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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幻瑠菜狠狠给了他背上一巴掌,“谁?睡到现在才起的你给我快去舀饭,对了,你女朋友小萤呢?”
    “厨房的吧……”
    灵幻新隆来到厨房,妈妈在盛汤,一个人,她回头看到来人是小儿子,感叹:“你姐又把任务丢给你了啊。”
    灵幻新隆感到不妙。
    “水沢萤在哪?”
    妈妈把饭勺洗干净递给他,“刚出去了。”
    灵幻新隆没接,饭勺掉在了地上,发出细小却惊魂夺魄的声响。
    他立刻转身跑向门外。
    饭也不吃,拖鞋睡衣也不换,飞奔出门的灵幻新隆在想:不妙啊,那女人昨天刚说完未来,今天不会就为了证明他说错而跑路了吧?
    灵幻新隆目光所至的地方越来越宽阔,越来越空旷,不知不觉中,四周变得空无一人。
    他一个人站在仿佛只剩了自己的街道,成为了土地荒凉、色彩枯竭的景致的一部分。
    慢慢地,灵幻新隆停下了寻找的脚步,他蹲下身,捂住心口,那正被气得生疼,仿佛受到了违背最坚定的誓言后惩罚,心脏挨了一万次拳头、插下一千根针。
    水沢萤违背了诺言,为什么受惩罚的是他?
    灵幻新隆感到崩溃。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喜出望外地转头——是灵幻瑠菜。
    “怎么是你?”
    “什么语气啊?我你姐。”
    明白一切的姐姐灵幻瑠菜走到他身边,安慰地拍拍肩。
    她说:“我不喜欢她,尽管她很可怜,不过哪有不可怜的女人呢。”
    姐姐灵幻瑠菜就不喜欢人类,她更欣赏人类现在就遭到报应全都去死。
    气急攻心的灵幻新隆口不择言:“她还可怜吗?”
    “很可怜,可这不代表她是好人。”
    亲密关系里的断联和离弃,是一种精神控制和精神虐待的表现。
    灵幻瑠菜说:“她逃跑了是好事,对她自己好,失去自我融入他人的关系有什么好的呢?她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姐姐不是一个刻薄的人。
    灵幻新隆明白她的潜在含义,问:“我也一样吗?”
    灵幻瑠菜点头,“你和爸爸一样,而做妈妈很不幸的。”
    他低垂着眼眸。
    “不过你会很容易找到下一个的,新隆弟弟,你不一直都这样吗?对无聊的事迅速失去兴趣。”
    姐姐是个待人严厉的人,特别是最亲近的家人。
    灵幻新隆站起身,面对她,双眼注视着她的眼睛,张嘴:“不是。”
    灵幻瑠菜无所谓是否,“话说你什么时候换工作,这个诈骗行业也腻味够了吧。”
    他的视线愈发坚定。
    “我会一直把灵类咨询所做下去,这是我想去做的,需要完成的责任。”
    姐姐愣怔。
    “你成长了啊。”
    丢了魂的灵幻新隆跟在姐姐灵幻瑠菜后面回家,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察看那个sns的账号。
    内容被水沢萤删到只有一条,最开始搜到的那条,
    好想哭。
    人之所以想要哭泣,是因为困在痛苦之中,妄图想要摆脱什么,亦或改变什么,却都无能为力。
    最新短信跃然屏幕,他点开发现是水沢萤刷走了卡里的钱。
    灵幻新隆捂着脸,忽然笑了。
    他想自己知道去哪找她了,在那个破损的楼房里。
    周一的夜晚,月亮高悬空中。
    散发的月光像泪水般的湿晕,模糊,不清明。
    水沢萤坐在高楼的断壁上,她对着月亮伸出手,一枚同样流光溢彩的“小圆月”戴在了指根除。
    钻戒极其好看,整体椭圆形状,四周围镶,火彩迷人,闪闪发亮的样子,似乎在与月亮交相辉映。
    她冷不丁地将它取下,径直向下丢去。
    “捡回来。”
    水沢萤对楼下出现的男人说。
    灵幻新隆逐步靠近,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追问,没有责怪,只是将手上闪亮亮的钻石给水沢萤戴上。
    在水沢萤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倏地开口:“我们结婚吧。”
    “还来啊?”
    “我有个隐藏的优点是锲而不舍。”
    她说:“观众都累了。”如果有的话。
    灵幻新隆不接话,老神在在地说:“我错了,很多事情。”
    “你没错呀,是我出尔反尔,在故意伤害你。”
    他自顾自地决定:“天亮我们就去办理结婚手续,我爸妈那边不用管。”
    “你听不懂人话吗?为什么要和伤害自己的人在一起?”
    灵幻新隆让水沢萤靠在自己身上,以全然安慰和接受的姿势,说:“痛苦已经没有了,但你依然可以哭,没关系,怎么都没关系。”
    痛苦已经远去。
    水沢萤具体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不是委屈,不是生气,也不是感动,但就面无表情地流了泪,夹杂着许多的、微妙的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
    她反过来抱住他,含含糊糊地问:“我是不是太坏了一点?”
    “唉,没有,虽然其实我也挺喜欢普普通通的恋爱生活的。”
    灵幻新隆有苦说不出。
    他当然明晓自己和水沢萤的爱看起来有多么的滑稽、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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