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现在估计正在局子里蹲呢。”小鱼幸灾乐祸地说，要说谁最讨厌他，小鱼绝对能排在前十。
沉慕娅勾唇浅笑，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孩叽叽喳喳。
“对了，”小鱼犹豫着道，“前几天齐先生找我问你的事情。”
“不过我什么也没说！”
“好，我知道了。”挂断前，沉慕娅这么说。
小鱼本还想问她接下来的通告怎么安排，但想想还是作罢。
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她想。
沉慕娅其实没有想太多，她当时也没让alan占到什么便宜，她当时的力道够他喝一壶的。
反正齐颂言也替她解决了，她也就懒得思考其他的事情，脑子会不够用。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她偏头看向旁边处理公事的男人。
齐颂言在这方面倒是一板一眼的，跟高中时候的他重合——就算居家办公也不会穿着居家服，而是板正地套着白衬衫和西裤。
正经起来还怪像一斯文人。
齐颂言笑道：“等你答应领证。”
这话说出口，就不斯文了，倒蛮像败类。
沉慕娅瘫在柔软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膝盖，“我不答应的话你打算关我一辈子？”
齐颂言但笑不语，就这么盯着她。
到底还是她先沉不住气，抓起一个抱枕就甩过去，在空中呈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齐颂言！”
“嗯，我在。”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稳稳抓住抱枕。
沉慕娅瞪得眼睛都发酸，对面的男人才慢悠悠开口道：“不管去哪都要让我知道你的行程，早中晚报备……”
齐颂言洋洋洒洒列了四五条要求，一听就是早有预谋，就在这儿等着她呢。
“总之，”齐颂言把她的手机推过来，“遇到危险至少要让我知道。”
沉慕娅接过手机，左右看了看，全新的。
“这不是我原来那把。”
“那把坏了。”齐颂言轻描淡写地道，“别担心，资料我全让人备份在里面。”
沉慕娅打开一看，确实如他所说，跟她之前那把没什么不同。
沉慕娅撒欢儿似的跑了，半个多月没出门，感觉整个人都要发霉。
对话框里小鱼问有个拍摄接不接，地点在上次的岛屿，拍摄周期大概在一周，而且这次没有讨人厌的搭档。
她率先给南娅拨去电话，被告知沉愿已经签署离婚协议，不仅仅她，南娅的语气听来也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给小鱼发去消息：「接下来吧。」
正好上次小鱼说想去追鲸鱼，受她影响，她也莫名有些期待。
齐颂言估计是在忙，这两天都没找她，她犹豫了下还是给他发去消息：「我要去陵兰岛拍摄一周。」
出乎意料地，齐颂言很快回复：「好，注意安全。」
就这样，沉慕娅踏上了前往陵兰岛的飞机。心境不同于上次，眼中的世界也变得不同。
海边的空气闻起来咸咸的，浪花一阵一阵拍打到岸边，激起白色的泡沫。正值九月，游客零零散散坐在太阳椅上等落日。
沉慕娅这次要拍的是一款墨镜的广告，对她来说并不难，因此她有不少时间可以逛这座岛。
沉慕娅穿着一件细吊带搭配热裤，慢悠悠地沿着海边走。傍晚的风拂过脸庞，夹带着点燥气。不远处的摊贩吆喝着，大多是解暑饮品以及风味小吃。
沉慕娅揉揉肚子，突然觉得有点饿。一想到明天还有拍摄，她靠近的脚步又顿住。算了，等拍完再来吃也不迟。
“姐姐，这个送你。”一小女孩儿小跑着靠近她，不等沉慕娅反应，手里就多了一颗椰子——正中间凿出一个圆，一支吸管插在上面。
女孩躲在不远处的椰树后面，时不时探头看她。
沉慕娅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很快又被她否决。她往前走几步，见女孩没有抗拒之意，便走到她面前蹲下。
女孩梳着两只羊角辫，圆圆的脸蛋红彤彤的，正眨巴着眼睛看她。
沉慕娅嘬一口，夸赞道：“好甜！这是你家自产的吗？”
女孩闻言眼睛亮起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点头如捣蒜，“嗯！”
沉慕娅思索片刻，“这样吧，你先带我去你的摊子。”
女孩点点头，牵起沉慕娅的手。
沉慕娅跟着她七拐八绕地才走到一家招牌叫「阿川椰汁」的小店面，门口支着一张小摊子，上面摆着十几颗椰子。
摊前的女人看过来，面上又是愤怒又是焦急：“妹妹，你又偷跑出去！”
妹妹冲她吐吐舌头，又扯一扯沉慕娅的手，“这就是我家。”
女人手蹭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局促道：“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小真没有冒犯到你吧？”
沉慕娅摇头，“没有，她很可爱。”
接着道：“我刚尝了一下您的椰子，想多买一些，才让小真带我过来，您觉得呢？”
女人惊喜道：“真的吗？哎哟，会不会太多了？”
沉慕娅唇角微弯，“不会。您放心，我们人很多。”
小真的母亲执意给她打折，沉慕娅觉得她摆摊不易，不愿意接受。两人来回推脱一番，最后沉慕娅以八折的价格买下，正要掏出手机付款的沉慕娅发现自己居然把手机给落在酒店了。
她懊恼地皱起眉头，“那个……”
轰隆——
天边响起一道响亮的雷声，刚还万里无云的天气瞬间阴下来，瓢泼大雨迅速降落在这片岛屿。沉慕娅一时没注意被淋到，小真母亲赶忙招呼沉慕娅进门，担忧道：“估计又要下大暴雨了。”
看沉慕娅还有点懵懵的，她解释道：“我们这儿的天气就这样，阴晴不定的。妹子，你还是在我这儿休息一晚吧，我看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小真母亲招呼着小真一起把摊子收起来，沉慕娅走过去：“让我来吧，小真先进去。”
小真母亲，也就是吴晴，递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两人合力把木台上的椰子一个个装进篓子里，再把支撑木摊的四个脚折迭，抬进里间。
接过小真母亲熬的姜汤，沉慕娅抿了一小口，一股暖流充盈整个小腹，她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窗外暴雨如注，沉慕娅看了一会收回眼神，不好意思地问道：“吴姐，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我出门的时候给忘了。”
她突然想起齐颂言，说好要报备来着……
吴晴爽快地拿出手机，“尽管用，你家里人估计也在担心你。”
又嘀咕道：“这鬼天气。”
沉慕娅接过来，想想还是先给齐颂言拨去电话，结果显示关机。她不死心又打出去两次，结果还是一样。
嘴上说得好听……
沉慕娅愤愤地想着，转头拨给小鱼，那边很快接起，却不是小鱼的声音，“沉慕娅…小小？是你吗？”
男人焦急地喊着。
“是我……”沉慕娅一时卡壳，又看了看通话界面，确实是小鱼的号码没错，她轻声喊道：“齐颂言。”
“你现在在哪？”
沉慕娅听到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一片嘈杂，宛如暴露在雨幕之中。
这人不会跑出来找她吧？
齐颂言的话如同雨点般劈头盖脸地砸向她：“你现在在哪？有危险吗？身边有没有人？”
半晌没听到女人的回答，齐颂言声调拔高：“沉慕娅！回答我！”
沉慕娅被他这一嗓子唤回神，忙道：“我没事。”
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清后，那头久久没有声响。久到沉慕娅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挂掉的时候，他说：“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