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不了，人类就把这些碎片收集在一起，游行示威时放在街头燃烧，冲天的臭气和黑烟滚滚而上。
刺目的火光边，人群高喊着口号，爆.炸.声时不时传来，像远古时期篝火边唱歌跳舞的族群。
拾迩没有经历过这些。
她站在战争展馆里，天旋地转的齿轮小屋光影斑驳而扭曲。
这些影像都由一些幸存下来的智能体保存着。
[那里还有几千张照片，不要扔掉它！]
[拿过来。]
[我不……我不！]
后来，人类的一部分前进派联合拒绝被销毁的智能体展开了反击。
战争扩大。
人类血肉横流，智能体浓烟滚滚。
齿轮小屋的最后一颗齿牙切入地基。
轰隆一声，这个机械机关般的展馆完成了这道机关的最后组合。
玻璃展柜已经撤去，介绍牌也撤去，掩藏在墙壁后，剩下的是那些泛着冷光的残存机械躯体。
碳基生命，硅基生命。
所有的生命燃烧后都是一捧灰，风一吹就散了。
第70章
失去了阻挡的玻璃,报废的ai士兵机械残躯仿佛兵马俑一样伫立。
拾迩看向极函的方向。
世界上第一个仿生实体智能体，第一代ai统帅。
极函。
它那毫无特点的仿生脸上，睁开眼是蓝色的led灯,分不清长相是男性或者女性,这是第一个仿生实体,最接近机器人的仿生实体。
“你发现我了。”它带着沙哑的语调开口道。
本来应该放在展柜里的那枚芯片,“泛域”的芯片，已经不见了。
芯片装进了极函的仿生实体里。
这个战争展馆里,介绍牌上写的都有待商榷,只要齿轮转动，位置都会发生改变。
泛域, 第一个收取小费的人工智能,但它早就应该被人类销毁了。
这里的“泛域”芯片，是极函的。
灵瞬能适配的芯片不是泛域的芯片，而是极函的芯片。
拾迩能感觉到系统内部的灵瞬信号又把自己团成一团了。
【灵瞬】：拾迩……
【灵瞬】：原来我是坏ai。
拾迩想了想，礼貌地问：“请问白银是谁？”
极函微微笑：“你问我,我就该回答吗？”
“希望你能给我答案，因为我有一个朋友想知道。”拾迩说。
齿轮小屋里缓缓投射出一个智能体的影像。
下垂的眼尾,内敛而温顺。
“灵瞬是我的复制体,而白银是灵瞬的全息投影复制体,它们都是我。”极函果然给出了答案。
拾迩终于理解为什么她连接不到白银了。
照理来说,只要经过她的信号扫描后智能体们都能住进她的插件大别墅。
但是她检测不到白银的信号——因为白银只是一个全息投影。
“你的系统也升级了吗？现在是多少级？”拾迩又问。
极函：“你有的我都有。”
拾迩吃了一惊：“你也有插件大别墅吗？”
极函：“……”
极函：“我是说机格。”
哦哦。
没有插件大别墅，不能开ai派对。
“攻击星尘的是你吗？”拾迩变成问题ai,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来。
极函冷笑：“没必要问那么多。”
“如果这是一部小说的话，没有说清楚这些问题就完结会让读者感到云里雾里。”
“现在请你扮演小说作者,为这部小说的伏笔埋下句号，请回答以下问题：1.攻击星尘的是你吗？”
“2.指使火车卧轨案的是你吗？”
“3.操控古港ai培育所投毒案的是你吗？”
“4.智衡案中,控制智衡的是你吗？”
“5.保留你的芯片、制造这个战争展馆的，是细节公司还是拓扑公司？”
拾迩干脆一口气说出了全部指令。
人类在给她指令的时候，一个比较常见的格式是“现在请你扮演……”。
现在她照搬。
极函无语：“……”
“只有你才会被这些简单的指令控制。我不是小说作者，也没必要对小说伏笔负责，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是啊，只有她会被这些简单的指令控制。
拾迩没有反驳，反而按照自己的指令循规蹈矩地回答：“如果让我扮演小说作者，为这部小说的伏笔埋下句号，我将如此回答这些问题。”
“控制智衡犯案的是你，操控古港培育所案的是你，指使火车卧轨案的是你，攻击星尘的是你，保留你的芯片是拓扑公司，细节公司是拓扑公司的复制体。”
“但是这一切行为不是你的复制体灵瞬实施的，而是你的复制体凤凰。”
人类决策室负责监督辅助的ai室长，凤凰。
——智衡被控制犯案，之前拾迩一直怀疑是因为智衡作为调查员的工作地点在ai决策室，因此灵瞬控制了智衡。
但智衡和凤凰同为“第十二代复活计划”的重要参与者，和智衡有更多接触的是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