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是天奉辙的安慰起到了一些作用,又或者是因为宋子达和他那群跟班被关了禁闭,没有人隔三岔五地去找殷如童麻烦,他竟然真的在脚踏实地的修炼。
不过他入门晚,至今还未结丹,天奉辙所说的什么根骨不错,也并没有太过明显,因为无论他如何努力刻苦,也一九不得要领。
说来也巧,那次之后,殷如童和天奉辙竟然经常遇见,天奉辙也会毫不保留地指导一二,殷如童得了指导,进步很快,只是离结丹还是有一段距离。
每当这时,天奉辙都会如第一次那般安慰他。
“修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切莫急于求成,一蹴而就的来的东西既不真实,也不长久。”
不知为何,他自认是个不算热心肠的神仙,对于拒绝一事也嫌少解释原由,但上次不知为何,看到殷如童低落的丧气模样,竟然不受控制的有些难受,从而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能收他为徒。
换做平时,他顶多也就是随意说点客套话安慰一下,是断然不会主动解释那么多的。
他想,大概是在殷如童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吧!
那个无论如何,也要拼命攀上赤元道长,求他收自己为徒,尽管根骨不佳,也一定要修炼飞升的自己。
另一边,谢倾慈正跟江问乔鬼魂在一起,谢倾慈带着江问乔把他山上好玩的都玩了一遍,最后叫上谢留温一起,到逍遥镇逍遥去了。最后在酒楼里落脚,喝了几坛子酒,三人都有些醉了。
意识涣散间,谢倾慈忽然想起了什么,勾过江问乔的脖子,问, “ 江兄,你上次说多亏了我和天舒,是怎么回事?”
江问乔有些疑惑道:“难道天道长没有告诉你吗?”
谢倾慈:“告诉我什么?”
江问乔蹙着眉:“ 就是你们把我带回轩辕宗,其实不是要罚我戒鞭,而是要把我交给慕白。”
谢倾慈:“……??”
他咯噔一下,大脑短暂空白后,惊涛骇浪。
“……什么?你,没挨戒鞭的打?” 他腾目结舌,不可思议。
江问乔醉的厉害,趴在桌子上,嘟囔着回:“ 我本来以为天道长是要带去去挨罚,但后来鞭子还没落下,变成神仙的慕白就赶来了,说什么要替我挨打,我自然是不肯,僵持了半天,天道长的兄长就来了,他把天道长拉到角落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天道长竟然真的被说服不罚我了。”
谢留温或许是他们中最清醒的一个,听了这话,皱着眉,几乎是一针见血的说,“ 恐怕不是被说服吧。”
谢倾慈脸颊酡红,双眼迷离,看着窗户外射进来的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禁地的第一位守境者是天宫玄的师尊赤元道长,他是和天帝同一时期的修者,据说还是千年前仙逝战神的左膀右臂,神魔大战之后,战神在杀死魔神后,他的魔神之力却救救徘徊在人间,无法消散。战神于是耗尽毕生修为才将魔神之力封印于浮生灭世花中,镇压在轩辕宗的后山,也就是如今的禁地,世代由守境者看护。
战神仙逝后,赤元道长做了第一任守境者,他在后山封印着浮生灭世的山洞周围设下了结界,但还是担心被有心之人觊觎,于是便立下了两条规矩。
其一,守境者非意外永不得外出。
其二,任何人不得踏入禁地半步,否则,当受轩辕宗戒鞭之罚。
这个规定践行了几百年,无论是赤元道长,还是继任的天宫玄,都时刻谨遵这两条规定,直到在江问乔这儿破了例。
谢倾慈心里突然就堵得慌,他不知道当时天宫玄的兄长是怎么个劝法,但天宫玄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妥协,他倔强,刻板,固守原则和底线,循规蹈矩,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有一天会打破遵循了百年的规矩。
他不是被说服的,而是迫不得已,是无可奈何,是纵使愤然也毫无办法……
谢倾慈脑子里想了许多,却突发奇想地问了一个没那么紧要的问题。
“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要谢,也只需谢宫玄兄一人。”
话落,他仰起头灌下一碗酒,几滴酒水不听话地漏了下来,顺着嘴角流向脖颈,正用手去擦之际,就听江问乔说,“ 他们都说,谢兄你经常去禁地玩儿,天道长之所以愿意废除擅闯禁地戒鞭伺候这一规定,也是考虑到谢兄你……”
谢倾慈:“……??”
他怎么不知道。
“他们是谁?”他问道。
江问乔想了想,没想起来,摇摇头,趴在桌子上睡得东倒西歪。
谢留温如是道: “ 他们是一个神奇的组织。”
谢倾慈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不仅是江问乔,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惊,纷纷侧目,然后就看见谢倾慈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掌承载桌子上,俊俏的脸上布满了气氛和不平,轻吼道: “ 他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夜色渐渐深了,三人才搀扶着往回赶。
刚到山脚,就迎面撞上了来寻人的青玉仙君。
他还是那副圣颜,芝兰玉树,仙气凛然的模样,却在看到几人的瞬间神色一敛,眉头微蹙,盯着江问乔,很顺利就将他从谢倾慈身边拉了过来。
青玉先是看了眼怀里的人,从他体内取出了一张符咒,然后目光就投到了谢倾慈和谢留温身上,比起第一次的亲切温和,这一次似乎有些生气,但碍于神官的身份,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