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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照雪指尖捏起杯盖,不紧不慢刮去茶盏表面的浮沫,眸光冷冽似有杀机浮现。
    饵已抛出去,萧濯可别让他失望。
    ……
    接来的日子,江照雪按部就班上早朝,去大理寺当值,除了时不时敷衍萧濯自以为是的调情外,就是替陛下处理棘手的案子。
    毕竟萧濯如何都只是次要,他既重生,最重要的除了父亲与阿姐,就是手中的权势。
    只有权势足够大,才能保护身边人。这是他用前世换来的惨痛教训。
    中途端王倒是来相府几次,想要接走江照璧,但都被江照雪挡了回去。
    “大人,我们这样会不会得罪端王殿下?他毕竟是大小姐的夫君……”无杳站在府门外,望着远去的端王府马车,有些担忧。
    “他现在可没功夫管阿姐如何。”江照雪扯了扯唇。
    据暗卫来报,这段日子端王暗地里总是乔装一番去花满楼见那位新喷捧出来花魁,却十次有九次都被萧濯捣乱。
    偏偏又无法捅破身份,没少忍受萧濯的土匪行径。
    到了夜里,江照雪从大理寺回来,便换上了一袭不显眼的黑衣,银色面具覆面,只露出精致的下巴与苍白的唇。
    无杳疑惑:“大人,天都暗下来了,您这是准备去哪?”
    江照雪捋了捋衣袖,道:“去花满楼。”
    无杳大惊失色:“我朝严禁官员押妓,大人您若是想要姑娘了,让大小姐为你相看一位官家小姐便好,何必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可听说,花满楼里全是洪水猛兽,穿金戴银进去,只能两袖空空出来。
    “什么大人,我一介商户,你可别认错人。”江照雪斜睨了他一眼,“有十七跟着我,你不必跟来。”
    他今日得去花满楼一探虚实,看看那位花魁到底是何来头,能让一位不近女色的亲王痴迷至此。
    无杳扫了眼他这身装扮,欲言又止。
    江照雪本就肤色胜雪,黑衣更衬得露在外面的脖颈如美玉无暇。
    脊背挺直,身形利落,窄瘦的腰束在黑玉带中,苍白唇色更添几分脆弱破碎之感。
    这怎么也不像商人,再如何乔装,那双疏冷如皎皎明月的眼瞳也无法掩盖其不俗。
    但看自家大人似乎不觉不妥的模样,他又乖乖闭上了嘴。
    他只是个小书童,大人的决策肯定不会有错的!
    *
    华灯初上,花满楼外已是人流涌动。
    作为花满楼新捧上来的花魁,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萧濯,毕竟这位四殿下在上云京虽人嫌狗憎,却的确是横行霸道没人想要得罪。
    所幸江照雪对四皇子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想要伪造一块身份腰牌不是什么难事。
    他亮了腰牌,在老鸨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从容踏进了花魁的房间。
    旁人也只当是太后病重,端王在宫中侍疾没能来,四殿下虽懒得来了,便还要派个人来走场子。
    一脚踏入厢房,只闻香风阵阵,一抹倩影坐于屏风后抚琴,见他进来也不曾起身。
    江照雪也不急,临窗而坐。
    此处风光极好,可以看见皇宫最高处观星台的屋顶。
    直到琴声停了,他才淡声道:“姑娘的琴音格外特别,来此的宾客怕是还未喝酒,便已醉倒。”
    花魁绕过屏风走出,一袭粉色纱裙,脸上带着面纱,裸露在外的脚踝上铃铛叮当作响,“奴家便当公子这是夸赞了。”
    “姑娘的口音不像是中州本地人。”江照雪抬眼,眸光冷冽,“倒像是从南疆来的外乡人。”
    花魁没回答,娉娉婷婷走到他身侧坐下,素手为他倒了一杯酒,“此处是花满楼风景最好处,可赏到观星台上的黄金顶,曾经来此的客人可从不会在意奴家上不得台面的口音。”
    观星台不仅是皇宫,亦是整座上云京的最高处,登之可赏上云京四季之景,曾是前朝开国皇帝为宠妃而建,白玉为阶,黄金为顶,殿中悬挂九颗夜明珠,每到夜里仰头望去,如仙阁落入人间。
    江照雪曾陪萧濯登过无数次观星台,看过无数次晚霞与大雪。
    “黄金顶上黄金瓦。”他扯了扯唇,指腹把玩着酒杯杯沿,却并不喝,“也难怪人人皆想占为己有。”
    花魁眨了眨眼,“这话奴家就听不懂了。”
    “你不懂无妨,你家主子自然能听懂。”江照雪站起身,将那杯酒浇在暖炉炭火之上,“在下不过一介无名无姓的客卿,姑娘何必将这样珍贵的蛊毒下在酒里呢?”
    第9章 当然是因为他喜欢我
    花魁袖中的手骤然甩出数根飞针,却在触及他面前三尺之处尽数被十七挡下。
    江照雪重新坐回原位,气定神闲地阖上眼,淡声道:“抓住她。”
    “是。”十七低声应下,两道身影在宽阔的厢房里过起招来。
    十七是江家暗卫里年纪最小的,排行十七,却是实力最强。
    前世他为萧濯不知处理过多少其他皇子的明枪暗箭,十七更是功不可没。
    他对十七的实力有十分的把握,只是在花魁眼中,他这番作态委实过于目中无人。
    “区区四皇子府的走狗,也敢如此狂妄!”花魁一双眉目泛起杀意,屡次想要朝江照雪攻去,却被十七死死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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