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两人在尤喜的病房中已经吵过一回,被尤喜拍板驳回,这两人回去后思考了下,觉得是自己和大哥/弟弟在妈病房吵架的举动惹怒了妈,所以只要等她气消了,换种方式重新争取还是可以的。
于是这两天这两人就跟两只甩不开的哈趴狗似的,有事没事都闲着到尤喜跟前转悠。
“妈,您今天觉得怎么样?手还好吗?”
“妈我听说您请了康复医生做理疗,我认识一位在业内更有权威的专家,要不我帮您把他请来给您看看?您是不是还哪里不舒服?”
盛世温一把推开大哥,“妈是谁啊,妈请的专家会比你差?大哥你总是这么喜欢大包大揽,当妈傻子呢?妈你说对吗?”这句大包大揽很刻意,既说他大哥自负狂妄只信自个儿,不管办什么事都觉得只要是经过自己的手一定比别人的好,哪怕这个人是妈也一样。
也说他大哥妄想管得太多了,触爪伸得太长,以至于现在整个公司几乎都在他的魔爪之下,这是说给尤喜听的,给她上眼药。
这么光明正大的上眼药盛世游不可能听不得,盛世温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哥听不懂,之所以敢说,是因为前两天他妈出院说的那番话。
他妈在大庭广众记者的采访下,将西园项目的功劳指名道姓地按在他头上。
这个项目当初虽然他争取到了负责权,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项目组从上到下大部分人都是大哥的手下,这个项目的点头权根本和他这个表面负责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任何有关项目的数据报告、操办方案等都不经过他的手,甚至实际操作也不经过他,他就是在投标那天当了个吉祥物,拿着项目组已经拟定好了投标书去了现场,他只是个权利被架空的工具人。
但他妈说的那番话让他燃起了信心,而且在外看来,这西园项目就是他的项目,他妈都那样说了,他大哥岂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之理,反倒是领着一帮他的人,自以为欺负他架空他,还帮他把嫁衣做好了,真是一个为弟弟着想,出工又出力的好大哥!
思及此,他忍不住道:“凡事两面看,其实大哥这个性格有时候也是好的一面,比如帮弟弟把西园项目拿下来,大哥真是首功,弟弟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不管大哥干过什么,弟弟也不想生气了。”
盛世游在一旁,保养得温润儒雅的脸都要扭曲了。
盛世温一口一个大哥,一个弟弟的,他越听脸上的青黑就越重一分。
到了后边,几乎已经想冲着那张得意的脸一拳挥过去,重新在老太太面前上演一次兄弟全武行。
要不是股东大会的主理权实在重要,能趁着他妈这次生病,彻底奠定他在公司的地位,他早一拳挥过去了,不至于克制得这么辛苦。
盛世游没跟咬人的弟弟争吵,一字一句,咬牙道:“不客气,好好干。”
“妈,后天就是股东大会,您现在身体能支撑吗?”
尤喜看够好戏,思忖了下。
其实她对这个什么会议的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她只是个十八岁的普通少女,她不是什么商业天才或者商业迷,除了好奇这种大公司里高层股东的会议到底是个啥样,有那么一丢丢想要见识,但真的不感兴趣。
原来的尤溪每年年底和每季度都会主持召开股东会议,其余时候鲜少在公司露面,从尤溪的部分记忆中,尤喜的好奇心其实可以得到满足。
大部分时候都是数据数据数据,分析今年展望来年,再设立几个小目标,最后互相鼓励鼓励,年终还多了个开完会股东大佬们一块去参加公司年会宴热闹热闹,交流交流感情,每年的流程几乎一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尤喜在医院里,在这俩兄弟打完架之后拍板说你俩手心手背都是肉,选谁也不合适,不如为娘自己上。其实是纯粹跟原来尤溪会做的决定反着来的惯性。
通常尤溪不会拒绝儿孙的任何要求,无限地妥协,所以尤喜觉得只要不肖子孙们提出的任何要求,她拒绝并反着来就行。
但这会儿,她把这样的偏见且单一的思考方式暂时性扔一边去,问了问自个儿,她是不是真想去?她真的感兴趣吗?要是耐不住在别人报告一堆数据的时候,昏昏欲睡怎么办?
那可是一开就得跟坐牢似的坐上两三个小时的大会议,而且坐在首座上,所有人都双眼盯着你,想偷懒打盹都不行。
尤喜自己小算盘拨了拨,确定自己不感兴趣而且不想坐牢两三个小时,一场会议而已,对俩争权夺利尽可能想在集团中拉帮结派确立地位的儿子来说,确实很重要。
对于手握大把股份的尤喜来说,其实无关紧要,她只是受了伤翘个会议而已,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个机会给大儿子二儿子都行。不过尤喜不想就这么轻易给出肉包子,得有点回报才行。
于是她叹道:“妈确实在思考要把这次股东大会交给你们其中一个人来负责,但是盛游沉稳精干,盛温则更加灵活有亲和力,你们两个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我不知道交给谁比较好。”
尤喜的话一说出来,两兄弟就来了精神!
前面妈已经把决定自己出马了,现在又放了出来,相当于本来预备得不到的肉包子重新出现在了面前,能忍住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