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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战如果徐州军失利,那么澹台悬夜手中的兵马很快就会席卷整个徐州,徐州一旦落入澹台悬夜之手,麝月再想扭转局面,那也是回天无力。
    也只有秦逍敢出如此险招。
    秦逍从东北赶往徐州之前,就已经做了诸多的安排。
    从东北调动兵马,自海路运输到徐州,登陆增援,这种想法虽好,但实际中却是困难重重。
    虽然仓促之下,无法调动大批兵马,但秦逍却调动了自己的杀手锏。
    火雷营!
    司空翎和张太灵一手组建起来的火雷营,一直以来都是秦逍藏在暗处的杀手锏,除了攻打辽阳城初露锋芒,此外便再无施展出来。
    实际上就算是龙锐军内,大部分人对火雷营也是一无所知。
    火雷营也是一直远离军中大营,选择偏僻处所进行训练。
    司空翎交友广阔,火雷营中有许多便是他当年行走江湖之时的旧友,而秦逍也暗中从江湖上招募了一批人才编入火雷营。
    此番决战之前,秦逍亲自领兵突入敌后,吸引神策军的注意力,迟滞了神策军的进军。
    而这一切,也正是为火雷营争取时间。
    司空翎带领火雷营经海路抵达徐州,非但带来数百名火雷营的成员,而且带来了大量的火雷。
    麝月依照秦逍留下的嘱咐,安排火雷营秘密在秋丰原开始进行布置。
    这些人白天都不会出现,找地方躲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见,可是每当夜幕降临之后,便会立刻行动。
    火雷营成员的一个重要技能,就是挖掘之术,这不是简单的掘土,其中的技巧非普通人所能知晓。
    秦逍事先画了一张秋丰原的地图,做好了详细的表明,而火雷营的任务,就是要在秦逍标记的区域埋下火雷。
    这当然不是简单的工程。
    连续十几日,火雷营数百人都是从天黑干到天亮,争分夺秒。
    而火雷营的掘土技巧也在这件任务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不但要将大批火雷埋下去,而且收尾之后,还让人根本看不出秋丰原有被人挖掘过的痕迹,这种技巧,普通人很难做到,也只有司空翎的火雷营能做的天衣无缝。
    从表面上看,秋丰原青草葱葱,一马平川。
    可是在神策军抵达前,这片草地之下,火雷遍布,而且引线也是如同蜘蛛网一样。
    而且数百名火雷营的成员都是躲藏在掘好的深坑之中,虽然很技巧地做了呼吸口,但所有人在神策军抵达的前一天晚上,就必须躲藏其中,吃喝拉撒也都在深坑之中。
    整整两天两夜,每一个人都竭力忍耐,等候决战的到来。
    麝月没有亲眼见过火雷的威力,虽然秦逍对火雷营信心满满,但麝月却还是颇有些忐忑不安。
    仅靠这几百号人布下的陷阱,就能够击溃神策军,麝月实在是无法相信。
    她自然知道秋丰原的决战在今日天亮之时便已经开始,可是到现在为止,双方的胜负却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
    其实长孙媚儿也和麝月一样,焦急地等待着前线的战报。
    渐近黄昏,侍女送来午餐早就冰凉,媚儿令人重新送上饭菜,但麝月哪有心思吃东西,忐忑不安,终是再次起身,便要出门再看看是否有战报传来。
    她还没出门,就听到庭院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听到参军罗湘的声音激动道:“公主,公主,战报来了,战报来了!”
    麝月加快步子出门,罗湘迎面而来,躬身道:“公主,大捷,大捷,前线大捷!”
    “我们胜了?”麝月问道。
    “胜了。”罗湘激动道:“前线传来禀报,神策军死伤惨重,全线溃逃。他们的辎重粮草都已经被我军缴获,我军兵分三路,正在全力追击敌人的溃军。神策大将军何太极已经被诛杀,此外澹台悬夜麾下诸多将领或死或俘,他们已经彻底败了。”
    听到这里,麝月和身后的长孙媚儿几乎是同时长舒一口气。
    “媚儿,赢了!”麝月转过身,无法抑制心中欢喜,却是抱住媚儿,喜极而泣:“咱们击败了澹台,我们赢了!”
    媚儿也是激动无比,道:“吉人自有天相,李唐历代先皇帝庇佑殿下,大唐万岁!”
    麝月猛然间想到什么,转身问道:“澹台悬夜呢?有没有抓住他?”
    “战报没有提到澹台悬夜。”罗湘道:“不过他是敌军主将,秦将军肯定是不会让他逃脱。也许此人已经在押回徐州城的途中。”
    麝月想到有秦逍在,确实不会让澹台悬夜逃脱,对秦逍她自然是深信不疑,终是显出笑容道:“罗参军,继续派人打探消息,本宫要知道澹台悬夜到底是死是活!”
    罗湘拱手退下。
    回到屋内,麝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脸上光彩照人。
    她很清楚,这一战取胜,虽然并非彻底击垮了夏侯,但是此战的消息传开之后,天下各州必将有无数人响应自己,用不了多久,各州都将会宣誓效忠于李唐公主,如此一来,攻破京都复兴李唐也就指日可待。
    “媚儿,去将李承庆带过来!”麝月忽然道。
    媚儿一愣,犹豫一下,终究没有多说什么,退下去安排。
    李承庆被抬过来之时,麝月已经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一身便装。
    她艳丽夺目,即使一身便装,也是光彩照人。
    屏退所有人之后,李承庆依然是闭着眼睛。
    “澹台悬夜败了!”麝月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道:“今日决战,秦逍击溃了神策军!”
    李承庆靠坐在椅子上,本来是闭着眼睛,听得此言,不禁双目睁开,有些诧异道:“决战?”
    他被软禁起来,只是个活死人,对外面的消息自然是一无所知。
    之前徐州战略就是坚守徐州城,此时却听麝月声称决战取胜,他当然是大感意外。
    “两军决战秋丰原,秦逍领兵一举击破澹台悬夜。”麝月道:“神策军全线崩溃,我军正在追剿敌军。”她神色淡漠,语气也是冷淡:“庆王叔,这可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最大的仇敌,便是夏侯和澹台悬夜,现在秦逍已经帮你解决了一个。”
    李承庆眼中满是惊诧,显然他也想不到秦逍凭什么能击溃澹台悬夜的神策军。
    “公主,又有战报。”罗湘出现在门外,却没敢进来,只是大声道:“澹台悬夜死于乱军之中,首级被取下!”
    麝月和李承庆同时看向门外。
    麝月固然是一脸惊喜,李承庆更是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很好。”麝月道:“罗参军,派人去告知秦逍,莫让人破坏澹台悬夜的首级,好好保存,还有人要好好鉴赏。”
    罗湘退下之后,麝月才道:“庆王叔,澹台悬夜死了,你的大仇报了一件。”
    “想不到澹台悬夜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李承庆叹道:“我无数次梦到亲手摘下他的脑袋,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你最后的仇敌,就只有夏侯了。”
    李承庆凝视麝月道:“她是你的母亲,你当真就如此痛恨她?”
    麝月目光冷峻,却没有说话。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李承庆想了一下,才道:“莫非是想让我死的安心?”
    麝月道:“当初你谏言我坚守徐州城,虽然有理有据,但你我都知道,当初你的理由并不是真的。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我坚守徐州城?你要将神策军拖在徐州,到底是因为何故?”
    “你想知道?”
    “是。”麝月点头道:“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能想到。”李承庆叹道:“声东击西的手段而已。”
    麝月蹙眉道:“声东击西?”
    “如果不将澹台悬夜和神策军主力拖在徐州,北边的那支兵马又怎能直取京都?”李承庆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双目往上,缓缓道:“不出意外的话,那支兵马现在应该快抵达京畿了。”
    麝月花容失色,吃惊道:“北方的兵马?你说的是哪支兵马?”
    李承庆尚未说话,却听得门外又传来匆匆脚步声,随即就听到罗湘声音道:“报,公主,前线战报,被杀的澹台悬夜是假的,澹台悬夜并没有死。他让部下穿上了他的战甲,假冒是他,他的真身尚未找到!”
    麝月赫然起身,花容变色,道:“战报可靠?”
    “是从前线送来,确定那人并非澹台悬夜。”罗湘道:“将士们在战场上也没有见到秦将军,有人说秦将军发现了澹台悬夜,正在追击,但无法确定。”
    李承庆却是怪笑一声,道:“我就奇怪,澹台悬夜岂会轻易死在乱军之中。此人的修为已经达到大天境,即使在乱军中,那也无人能够轻易将其击杀。”凝视麝月,道:“看来我想听到好消息,还要再等一等!”
    第1802章 答案
    麝月眉头紧蹙,缓缓坐下去。
    “你不必担心。”李承庆道:“澹台悬夜背叛大唐,和夏侯狼狈为奸,秦逍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他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就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麝月一怔,诧异道:“拿回自己的东西?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李承庆淡淡道:“二十年之期已过,夏侯又怎可能将那把椅子让出来?秦逍与她有国仇家恨,一定会除掉她。澹台悬夜已经变成了夏侯脚边的一条猎犬,要杀夏侯,必杀澹台,如此他才能坐上那把椅子。”
    麝月冷笑道:“你又怎知他要坐上那把椅子?”
    “那本就是属于他。”李承庆叹道:“只不过迟来二十年而已。”
    麝月显出诧异之色,更是疑惑道:“属于他?迟来二十年?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承庆听得麝月这般询问,也是显出疑惑之色,反问道:“他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原来他真的没有告诉你。”李承庆微一沉思,似乎明白什么,猛然间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哈哈哈,先帝泉下有知,定要以发盖面了。秦逍不敢告诉你,不错,他当然不敢告诉你。你们做出辱没祖宗的丑事,他当然不敢让你知道,哈哈哈……!”
    他经脉俱废,自然是不出内气,虽然狂笑,却无中气。
    但他笑声中的快意却是难以掩饰。
    “你到底在说什么?”麝月抬手指向李承庆,“你为何如此得意?”
    李承庆全身无法动弹,面部却是畅快无比,盯着麝月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没有告诉你,他是先帝与姽婳之子。他是先帝唯一的皇子,也是大唐真正的大位继承人!”
    麝月美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早有私情。”李承庆嘲讽道:“可是你却不知,你与他是骨肉血亲。先帝的公主和皇子,竟然有了私情,哈哈哈,此等有违人伦辱没先祖的丑事,他又怎敢与你说?先帝泉下有知,又怎能不羞愧难当?哈哈哈,你们指责我阴险狡诈,可是你们干的龌龊事情见不得光,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他是姽婳娘娘的皇子?”麝月半晌才回过神,兀自不敢置信道:“姽婳娘娘不是流产……!”
    李承庆得意笑道:“那都是用来掩饰的谎言。”当下简明扼要地告知了当年发生的真相,这些他也都是从夫子口中得知,但利用太医对姽婳娘娘下寒毒却是他指使,到了这个份上,他倒也不隐瞒。
    麝月听得李承庆叙说,更是震惊无比。
    如此宫闱秘史,如果不是从李承庆口中说出来,麝月万万是想不到。
    “所以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李承庆笑道:“早就知道你和他关系不一般,麝月,你可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秦逍知道自己是皇子的身份,他与你有了私情,如果告知你真相,当然害怕你接受不了现实。”眯着眼睛,缓缓道:“你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能够从西陵那鬼地方活下来,还能有今日之实力,你觉得秦逍是什么善茬?”
    “哦?”麝月的面色逐渐平静,淡淡问道:“你觉得他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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