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名字,听都没听过,压根不在提前和自己打过招呼的名单里。
亚当老师回想片刻后,看向莫扎特的眼神更加不屑了,语气也非常不善:
“莫扎特!你雌父难道都没有教过你礼仪吗?
没看到亚当同学手伸得很辛苦吗?你不知道伸手接吗?就会干坐着等别人把食物放到你碗里是吧?
你要因为自己一只虫拖累全班同学的午餐进度吗?”
老师尖锐的质问三连,让莫扎特原本就高度紧绷的神经,更加岌岌可危了。
他顶着老师冰冷刺骨的目光,以及凛冽寒风般呼啸而过的压力,在周围同学好奇害怕的眼神里,避开哈特的眼睛,战兢又沉默地接过自己的小面包——
“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得到午饭你应该说什么?哑巴了吗?”
亚当老师还在依依不饶,说出口的话语愈加刻薄恶毒。
莫扎特低下头,掩饰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地板艰难地开口说道:
“……谢谢。”
“不客气。”
哈特一点也没被冒犯的不喜,笑眯眯地回答道。
亚当老师这才暂时熄了火。
只是用嫌弃的目光恶狠狠地刮了一眼莫扎特,并一把拿走小虫崽手上的小面包:
“不听话的小虫崽会被惩罚!”
“今天中午莫扎特没有小面包了,你可以喝营养液和吃别的食物,但小面包没有了!”
一只小面包而已。
少了它也不会挨饿,即使家长知道了也不会因此而责怪老师,缺了自家小雌虫崽吃的喝的。
况且小雌虫又不像小雄虫那么珍贵,老师的这个惩罚看上去,也是警示多于训诫的成份多。
教育雌虫幼崽嘛,严厉一些也是合情合理。
但别的小朋友都有小面包,只有自己没有,还额外得到了一顿训斥。
在委曲求全过后,小面包还是没有了。
莫扎特低着头,接受亚当老师对自己的惩罚,委屈得一整顿午饭都默默掉金豆豆。
但他不敢哭出声,泪珠子一滚落,就赶紧用手背擦掉。
眼泪是咸的,和着营养液一起被吞下,这才过了多久,自己都快忘了眼泪的味道呢……
沮丧害怕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活动的时候。
虽然亚当老师暂时没有再找莫扎特麻烦,雌虫幼崽们也没有因此疏远了莫扎特,甚至哈特还在课间休息时特意跑过来问:
——莫扎特,你中午有没有吃饱,肚子饿不饿?
小亚雌问的时候一脸纯善。
但当对方靠近自己时,莫扎特还是绷紧了后背,浑身上下散发着拒绝接近的味道,并退后一步,偷偷在背后握紧了小拳头。
从分发午餐开始一直到现在,上幼虫园的喜悦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无限的戒备提防,以及——
熬时间。
莫扎特恨不得时间快点跑,最好能马上到放学时间,赶紧让自己回到有雄父和雌父的家中,才能安心下来。
雄父早上还在说,今天是第一天上幼虫园,晚上回去要做大餐给自己吃呢,里面会有自己最喜欢的宝宝面。
雄父做的鸡蛋拌宝宝面最好吃啦!
想到自己现在的雄父席勒,莫扎特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放松的微笑——
他在内心里希望自己的雌父和雄父,能一辈子好好的,以后也都能像现在一样,一直好好的,不要有变化。
这是自打午饭开始后,莫扎特脸上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然而,总有虫看不惯这个微笑,心里头觉得刺眼,非要想办法打碎它才行。
现在是今天最后一节活动课了。
隔壁的小雄虫班级学生不多,活动场地却很大,透过间隔的小栏杆,可以看到对面的小雄虫们在玩滑滑梯。
像这种纯玩的活动项目,无论是幼虫园还是小学,中学阶段,都是小雄虫专属的。
即使滑滑梯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雌虫们却没有机会能玩上一次。
小雌虫们从小被教育了,要违背自己的本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可以玩物丧志。
因此,从幼虫园开始,为雌虫幼崽们设计的游戏活动,也往往都带有训练的性质,绝不可能存在滑滑梯这种享受类的纯玩活动。
比如现在的球类活动课,就很符合训练类游戏的标准。
活动课过去了大半节,已经接近了后程,剩下半节课结束后,就要到放学时间了。
也正因为如此,莫扎特警惕了一下午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些。
但还没等到他完全放松下来,意外就发生了。
或者说,果然发生了。
拍皮球的时候,两虫一组,就近组队,最后没能成功自主找到小伙伴的小雌虫,由老师代为组合。
因为哈特中午帮老师分小面包,而且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显得很友善,周围的小朋友都想和他组队。
结果哈特抱着小皮球,径直走向了莫扎特的方向。
看着明显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哈特,莫扎特内心一慌暗叫不好,下意识扭头随手抓住了一只小手手:
“你,你好,我叫莫扎特,我们组队吧!”
莫扎特磕巴地说道。
对方也是一只小雌虫,一下子被抓住手臂,短暂懵了一会儿后,瞬间喜欢上了这位“热情”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