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正因此我才没多穿,谁想今日她便乘着那漏风的马车停在了我家门前,又说时间紧,催着我动作快些,便也没给我换衣的时间。”
闻言姚南栀气的不行,“她这就是故意的,他儿子的福气就让她霍霍没了,心思歹毒还想去拜佛,她也不怕佛祖降罪。”
一路上,姚南栀都没放程宝珠下去,一道庙门前,车夫摆下脚凳,珠儿和翠翠二人扶着姚南栀和程宝珠下车,脚刚一落地,姚南栀就看到了对面车上下来的妇人。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拴在庙前榆树下的两匹枣红马吸引住,她虽然不懂马,但这些年跟着魏霖骁一起玩,除了棋艺精进不少,另一项便是学会了骑马。
见她站着不动,程宝珠和翠翠都有些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或者事儿。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程宝珠好奇的问道。
“你看那两匹马,我瞧着像是战马,虽然不及骁哥哥的金乌,但绝对是宝马。”
“姑娘家的应该多学学规矩,得空学好女红。”宁夫人披着夹棉的大氅,幽幽站在二人背后说道。
姚南栀这才想起来,今日还有个糟心的跟着,她收敛脸上的笑容。
“宁夫人说的好。”动作语速端庄大方,动作标准让人挑不出一点错,看得出是宫里嬷嬷教的贵女做派。
对此宁夫人丝毫都不惊讶,毕竟姚太傅家里有多重视这个丫头,满京城都传遍了,陛下和魏王府也都待她极好,家里给她安排宫中嬷嬷教导,也不是意外的事。
姚南栀低下头,理了理灰貂的大氅,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管男子还是女子,规矩礼仪自然都要学,年的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礼数让人笑。”
不等宁夫人说话,她看向一旁的翠翠,眼神里满是疑惑。
“冬日里寒冷,我鲜少出门,倒是不知这京中又多了一位诰命不成?”
翠翠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也没有看宁夫人,只是佯装心虚慌乱之状。
“回乡君,是奴婢愚笨,未曾收到这京城里的新消息,奴婢也不曾听闻,宁夫人册封诰命之事。”
姚南栀闻言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终于抬起眼睛看向站在对面的宁夫人。
“陛下恩典,安排了宫中嬷嬷给本乡君授课,着实受益匪浅,难得的良师,宁夫人若是需要,改日我央求陛下,也给您送一位过去,好好补习一下,说不得明年就能讨个诰命了。”
说完,姚南栀浅浅一笑,挽着程宝珠的胳膊,“宝珠姐姐若是成亲了,还是早日分家的好,面的连累了名声。”
程宝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大的疼快。
当然,姚南栀也只是这样说说,并还没有想着让程宝珠说些什么。
这会儿,一旁的宁夫人脸色一会青一会红,最后青红相接脸色犯紫,咬的后槽牙嘎吱作响。
冲着已经抬脚准备离开的姚南栀,裣衽屈膝一礼,“臣妇给朝阳乡君见礼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姚南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夫人客气了,今日也多亏在这山门前,没有旁人在,若是换做别的地方,免不得要传出些闲言碎语来。”
说完,姚南栀挽着程宝珠,头也没回的朝着庙门走去。
待人进门之后,榆树后走出来两个男子,一位身着白色光缎暗金纹长袍,拥有着京中公子哥无法拥有的干练成熟,身上有着习武者独有的气息。
一位一身灰色布衣,面冷话少,只是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看人时总给人一种不友善的感觉,像是狩猎时的豹子,好似随时都要一跃而起,扑向被他盯着的猎物。
白衣男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持马鞭,笑吟吟看着姚南栀的背影。
“经年未回京,竟不想京中也会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丫头。”
“主子……”梁安试探着想要询问。
“去吧,我也好奇这是谁家的小姐。”沈良转身朝着广林寺侧门走去,他的副手梁安,反倒是不远不近缀在姚南栀一行人身后。
一进到庙里,姚南栀就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她听出了宁夫人的阴阳怪气,一时没有忍住也顶了回去。
可这到底是程宝珠未来的婆母,这人看着也不像是个大度的,万一记仇将来把气撒在程宝珠身上,她岂不是因一时口舌之快,害了自己人?
又是后悔又是心虚,侧头看了一眼程宝珠,恰好对方也看向自己,虽然没有言语,但两人十分默契,程宝珠俨然看懂了她心中的懊恼。
程宝珠轻轻拍了拍姚南栀搭在她手臂的上的手,笑着冲她摇了摇头,暗示她没有关系。
几人一起上过香,又去请了平安符,姚南栀不仅给魏霖骁请了,还给外祖父母,还有她自己也都请了,看着手里的符箓,她原本空落落的心好像充实一些。
她捏着符站起身,发现宁夫人还跪在蒲团上,闭目念着经文,一旁的程宝珠也不知在许什么愿,她不想打扰便留下珠儿等着。
“一会儿你和宝珠姐姐说一声,我去后院给我娘上柱香。”
当年姚筠娘过世之后,姚家便在广林寺给她供了一个牌位,每年过来上香的是时候,都会去后院地藏殿去上香添香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