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萧衡钻出被子,扬高的声音带上几分真情实感的怨气:“过舟,水还没好吗,你的哥哥快要被烧死了。”
如果今天他真死了,不是渴死的,也不是病死的,一定是被系统气死的。
暖黄的灯光啪地一声点亮卧室,喻萧衡眯了眯眼,属于过舟的身形压在眼前,过舟发育良好,继承了父亲的高个子,虽稍显纤细,却不瘦弱。
杯子咔哒一声放在床边的矮桌上,有几滴水花渐落出来。
“喂我。”喻萧衡缓缓抬眼。
他躺在床上,微抬着下巴,被弄得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精致的锁骨从大开的衣领处露出。
过舟垂下眼睫,他睫毛太过浓密,让人无法看清眼中情绪。
骨节明显的手上端起杯子,轻轻抵向喻萧衡的唇。
喻萧衡斜眼看他,温水沾湿唇瓣,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却并没有去喝。
气氛突然就变得奇怪起来。
压在唇上的杯子又抵了抵,红润的唇瓣微微陷下。
“不是很渴吗?”过舟问。
喻萧衡偏过头,过于剧烈的动作让杯子晃动,水花溅到他脸上,有几滴顺着睫毛往下滑,滚烫的肌肤被水淋湿后反倒舒服了许多,他扯开领口的衣服,好不让湿哒哒的衣服沾在胸口。
他压低了声音,故技重施地说:“你弄湿我衣服了。”
过舟睫毛轻颤,浓黑的眼睛里带上轻讽:“又要让我舔干净吗?”
话音方落,他舔了下唇,抽出纸巾擦干净自己同样被弄湿的手指,他动作很细致,沿着指缝一下一下擦干。
那只手不如喻萧衡的白皙漂亮,手背上有这许多细小伤痕,指腹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子。
喻萧衡被他动作弄得眼皮一跳。
这小子,真的学坏了。
下一刻,少年栖身压过来,还染着湿意的手禁锢住喻萧衡的肩膀,凑近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浓密睫毛下那双眼睛带着强势的攻击性。
似乎真的要舔上来。
喻萧衡皱眉:“滚远点。”
过舟没动,依旧维持着凑近的姿势。
喻萧衡滚烫的呼吸落在他鼻尖,有很淡的酒味,以及不知名的花香,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让你滚开,没听见吗?”喻萧衡把人推开,过舟看着纤细,体重却不轻,这一推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等人站在窗边继续阴森森地看着他时,他按照剧情端起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全部泼向过舟。
过舟眨了下眼,水珠从睫毛上抖落,额前的发丝也湿哒哒的,他从被蛊惑的状态苏醒,抹了一把脸。
喻萧衡说:“这回听见了吗?”
过舟死死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崩得紧紧的,像是要吃人,水珠被抹了个干净,顺着脖子全落在衣服上,胸前湿了一大块。
沉默着没有说话,只一点一点擦拭着湿痕。
喻萧衡眉毛一挑,下一刻,少年一只腿跪在床边,湿淋淋的头发便深深埋向他的颈间,冰凉又微扎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他一手抓住过舟的头发,让人被迫仰起头,唇凑近了少年的耳朵,高高在上又不屑地说:“你还不配上我的床,滚出去。”
过舟声音嘶哑说不清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什么:“那你别在我面前发骚。”
昨晚是这样,今晚同样也是。
过舟看着脸上烧得通红的男人,生了病也改不掉发骚的习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带着浑身的狼狈离开。
他真的是昏了头,才会被这样的人引诱到。
喻萧衡听着系统响起的完成任务声音坐起身,杯子里的水已经全洒在两人身上,他还没吃药。
脚一碰地才发现身体已经软绵绵的,测了体温,还不算太糟,他强撑着吃下退烧药,盖上被子,昏昏沉沉睡过去。
与他不过一门之隔的过舟静静站着,脑海中那张迤逦又恶劣的面容来回闪现,尽力驱赶也驱不开。
他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尖利的犬牙深深陷进皮肉,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门内有走动的声音,他闭上眼,能想象到喻萧衡倒水吃药的场景。
喻笙秋披着外套,手里拿了盒药,看包装是退烧药,他走到喻萧衡门前,警惕质问:“你为什么站在哥哥的房间外?”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喻笙秋视线落在过舟凌乱潮湿的发梢上。
他捏紧了药盒,没得到回答。
过舟在家里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喻笙秋不喜欢他,过舟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眼前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父亲母亲是他偷了眼前这个人的,哥哥也是。
迟早有一天,他要还回去。
他越过过舟,抬起的手还未敲响房门,就听见一道冷漠又嘶哑的嗓音。
“他吃过药了。”
“你为什么知道?”喻笙秋瞳孔紧缩,这两天他分明没有见到哥哥和这个人有单独相处过。
第8章
喻笙秋心跳的飞快,手上药盒被他不自觉捏得皱成一团,他呼吸都停滞下来,只盯着过舟的唇,满心都在等待答案。
过舟冷淡移开眼,把额前潮湿的发丝全部捋到脑后,他眉目精致,没了头发的阻挡,阴郁感被锋利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