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呢!
说时迟那时快,袁飞的铁拳迅疾如风,直奔着刘裕的胸口而来,刘裕早有准备,略一蹲身,便躲过了这气力最强的第一拳。
袁飞功夫不错,但基础并不扎实,从他刚才的几步奔跑刘裕就能看出,他属于招式花哨,真实实力一般的那种人。
他看准袁飞的步伐,两手轻巧一推,袁飞便整个人折翻过去。
袁飞对他这一闪躲,根本没有准备,刚才的那一拳已经是他铆足了全身的力气。
却被刘裕轻巧躲过,这一下就泄了气,漏了破绽。刘裕筋骨强健,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又用了巧力,两人短暂接触之后,袁飞就好像被抛高了的皮球,整个人弹了出去。
砰……
随着一声闷响,刘裕迅速起身,在他身前,袁飞的部下见队主吃了亏,哪肯轻易放过,如群狼般冲了上来。
然而,明晃晃的巨型目标刘裕,却毫发无伤。在他身后,京口大汉组成的虎群,早就抄家伙迎面而上。
不论是打仗还是打架,能用智取的,就不会使蛮力,这便是刘裕出击的基本原则。
“不会吧!”
“这厮居然被摔倒了!”
“这不可能!”
陈鼎发出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神奇的一幕,居然就这样发生在眼前。身旁的刘裕支持者,王谧和段先表情都特别平静,这不是应该的吗?
就你这个没眼力的,大惊小怪。
“陈鼎,记住。”
“一切皆有可能。”
视线放远,北府兵和京口乡民的乱斗居然还没有结束,而且还开始了第二波。
第5章 刘牢之来了!
“他们居然抄家伙!”
“耍赖!”一个士兵纵声大叫,檀凭之大笑道:“你们的队主还耍赖皮哩!”
“他都这样,我们不过山野村夫,耍赖又如何?”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到处都是拳脚打在人肉上,发出的噗噗声。
被扳倒的袁飞,已经爬起身来,刚要反击,就觉得背上一沉,一股怪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孔。
“袁队主,吃我一拳!”
刘裕心黑手狠,也不像袁飞,就知道耍花样浪费时间,一拳上去,正中袁飞的面门。袁飞的大鼻孔,登时就冒出血来。
“你!”
“卑鄙!”
刘裕管不了这么多,两脚缠住了他,乌黑的脚指头,沾满了黑泥,袁飞终于知道,那股怪味是哪里来的了。
这也忒冲了!
“你总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两边的人马早就打成了一锅粥,难分彼此。
“你想怎么办?”袁飞咬着牙,铆足了力气想把刘裕摔下去,刘裕是个属蛇的,死死的挂在他身上,任凭他用尽了力气,还是不能如愿。
“赶紧下命令,让你的人住手!”
“你想得美,他们住手,让你们这些京口恶汉白打吗?”
刘裕按着他的肩膀,越来越用力,笑道:“你以为,我们京口的汉子也像你一样不讲规矩吗?”
袁飞顿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他点了点头,刘裕这才满意的跳了下来。
“住手!”
一声暴喝,在凝滞的空气中炸开,刘裕袁飞面面相觑,哪里来的声音,谁都没开口啊!
寻声望去,只见得不远处,一匹身披浓黑色油亮皮毛的骏马之上,一髯须紫面大汉,正驻马看着他们。
“刘将军!”几个受伤的北府兵纵声大叫,树下的王谧唇边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刘牢之,你终于来了!”
手中的羽扇极富节奏的轻轻摇着,王谧心下大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出门,便一箭双雕,想见的两个人,都见到了。
刘裕的勇武、智谋,他已经见识到了,而现在,就要看看刘牢之的表现了。
根据历史记载,王谧对刘牢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诚然他作战勇猛,身当矢石,有一定的战略。
然而,他这个人的缺点也十分明显。心胸狭窄,还多疑,驭下不严,纵兵行抢,还贪财,斑斑劣迹都是被史实明确记载的。
今日观刘牢之帐下士兵的素质,想来,史书上关于刘牢之的记载应该比较准确。
那么现实中的他,面对如此困局,又会怎么做呢?
京口大汉与北府兵正打的难分难解,还略占了上风,正在陶醉之时,猛然间看到紫面大汉,虎目之中射出精光,顿时也被震撼到了。
纷纷放了手,退让到了路边,但那个谁也动不得的气势,还是半分未减。
刘裕本来也已经从袁飞的背上跳下来,现在看到士兵们都喊此人为刘将军,大约猜测到,此人正是传闻要到京口带兵的北府悍将鹰扬将军刘牢之。
袁飞看到刘牢之,登时眼前一亮,来了!
我的大腿终于来了!
他兴奋的跳上前,单膝跪地,禀道:“将军,这些京口人穷凶极恶,聚众殴打属下,必须严惩!”刚才还说要合作,瞬间又告起了刁状,袁飞这厮,果然是个阴险小人。
别管刘牢之信与不信,调门一定要喊的高,刘牢之仍然坐在马上,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充分显示出,他并不打算在此地久留。
去报信的士兵早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正在准备打猎的刘牢之一听,登时就怒了。
这不是坏老子的兴致吗?
这一小队士兵出来闹事,也确实是受了刘牢之的指派。老刘仗打的漂亮,架子也大,到了京口,日常操练兢兢业业,但娱乐事业也没有落下。
他酷爱打猎,一有时间就闲不住,他在军帐里做准备,又派了属下的小兵去打头阵。
古时候贵人们出门打猎,自然不能全靠自己。他们打猎不是为了单纯的填饱肚子,也不见得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箭术高超,纯粹就是为了娱乐。
每次打猎之前,要先有前行的小厮奴婢帮着贵人们将山林里的猎物赶到一起,再供他们打猎玩耍。
刘牢之这次是只身前来京口扩兵,身边并没有带家眷,宅院也没有准备,只是暂时住在军营里。
也就没法那么讲究,直接让手下的小兵们去为他搜寻猎物了。
这些兵士平常都是跟在他身边的,最知道刘牢之的脾气,对他手底下的这些士兵,他管理的并不是很严格。
刘牢之带兵秉持着一个原则,只要大家上阵冲锋卖力,剩下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守规矩。
这种小事刘牢之本来并不想管,京口的百姓一向好斗勇武,这也是朝廷看重此地,作为主要兵源地的理由之一。
自己惹的事要自己扛,但送信小兵的一句话,却让刘牢之跨上了战马。
“我们到京口是为了征兵,如果他们打死了人,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刘牢之沉默了,若是真的打死了人……
事情还真的就棘手了。
“刘将军根本没下马,还迟疑不决,我看,这些乡民要倒霉了。”一直以来对北府兵多有微词的陈鼎,自然对刘牢之这位北府将军不会有什么好评。
段先亦沉默不语,相比天天围着王谧转的陈鼎,这些天在京口进行秘密探查的,基本都是他。
凭着他收到的消息,这位刘将军对手下的将士管理的并不严格,经常侵扰百姓,弄得京口乡民苦不堪言。
如今,他的爱将们吃了亏,他岂能放过这伙乡民?
王谧沉住气,并没有多加评论。
他还是抱有希望,好歹也是历史上留下姓名的将军,刘牢之不会一丝优点也没有吧。
不会吧!
不会吧!
田埂大路的另一头,北府兵和京口乡民的对峙还在继续。
刘牢之想的很美好,可待到他来到现场这么一瞧,立刻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稻田边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好几个人,穿着粗布衣衫的确实也有,可更多的,竟然是穿着铠甲的士兵!
全都是他的属下!
而那最壮实的一个大汉,竟然还缠在队主袁飞的身上,又是打,又是踹。
再看袁飞,竟然还真的打不过他!
岂有此理!
京口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第6章 铁鞭树威信
檀凭之他们把被打伤的农夫搀扶起来,虽然他们个个都挂了彩,好在都是皮外伤。
“刘将军洞若观火,怎能被这小人的无耻言语蛊惑!”
刘裕迈着大步,欣然上前,轻轻的一句话就把刘牢之给架到了一个道德高地上,想下来?
门都没有!
“这个刘寄奴,有点意思,看起来确实与普通农夫有几分不同。”战斗神经发达的段先,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王谧颔首:“我们继续看。”
陈鼎很不屑,看到现在,他也没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出奇之处,不管是北府兵,还是京口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