珍珍昨天才到的首都,一路上都没休息好,今天又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乔父放下了杯子,看了看乔珍珍,又看了看贺景行,总算发现了两人的异样。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两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状态,这么长时间没见,不正应该蜜里调油,今天咋这么生分呢?
    *
    可能是考虑到贺景行刚回国,急需休息,这个接风宴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便散了。
    大家各自洗漱,早早回了房间。
    五月,夜里的风颇有凉意,贺景行房间的窗户朝外大敞着。
    他刚洗完澡,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良久地注视着乔珍珍的卧房。
    乔珍珍还没睡,她屋里还亮着灯。
    贺谨言才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因公卫的热水不够,所以去她的主卫洗了澡。
    贺景行思考了很久,理智告诉他,他跟乔珍珍毕竟分开了四年,乔珍珍对他一时有些生疏,也在情理之中,他不该逼得这么紧。
    他可以循序渐进,以更温和的方式,化解两人之间的隔阂。
    可是……凭什么?他们明明很相爱,甚至还有了婚约。
    他无法再保持冷静,他现在就得确认对方的想法。
    贺景行放下毛巾,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他揣了一路的丝绒盒。
    正房大门没关,只虚虚地合着。因为电话装在会客厅,乔父或者贺父贺母随时可能要用,但凡家里有人,乔珍珍都不会锁正房的大门。
    于是,贺景行径直穿过会客厅,到达了左侧的卧室。
    他立于乔珍珍的门口,轻轻拍了拍门。
    里面传来柔软的女声:“谁呀?”
    “是我。”贺景行捏紧了掌心的盒子,嗓音微涩。
    他当然明白深更半夜敲响女孩子的门,是十分冒昧且唐突的举动,但是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很快便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
    “等、等我一下。”
    乔珍珍已经换了睡裙,准备睡了,因为贺景行的突然到访,她只能临时在外面套了件薄薄的外套。
    一分钟后,乔珍珍有些窘迫地开了门:“找我什么事啊?”
    贺景行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将手上的丝绒盒递给了他。
    乔珍珍以为又是贺景行送她的礼物,贺景行虽然人在国外,但这几年,总会时不时给她寄些东西,大多是些衣服或者首饰。
    乔珍珍突然想起来,她身上的这条白色睡裙,就是贺景行去年秋天给她寄来的,款式繁琐华丽,用的最柔软的蕾丝。
    一想到这,乔珍珍的脸登时红透了,慌乱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贺景行仿佛被她防备的动作给中伤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以前,乔珍珍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信任,总喜欢往他怀里钻,亲昵地蹭他的脸。
    四年的时间,难道他们的感情真的消耗一空了?
    此刻,贺景行信心全无,险些落荒而逃。
    另一边,乔珍珍毫无所觉:“是送我的礼物吗?”
    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两只银白色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一起,闪着柔和的光泽。
    贺景行下颌线紧绷,不敢再看她的脸,只死死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我在国外时,听说他们结婚都要互戴戒指,我就也订做了一对。”
    他闭了闭眼,近乎自虐道:“珍珍,你现在还和当初是一样的心情吗?”
    他在等待她的答案,尽管他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已经踏入了绝望的深渊。
    会客厅的灯没开,贺景行整个人都隐入黑暗里,只有从乔珍珍的房间里,透出一抹昏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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