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皇位?”秦逍盯住李承庆,皱眉道:“他觉得自己能坐上皇位?”
夫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当年你首先与南疆慕容暗中达成了协议,尔后便开始谋划第二件事,那就是笼络道尊洪天机!”
李承庆神色倒还镇定,秦逍眸中却是寒光划过。
他早已经知道李承庆与道尊暗中有勾结,但一位大宗师一位大唐王爷是何时开始沆瀣一气,秦逍一直都很疑惑。
“你确实是一位极精明的人。”夫子凝视李承庆道:“你最大的长处,就是能够洞悉人性欲望。但凡是人,便会有欲念在心,在王爷的眼中,只要对方有欲念,便可以对症下药将之攻破。南疆慕容为你笼络,便是因为你看透了慕容家的心思,你们有互相媾和的根基。你当年能说服道尊入京,也是因为同样的道理。”轻抚白须,叹道:“你能够洞悉道尊的欲念,自然是因为从屠夫口中了解到道尊的情况,所以看穿了洪天机道满天下之心。”
秦逍心想如果照夫子所言,夏侯还没有篡位之前,李承庆便开始暗中联络道尊,那么当年李承庆自然不是要利用道尊复兴李唐,应该是想借助道尊之手,协助自己登上皇位。
现在看来,当年李承庆面对夏侯一族,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做了不少准备,那是做好了要与夏侯一决高下的准备。
第1777章 内宫惊魂
夫子云淡风轻,娓娓道:“道尊欲图道满天下,让天斋道门成为大唐的国教,这是他毕生两大心愿之一。你抓住了他的心思,让他成为你夺取皇位的重大助力,这一切夏侯氏却是一无所知。”轻叹道:“当年你故作一副逍遥事外的姿态,确实蒙骗了不少人,夏侯氏虽然知道你是一大威胁,却并没有察觉你早已经在暗中布局。”
“一开始我还没有想到夏侯竟然存有篡位之心,我只以为她是想躲在幕后把持朝政。”李承庆叹道:“直到后来我都无法入宫觐见先帝,而朝中许多官员被罢免,大批夏侯党羽被擢升提拔,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对。那个女人想要的不只是把持朝政,她还想坐上那个位置。”
夫子道:“不过你身边有屠夫这位大宗师,你就有了天大的野心。你当年最忌惮的并不是手握重权的国相夏侯元稹,而是御天台的那位大宗师。许多人都不知道袁凤镜究竟是何出身,但你却调查的很清楚,知道袁凤镜与夏侯关系亲密。当年御天台还没有搬进内宫,却还是在皇城之内,你比谁都清楚,夏侯手中最大的杀招,就是御天台。”
李承庆靠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如果她不是有御天台撑腰,也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夺李唐江山!”
“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以当时的情势,你与夏侯氏去争夺京都,毫无胜算。”夫子道:“京都的各路兵马,虽然没有全都掌控在夏侯氏手中,但比起夏侯氏,你更是无法调动一兵一卒。所以你知道,唯一有胜算的机会,便是控制内宫,将夏侯掌控在手,再借以先帝之名,颁发诏令。这其中便有诏令下给慕容,由南疆派出一支兵马轻骑北上,进京驻守,只要南疆军到了京都,大势已定。”
秦逍闻言,却只觉得这套路竟然是异常熟悉,澹台悬夜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手腕,不正是夫子现在所说的办法?
“你要控制皇城内宫,定然要除掉御天台。”秦逍已经明白过来,淡淡道:“你虽然有屠夫这位大宗师相助,但夏侯有袁凤镜保护,仅凭屠夫一位大宗师,你无法控制皇宫。”冷冷一笑,道:“更何况夏侯身边还有一位内监大总管……,是了,当时的魏无涯还不是大总管,只是印绶监总管,还在任侍天手底下当差。”
李承庆略有些意外,道:“你知道的倒也不少。”
“其实那时候你并不知道魏无涯已经修成了大宗师。”夫子道:“你拉拢道尊的目的,只是希望屠夫和道尊两位大宗师联手,以这两人的实力,足以压制御天台。只要压制住袁凤镜和御天台,你便觉得足以控制内宫。”
李承庆道:“不错。本王当时并不知道魏无涯已经修成大宗师,这是我的失策。”
“即使如此,你的计划之中,也并无忽视魏无涯的存在。”夫子道:“先帝虽然没有给予你参知政事的权力,但一直将你当做兄弟看待。你一直是少数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人之一,所以对宫内的情况,你十分清楚。你知道夏侯信任魏无涯,也知道魏无涯掌理印绶监之后,在宫内权力不小,而此人对夏侯更是忠心耿耿,所以要掌控皇宫,除了御天台之外,魏无涯及其党羽也必须被铲除。”
李承庆却是叹了口气,眉宇间竟然显出黯然之色。
“本来你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夫子道:“如果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发展,你很可能会达成目的。但问题恰恰就是出在了魏无涯的身上。”说到这里,轻叹道:“你万没有想到,夏侯和魏无涯先下手为强,将你在宫内的一把利刃折断。在你的计划之中,那把利刃是致命一击,出其不意,不可或缺,但却偏偏成了左右计划成败的一环。”
秦逍有些疑惑,陡然间意识到什么,身体一震,失声道:“是……任侍天?”
“道尊和屠夫联手压制御天台,这一路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夫子缓缓道:“而你用来压制魏无涯控制夏侯的真正尖刀,正是绣衣使者的首领任侍天!”
秦逍脑中飞转,这时候知道,当年宫中发生的血案,还真不是偶然。
“任侍天七品大天境,而且即将突入八品境。”夫子道:“他麾下一群绣衣使者,高手众多,也都是对任侍天唯命是从。道尊两大宗师对御天台出手之际,绣衣使者同时动手,以计划而论,确实算得上是万无一失。”轻叹道:“毕竟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庆王爷竟然说服了任侍天,让绣衣使者成为了你在宫内的内应。”
秦逍其实已经猜到,待得夫子亲口说出,心下更是震惊,暗想这李承庆果真是口才了得,不但先后说服南疆慕容和道尊为其所用,竟然连任侍天也为他所用。
“在本王的计划之中,相比两位大宗师诛灭御天台,任侍天那一路人马本该万无一失。”李承庆叹道:“可是本王却没有料到,本王最放心的一路人马,恰恰成了计划中最大的漏洞。”
秦逍忍不住问道:“夫子,任侍天对先帝忠心耿耿,为何会听从李承庆的摆布?难道是先帝察觉到夏侯有篡位之心,所以才暗中下旨,让任侍天和李承庆联手剿杀夏侯的阴谋?”
“任侍天那时候早就无法见到先帝。”夫子道:“任侍天和绣衣使者虽然是效忠先帝,他本人也得到先帝的信任和器重,但先帝驾崩前那一年,任侍天和绣衣使者中的任何一人都无法接近先帝。实际上先帝已经形同被软禁。”
秦逍皱眉道:“夏侯软禁先帝,岂不更让任侍天和绣衣使者们起疑心?”
“这本就是夏侯的计划。”夫子道:“庆王暗中部署计划诛灭夏侯一党,夏侯氏又何尝不是在暗中部署?正因为任侍天对先帝太过忠诚,夏侯知道无法收拢这股力量,所以早就密谋将这股力量铲除,而魏无涯也早就奉夏侯之令,暗中部署。”
“那夏侯是否早就察觉绣衣使者和李承庆暗中结盟?”
夫子摇头道:“据老夫所知,夏侯氏还真不知这两人已经达成密谋。也许夏侯认为,任侍天一心效忠先帝,绝不会接受其他任何人的摆布,就连李承庆也无法做到。”
“既然如此,那李承庆是如何说服了任侍天为他所用?”秦逍追问道。
夫子看着李承庆,却也是问道:“王爷,当年你又是如何说服了任侍天?”
李承庆眼角微微抽动,却没有说话。
“你说服任侍天的理由,正是你当年做的第三件事。”夫子叹道:“你拉拢了南疆慕容,说服了道尊,这两件事情对一般人来说都是难如登天,却都被你做成。相比起这两件事情,第三件事情其实更为困难,那便是说服任侍天和绣衣使者为你所用。仔细来说,说服任侍天只是第三件事情的一部分,在此之前,你还做了前一部分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
“任侍天为何愿意助你诛灭夏侯氏?”夫子凝视李承庆道:“起因无非还是因为他效忠于先帝。当你告知任侍天,夏侯氏谋害了先帝的皇子,她要先帝断子绝孙,没有皇子可以承袭李唐大任,任侍天会怎么想?”
秦逍身体一震,这时候已经隐隐明白夫子为何要将自己留下来。
“任侍天忠心先帝,他和绣衣使者一直都见不到先帝,自然知道先帝是被夏侯控制。”夫子道:“夏侯这样做,就是故意让任侍天和绣衣使者乱了阵脚,找机会对任侍天和绣衣使者出手。任侍天日夜担心先帝安危,对夏侯自然是心生怨怒,此时王爷你突然出现,告诉他说,夏侯谋害了先帝的皇子,如此一来,任侍天当然对夏侯氏更是怨恨交加,自然而然也就被你所说服,联手对付夏侯氏。”
秦逍盯着夫子,问道:“夫子,你说夏侯谋害先帝皇子,她又是如何谋害?被谋害的皇子,是哪位娘娘所出?”
夫子微一沉吟,才缓缓道:“宫中有位姽婳娘娘,出身于海陵侯苏家,才貌双全,性情温婉,深得先帝宠爱。先帝病倒之前,视六宫粉黛如无物,日夜与姽婳娘娘朝夕相处。姽婳娘娘因此怀有龙种,而先帝担心有变,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出姽婳宫,甚至将姽婳娘娘有孕之事隐瞒,封锁了消息。消息虽然封锁,宫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但有人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对此事一清二楚。”
“封锁消息,是为了不让夏侯知晓。”秦逍神情凝重,道:“我听闻此前宫内已经有不少妃嫔怀有龙种,却最后都莫名其妙发生事故,而传言说那是因为夏侯没有生下孩子,嫉恨怀上龙种的妃嫔,所以暗中下了黑手。”
夫子道:“道听途说,真真假假谁也不知。不过姽婳娘娘有孕在身,庆王爷却是很快就知晓。”他面色平和,但一双深邃的眼眸却变得犀利起来,盯着李承庆道:“王爷,你得知姽婳娘娘怀有龙种之后,又做了什么?你告知任侍天,夏侯谋害了姽婳娘娘腹中龙种,那又是真是假?”
第1778章 手诏
李承庆闭上眼睛,道:“成者王侯败者寇。本王功亏一篑,现在去说这些,还有何必要?”
“真相不可淹没。”夫子淡淡道:“有些真相对你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却关乎到其他人的一生。儒门不讲因果报应,却讲究前人之事后人之师。你是大唐的王爷,就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担下责任。”
李承庆冷笑道:“夫子是否也愿意担下责任?你这一辈子,是否也有做错的事情?”
“很多。”夫子道:“所以老夫愿意尽力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李承庆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你当年诸多经营,如果没有走错那一步,也许后来的结果大不相同。”夫子叹道:“如果当年你真心是为了匡扶社稷,挽救李唐于危难之间,并不以皇位为念,也许无心插柳柳成荫,你或许真的可以君临天下。”
李承庆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先帝临终前,老夫见过他一面。”夫子平静道:“你可知先帝有何遗嘱?”
李承庆脸色微变,诧异道:“他还有遗嘱?”
夫子神情感慨,道:“老夫毕竟是他的师傅,临终之前,师徒见上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当时他已经是气若游丝,殡天在即,老夫以大元丹强行留了他两天的命数。”
秦逍心想以夫子的实力,进出皇宫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只怕夏侯都不知道先帝临终前见过夫子。
“他有何遗嘱?”
“当时他对宫中内外的事情知之甚少。”夫子轻叹道:“他只以为皇子安然无恙,念及皇子年幼,若是继承皇位,无法控制局面,所以临终有旨,那是准备将皇位传给你。”
李承庆赫然变色,失声道:“他……他要传位于我?”
“他虽然知道你未必是一个好皇帝,但在当时的局面下,你确实最合适的人选。”夫子道:“如果你能继承皇位,天下大定,自然不会发生什么变故。那种时候,天下太平才是最重要的。他虽然知道老夫不会卷入朝堂纷争,但为了大唐江山,却是再三恳求老夫,定要辅佐王爷顺利登基,而且将手诏交给了老夫。”
李承庆急道:“可……可是你没有拿出那道手诏。当年如果你全力助我,再有道尊和屠夫,夏侯氏绝无可能是本王的对手。有那道手诏,本王自可顺利登基。”死死盯住夫子,问道:“手诏在哪里?你为何自始至终没有拿出来?”
“因为老夫看重天道。”夫子淡淡道:“老夫入宫见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他要寄予重托的是怎样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任侍天和绣衣使者在宫中遭遇变故,如何发生,你应该已经知道。”夫子道:“任侍天答应与你联手铲除夏侯氏,是因为知晓只有除掉夏侯氏,那位皇子才能顺利继位。绣衣使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拥戴你继承大位,任侍天效忠的是先帝,是先帝的那位皇子。他得知皇子被谋害之时,皇子尚未降生,他只知道姽婳娘娘被人下毒,而皇子在胎中已经受到感染。绣衣使者中,不乏用毒高手,而且他们查出姽婳娘娘所中之毒正是火瓢毒,火瓢毒无药可解,任侍天无奈之下,找到了老夫。”
李承庆惊骇道:“他……他找到你?你当时在哪里?”
“老夫一直都在京都。”夫子叹道:“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任侍天便伺候在先帝身边,老夫与他相识,自是理所当然。”
李承庆道:“不错,你和任侍天都在太子府待过,你们……你们自然是相识的。”意识到什么,道:“任侍天的武功突飞猛进,那……那自然也与你有关。”
“任侍天虽然是宦官,但为人忠义,识大体明大局。”夫子道:“他懂得忠孝节义,对先帝忠贞无二。而且他在武道之上天赋了得,老夫当年也只是略微为他解惑而已。”
李承庆道:“所以你后来突然从宫中消失,无人知你下落,但任侍天却知道。”
“任侍天知晓老夫一直在京都的一处书院修行儒道。”夫子道:“他从你口中得知夏侯对姽婳娘娘下毒,而且是无药可解的火瓢毒,无奈之下,为了解救娘娘和皇子,只能暗中找到老夫,恳求老夫出手相救。”顿了一顿,才道:“他无法见到先帝,老夫也不希望先帝担心,所以此事并没有让先帝知晓。老夫知晓那火瓢毒虽然让娘娘遭受痛苦折磨,却知道一时半会无法取娘娘性命,所以立刻启程,去找寻解药。”
秦逍立刻道:“夫子不是说火瓢毒无药可解吗?”
“确实无药可解。”夫子道:“但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火瓢毒乃是火毒之王,要克制火瓢毒,有一门药材勉强可以克制得住。”
“千夜曼罗!”秦逍脱口而出。
夫子并无任何意外之色,似乎知道秦逍可以猜到,微点头道:“千夜曼罗生自大雪山,正是寒毒之王。虽然千夜曼罗不能彻底接触火瓢毒,却可以以毒攻毒,压制火瓢毒的毒性。”
秦逍两只手轻轻颤动。
“那你又在哪里找寻千夜曼罗?”李承庆问道。
夫子瞥了他一眼,才道:“老夫说过,万物相生相克,十步之内,必有克物。火瓢产自南疆,那么克制之物,自然要往南疆去寻。老夫自然也听闻过,千夜曼罗本是产自大雪山,但后来却被人带到中土,暗中培植。天下奇毒,云集南疆,老夫虽然无法确定千夜曼罗在南疆,却也只能前往一探。好在老夫的运气很好,抵达南疆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千夜曼罗的线索。”
李承庆眼角抽动,问道:“你……你在哪里找到?”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夫子叹道:“除了南疆慕容氏,又有谁能拥有千夜曼罗?慕容夫子偏霸一隅,身在南疆,慕容麾下又怎能没有药师?慕容麾下,专门设有研究药物的秘密衙署,南疆火瓢毒自然早就被慕容氏所得。都说火瓢毒无药可解,但慕容氏要掌控一切药物的药性,怎会让手中存在无解之毒?所以慕容氏一直暗中找寻克制火瓢毒的药材。”
李承庆眸中显出冷厉之色,道:“慕容长都果真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他……他竟然将千夜曼罗交给了你。”
“慕容氏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获得了千夜曼罗,只是无人知晓罢了。”夫子道:“老夫亲自登门,他得知老夫找寻克制火瓢毒的寒毒之王,自然没有为难,送了两株千夜曼罗于老夫。”
秦逍道:“用两株千夜曼罗换取一位大宗师的人情债,慕容长都的算盘打得很精明。”
“他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而已。”李承庆眉宇间不无怒色,但随即问道:“夫子既然得到了千夜曼罗,为何姽婳和她的皇子还是没能活下来?”
夫子微一沉吟,才道:“老夫南疆一行,虽然获取了千夜曼罗,却没有想到这段时间,宫中发生了剧变。夏侯和魏无涯已经感受到了绣衣使者的巨大威胁,于是设下了圈套,一夜之间,将任侍天和绣衣使者诛杀殆尽。其实在此之前,魏无涯深藏不露,连老夫都不知道此人已经修成大宗师,直到宫中那场血案,老夫才赫然惊觉,夏侯身边的那位魏公公,竟已经悄无声息修成了大宗师。”
李承庆眸中满是怨毒之色,道:“这也是我棋差一着,没想到魏无涯和夏侯如此阴险。夏侯和魏无涯突然动手,任侍天和绣衣使者被诛杀殆尽,本王便知道精心部署的计划彻底破产,没有任侍天和绣衣使者在宫中作为内应控制夏侯,即使道尊和屠夫得手,也无法控制皇宫。宫中有魏无涯和袁凤镜两位大宗师,绣衣使者被诛之后,宫里全都是夏侯的党羽,道尊和屠夫也都知道无法改变大局,计划中止。”眼中显出不甘之色:“洪天机见势不妙,更是躲着本王,唯恐本王牵累于他。”
“所以你知道大势已去,夏侯的实力远在你之上,你无法抗衡,就想出了假死脱身的计划。”秦逍冷笑道:“用庆王府几十口人的性命来掩饰你假死的真相,李承庆,你半夜梦中,可曾梦见庆王府那些家眷凄惨模样?”
李承庆却是厉声道:“这一切怪谁?”盯住夫子道:“绣衣使者就算被诛,可是只要你能挺身而出,李唐还有扭转局面的机会。你说先帝留有遗诏,为何不拿出手诏?夏侯的传位遗诏是伪造,可是你的手诏是真的,你为何不拿出来?如果你辅佐本王,道尊自然也不会躲避,本王有三位大宗师相助,而且你夫子还曾是太子太傅,如此一来,本王一定会赢,李氏皇族也不会落得满族被诛的下场。”他的眼眸中却是显出恨意,直视夫子,道:“你对不起李家,更对不起先帝!”
第1779章 迷阵
李承庆怨怒交加,夫子却依旧是云淡风轻。
“任侍天告知老夫姽婳中毒,老夫一开始也以为是夏侯所为。”夫子道:“后宫之中,多是夏侯党羽,所以夏侯要收买姽婳宫中的侍女,对姽婳下毒,也确实是很容易的事情。”
李承庆嘴角微动,只是冷冷盯着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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