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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与魔鬼的交易
    他──明明是想要逃开的,可是身体,居然一点儿都不听使唤!眼前的绝美容颜是那般勾魂摄魄,美得令天地动容,几乎、几乎能教人忘记一切,水波潋滟的眸子里含着笑意,仿佛能笑入人心底似的邪魅。
    少年纤瘦而又年轻的身体终于赤裸裸地暴露在娼的眼前,骨肉均匀,肌理细腻,确是天生的尤物,本应男女通吃,妖艳媚世。
    倾身压过去,被下了药又遍是伤痕的身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压倒。两人额贴着额,彼此之间呼吸交缠,气氛无比亲昵暧昧,空气里似乎充满了粉色的泡泡,梦幻的不可思议。
    “既然到了‘黑猫’,就别再存着离开的心思了。要知道,这里的人,从生到死,永远都不能离开,不管是谁。”鲜艳的唇缓缓滑过少年美丽的面孔,由额头到下巴,一寸一寸,细碎而又绵密的吻就这么铺天盖地的洒下来。
    姜子幽努力维持着一丝清明──即使神智几乎已经被她媚惑殆尽“我要走我要找她”
    “找谁?”娼漫不经心地问,依旧全神贯注地亲吻着他。“成了这儿的人,过往的一切你就要全部割舍掉了,你还有谁可找?”天真而又愚蠢的孩子。
    无力的手费尽力气,终于攀上她纤细的肩,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晶莹剔透的,像是干净透亮的钻石般耀眼。“求你”没有原因的,他就是愿意求她,而在这之前,那个女调教师就算再怎么对他他也不曾如此示弱过。
    “求我?”娼玩味地笑了“你可要知道,求我的代价。”
    代价?
    看着他略显迷茫却干净依旧的眸子,娼在他唇上轻烙一吻“很简单,我要你做什么,你再也不能反抗。‘黑猫’将是你永远的专属,不管生老病死,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永远都是我的东西。”
    她说“东西”而非归属
    他不过是一样“东西”
    混沌的大脑里莫名地闪现过悲哀的情绪,却转瞬即过。
    “好。”
    他呢喃着答应,眼睛里只看得见面前清艳绝美的容颜,以及那一直深埋在清澈眼底的诡谲笑意。
    他把灵魂卖给魔鬼,换取的,却是极其微不足道的东西。
    娼优雅地拥着他起身,红唇抵住他的,魅惑低语:“我的好孩子,今日答应我的事情,你可莫要忘记了”愚不可及呵,灵魂,就只值一个早已背叛他的女人的价值么?今儿个他无怨无悔,可日后──可就难说了呀。
    莫要忘记了
    她的话在脑海里回荡,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为了再见一次心里的那个人,他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早晚会后悔,早晚会明白这世间的情爱是多么不堪一击,早晚会知道今日所付出的,不仅是身体与灵魂,还有他再也不相信爱情的心被魔鬼盯上的猎物,就算再怎么逃,最终也终究会是囊中物。以灵魂铺成的康庄大道,只有鲜血才能使它平静。
    四十二、从身体到心里,一点一点的摧毁殆尽
    走出房门,却见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墙角,青丝如瀑,薄唇微勾,似笑非笑。
    娼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赖进男人宽广的怀抱:“今儿个是吹了什么风,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乱也会在大白天的出现?”他不是憎恶太阳憎恶的要命?
    乱反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再不来看看,真怕我的宝贝就这么忘了我了。”
    美目一闪,已知他的来意,但是他既然爱跟她兜圈子,那她也得礼尚往来把关子卖回去才成呀!
    纤美的玉指柔软地爬过他结实的胸膛,揽住他的颈子,红唇吐气如兰地依附到他唇边:“就是忘记自己也忘不掉你呀,这你还不知道吗?”
    在她小嘴上轻啾一口,乱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笑意:“这张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但是,并不代表别的男人也可以享用。”
    呀,秋后算账了?
    娼偏偏头,没心没肺地笑:“乱的理智一天比一天渐少,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哟!更何况”将小脸埋进他颈窝“当初咱们是怎么约定好的?随我去做什么,你们都不能插手,难道这么快就把这承诺给忘了?那可不行呀,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哩。”
    哎,这样的话究竟是要她说几遍才行?他们听不腻,她都说得腻了。
    颀长英挺的身子有着刹那间的僵硬,但是转瞬即逝,几乎没有痕迹,可惜仍是被娼敏锐地捕捉到了。
    只见她瞬间神色一变,原本的慵懒没心肝陡地转换成诱人的妖娆妩媚,宛若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的美艳柔情:“只要娼不离开,不就行了么?”
    深邃难懂的黑眸淡淡地凝视着她,却只有彼此知道他内心澎湃的情潮几乎已要将他淹没,爱来的如此迅猛急速,让他措手不及,却怎么也抓不到心里想要占着的人,是呀,只要她不离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彻底占有,从心到身,没想到的却是赔进了自己也未能如愿。从此只能看着她笑傲人世,冷眼纵横,处处风流。
    最初的目的已经被遗忘得一干二净,当初他漠然将她丢进豺狼群中,任她遭受世上最最残忍的折磨,毁掉她所在意的一切,爱情,亲情,友情从身体到灵魂,一点一滴地将她毁掉,连一丝丝残渣都不曾留下,只为了想要摧毁她的心志,只为了好玩。
    现在却也是自己尝到了苦果。
    她被摧毁的太彻底,也太成功,居然开始反着摧毁他们。
    “放心。”娼温柔地低语,长长的羽睫扇动着,宛如两把浓密的小扇子:“我只是想要找些事儿来做罢了,那孩子有趣的很。”
    修长优雅的大手抚上她的粉颊,黑眸里闪着淡淡的光芒:“只要你守好你自己的心,记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身体的出轨──他会令自己勉强接受。
    她捣住小嘴娇笑,媚眼如丝地看他:“那是自然。”
    “你的狩猎开始了,但是猎物是谁,不准忘记,其他不相干的东西,不要让它扰乱你的心思。”凝视着她的眼睛,乱的声音低沈沙哑。
    美目给他看回去:“乱是忘了,我从不纡尊降贵地狩猎么?”顶多,只是逗弄一下逃不掉的玩具罢了,狩猎者,只是叫着好听而已,真正的强者哪里需要狩猎,征服的过程对他们而言不过尔尔,她的“狩猎”最终都会走向毁灭。
    不论是谁。
    四十三、夜半来客(上)
    入夜,月明星稀,繁星寥寥,清风吹拂过犹如情人温柔的手,小瓢虫趴在九重葛的枝叶上休憩,茂密繁盛的树丫上有知了不时地叫几声,一切都显得安谧祥和。
    一抹白色飘逸的身影,缓缓地降落在宽阔的庭院中,赤裸的玉足踩在地面上,竟是安雅无声,青丝飘浮在身后,为她本就绝世的美更加增添一抹清灵脱俗。
    双手交握在身前,额间陡然浮现的一点朱砂犹如鲜血般美艳,令她看起来既像是下凡的九天玄女,又似是妖媚绝艳的勾魂狐狸。
    如若无人的穿越守备森严的保全系统,她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踏进灯光明亮的大厅。雕工精致的水晶灯在头上旋转出耀眼的光辉,偌大的客厅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粉色的唇瓣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娼缓缓地踏上楼梯,赤裸的金莲在灯光的映衬下宛如是白玉雕成,精致小巧,能让人失了魂儿。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豪华奢侈呀!
    房子还是那座房子,只是摆设什么的都换了,原本略显古色的家具都被意大利进口的替换,甚至连同是白色的天花板也是换了一批,真真是换了个彻头彻尾。
    不过──住在这里的人,恐怕很快也就要换了呀!
    有细微的娇喘声传入她的耳际,小脚一转,轻车熟路地向着二楼的主卧房步去,步伐轻盈,好像她是主人千辛万苦请来的娇贵客人,完全看不到一丝私闯民宅的心虚。
    黑色的房门虚掩着,有淫靡的欢爱气息从里面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
    放眼望去,两具堪称完美的身体亲密的交缠在一起,男性的阳刚,女性的柔美,一古铜,一雪白,缠绵的姿态委婉而又亲昵,两个人之间充满了爱欲柔情。
    清澈的水眸里依旧是波澜不惊,这样的欢爱她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纤细的指抚上自己的唇瓣,片刻后微微倾首,掩住眉眼间一闪而过的狠毒乖戾。
    男人结实完美的身体已经覆到了女人上方,精瘦的窄臀正无比狂野的做着最后的冲刺,悦耳诱人的娇吟声顿时漾满了整间屋子。
    “翩翩”男人低哑的声音宛如大提琴般优雅,听不出情绪,却蕴含了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的深情绵爱。
    “嗯斐然、斐然爱我,斐然嗯──”女人情难自已地缩起两条如玉美腿,令体内的男性更加深入,已经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实在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狂野欢爱。
    雪白的玉手搂在男人的颈上,美目微合,红唇吐出令人心痒难耐的呻吟,酥胸粉白,美丽的丰盈颤颤欲动,等待着男人的爱抚。
    而男人也没有辜负她的美意,削薄性感的唇轻轻含住一朵蓓蕾,轻咬吮弄,百般怜爱。大手也没闲着,身下冲刺的同时也抚遍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静静地看着里面缠绵悱恻的男女,娼似笑非笑地扬起粉唇,额间的朱砂变得更加鲜红如血,妖艳惑人。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男人突然猛地回过头看向门外,而身下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斐然、斐然──”女人心痒难耐地抬起长腿勾住男人精瘦的腰“给我、斐然嗯、斐然、斐然──”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只有这样,她才敢相信这个完美的男人,真的是属于她的!
    什么都没有看到,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聂斐然收回锐利的视线,清明的鹰眸好像并没有在这场欢爱中过多的沈迷,他本就不是重欲的人,理智对他而言永远多过情感,唯一在意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的妻儿。
    只是──那一瞬间的冰冷感觉,──真的没有人在门外吗?!
    四十四、夜半来客(中)
    早在他转眼看过来的一刹那,娼已旋身离去。
    赤裸的小脚轻轻地踩在上好的手工地毯上,精巧无声,她不置可否地走着,水漾清亮的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一只小手不知从哪儿伸了过来,拉住她的裙摆:“姐姐?!”
    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人,视线往下移,这才见到一个穿着可爱史努比睡衣的小不点正仰着头望着她,而自己的裙摆正被他抓在手中。
    看着那小不点儿,娼抿抿水嫩粉唇,扬起浅笑:“你怎么还没睡呀?”呃,她是不是该反省一下,居然连个小孩子都没注意到额。
    “姐姐你是来找我的么?!”小东西不答反问,水亮水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满怀期待。
    她轻轻笑出声,顺着他扯她的方向跟着走,边走边道:“哎,真抱歉,不是哟。怎么,腾优很想我吗?”小家伙,毛都没长齐就想学人泡妞?真是人小鬼大,第一次见面时还拽的不得了哩,看到她的脸后瞬间就变得这么狗腿。
    扯着雪白裙摆的小手改为拉住她的柔荑,小朋友一边拉着她走一边噘起小嘴抱怨:“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害他还期待了好久的说,可惜爹地说找不到姐姐“我这不就来了?”娼笑眯眯地回答。
    小脸一扬,大眼立刻充满指控:“你刚刚还说不是来找我的!”
    呀,这小鬼。
    娼好笑地看他:“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就是为了找你来的。”机灵的小东西,真是好玩儿。
    “真的吗?”波光潋滟的可爱圆眸立刻闪现一片粉色泡泡,聂腾优满是欣喜“那姐姐今晚走不走,腾优的床很大,可以分给你一半。”妈咪都被爹地占着,很久都没有哄他睡觉了。而且他也长大了,再让妈咪陪着也很羞羞脸,但是姐姐的话就不一样啊!
    娼挑挑浓密的黛眉“你就不怕姐姐晚上变成怪兽把你给吃掉?”
    小嘴抿了抿“我才不相信那些,爹地说世界上没有怪兽。”
    空出来的手摸了摸下巴,娼作沈思状“嗯真的吗?”
    “那当然,爹地说的话当然是对的,姐姐你怕吗?”小朋友握紧她的手,满腔豪情地安慰她“放心吧,腾优会保护你的,怪兽看到我都会被吓跑的!姐姐不怕。”说着,他还伸出另一只小手覆到她的手背,安抚似的摩挲。
    娼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这个小不点儿:“你很崇拜你爹地么?”
    小朋友偏偏头,而后大力点头:“嗯!”爹地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人了。
    轻轻摸着那可爱的小脑袋,娼微笑着看他,但笑不语。
    圆圆的眼睛着迷地盯着她绝色清艳的脸“姐姐,你不要再老下去了,等我长大娶你好不好?”他真的好想、好想要这样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哦。
    娼已经被他拉进了卧室,蓝白相间的房间里满是玩具和书籍,他拉着她在柔软的床上坐下,小身子自动自发地爬进她香香软软的怀抱,扯着她的手撒娇“好不好姐姐,好不好嘛——”
    刮刮他可爱的小鼻尖,娼轻笑,眼底却是一片荒凉,不回答。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对这个孩子动过一丝真感情,他虽小,却是一枚极好用的棋子,所以,她才耐着性子陪着他闹,为的不过是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能要求娼,做什么呢?
    四十五、夜半来客(下)
    “咱们做个约定,好不好?”带着浅浅的迷人笑意,娼开始不厚道的诱拐小孩子。
    小嘴噘得高高的“什么约定?”
    “嗯”娼作沈思状“如果你能在十天内见到我,我就答应等你长大好不好?”
    十天
    大眼精明地转了转,聂腾优开始讨价还价“那姐姐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电话是多少──”
    娼啼笑皆非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那你要不要我直接认输,留下来直到十天后?”
    小朋友表现出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好吧,这样也行。”
    伸出修长的指,扣了他一个爆栗,力道很轻,完全不会打疼他“你这鬼灵精,倒是会省事儿。”
    “那姐姐答不答应?”继续期待,满眼星星地盼着她就这么松口。
    屈指再送上一记爆栗,娼笑吟吟地回答:“当、然、不、可、能!”
    嘟起红嫩的小嘴儿,小朋友很是不满地看着她“那我要到哪里找你嘛。”
    娼轻笑,在他胖嘟嘟的小脸上啃了一口“只要你想,就能找得到的。”
    得到了一个吻的小家伙终于觉得平衡了一点,但随即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姐姐,你怎么找得到我家啊?”
    做了个“嘘”的动作,娼故作神秘“这是秘密,不告诉你,但是你看,姐姐都能找到你家,那你应该也能找到姐姐的家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
    小朋友纠结的撑着脑袋想起来,然后志向远大的重重点头:“姐姐你放心吧,腾优一定会在十天内找到你的!”
    娼充满赞许地点点头“嗯,不错。”
    得到她的称赞,小朋友得意地笑眯了眼睛。
    娼看向窗外,厚厚的窗幔那里透出淡青色的光圈“天都快亮了哩,小朋友,姐姐要走咯。”啊,她最不喜欢白天了,一切肮脏都无所遁形,太赤裸裸太清明了,真是不好。
    早晚有一天她要世界上只剩下黑暗。
    “可是──”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小东西,在看到那双美丽如水的眸子后,开始慢慢地变得迷离起来,半晌没有动静。
    “乖,回到你的床上去,乖乖的睡觉,做个好梦,另外──不要把今晚见到姐姐的事情说出去哟——”捏捏那滑嫩的小胖颊,娼魅惑低语。
    “好”小朋友开始无意识地念叨,一歪一斜地走向自己的小床,千辛万苦的爬上去,连鞋子都忘记蹬掉,拉过被子便闭上了眼睛。
    倾国倾城的笑在娼的脸上漾开,那般动人心魄的美,却又是那般的没心没肺。小东西的确是蛮有意思的,兴趣最后她会把他带到黑暗里一起玩也说不定,呵呵纤白的素手轻轻抚上精致的下巴,娼悠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离去时看到那扇依旧没有合紧的卧房门,她笑得更加开怀了,眼底却洒下一片阴狠毒辣,小手缓缓地握成拳,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给碾碎似的,干脆利落中满是心狠手辣的影子。
    聂斐然,乔亦翩。
    恶魔的审判要开始了,你们,做好准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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