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他爬虫,”丽兹开始道“我很遗憾他死了但他仍然是爬虫。我不知道真正的爬虫是天生的还是后生的,但不管怎样,它们爬到肮脏的地方,所以我认为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无关紧要。费里德里克克劳森恰巧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他到世界上最大的法律疯人院学习法律。
“泰德,孩子们在闹了——你给他们晚上喝的奶瓶好吗?我还要一瓶啤酒。”
他拿给她啤酒,然后去厨房热奶瓶。他把厨房门半开着,这样能听得更清楚同时拍他的膝盖骨。他以前常这么做,几乎成了一种习惯。
“麻雀又飞起,”他想,擦擦他额头的伤痕,他先把热水到进煮锅,然后把它放在炉子上。“现在但原我知道那句话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实际上从克劳森自己那里得到大部分故事。”丽兹继续说“但他的观点很自然有点儿歪曲——泰德喜欢说我们都是我们自己生活中的英雄,对克劳森来说,他是鲍斯威尔而不是一条爬虫但是我们能得到一个更客观的看法,通过参考达尔文出版社提供的材料。达尔文出版社出版泰德以斯达克名义写的小说,里克考利也转给我们一些材料。”
“里克考利是谁?”阿兰问。
“泰德的经纪人。”
“克劳森——你所说的爬虫——想要什么?”
“钱。”丽兹干巴巴地说。
厨房里,泰德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瓶子,把它们放进注水的锅里。丽兹说的是对的但它也是错的,克劳森想要的远不止是钱。
丽兹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
“钱不是他想要的一切,我甚至不敢肯定那是他的主要目的。他还想要以暴露乔治斯达克真实身份的人出名。”
“有点儿像那个最终揭穿难以置信的蜘蛛人的人?”
“完全正确。”
泰德把一个指头伸进锅中试试水温,然后两手抱在胸前靠着炉子倾听。他意识到他想抽一根香烟——几年来他第一次又想抽一根香烟。
泰德打了一个冷战。
二
“克劳森有太多的机会发现这一秘密,”丽兹说“他不仅是个学法律的学生,他还是个兼职的书店职员;不仅是个书店职员,他还是个狂热的乔治斯达克迷。他可能是全国唯一的也读过以泰德波蒙特名义写的那两本小说的乔治斯达克迷。”
在厨房里,泰德咧嘴笑笑——有点酸溜溜——又试试锅里的水温。
“我认为,他想利用他的猜疑,创造出某种戏剧性的后果,”丽兹继续说道“事实表明,他费了很大劲出人头地。一旦他认为斯达克实际上就是波蒙特,反之亦然,他就给达尔文出版社打电话。”
“出版斯达克书的那个出版社。”
“对。他找到艾丽戈尔登,她是斯达克小说的编辑。他开门见山地问——请告诉我乔治斯达克是否实际上是泰德波蒙特,艾丽说这想法荒谬之极。克劳森然后问斯达克小说背面的作者照,他说他要照片上人的地址。艾丽告诉他,她不能泄露出版社作者的地址。
“克劳森说,‘我不要斯达克的地址,我要照片上那个人的地址,那个装成斯达克的人’。艾丽对他说他太荒唐了——作者照片中的人就是乔治斯达克。”
“在此之前,出版社从来没有公开说它只是一个笔名?”庞波问,听上去非常好奇“他们一直说他是个真人?”
“啊,对——泰德坚持要求这样。”
对,泰德想,从锅中拿出奶瓶,用手腕内侧试试奶水。泰德坚持要求这样。回想起来,泰德不知道为什么“他坚持要求这样,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泰德坚持要求这样。”
他拿着瓶子回到客厅,路上避免与厨房桌子相撞。他给双胞胎一人一瓶。他们庄严地、睡意朦胧地举起瓶子,开始云吮吸。泰德又坐下,倾听丽兹说话,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根本不想抽烟。
“无论如何,”丽兹说“克劳森要问更多的问题——我猜他有满满一卡车,但艾丽不想奉陪,她让他给里克考利打电话,然后挂断电话。克劳森于是给里克办公室打电话,找到米丽艾姆,她是里克的前妻,也是他公司的合伙人,这种安排有点儿怪,但他们相处得很好。
“克劳森问她同样的话——乔治斯达克是否实际上就是泰德波蒙特,据米丽艾姆说,她告诉他是,还说她自己是杜丽麦迪逊。‘我和詹姆斯离了婚’,她说,‘泰德和丽兹离婚,我们俩将在春天结婚!’说完就挂断电话。然后她冲进里克的办公室,告诉他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有人在刺探泰德的秘密身份。然后,克劳森给考利协会打电话,什么也没得到,别人马上挂断了电话。”
丽兹喝了一大口啤酒。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我认为真正的爬虫从不放弃。他只是认为这么问不会成功。”
“他没有给泰德打电话?”庞波问。
“没有,从没打过。”
“我想你们的电话是不公布的。”
泰德做了一次少有的补充:“庞波,我们不列在公共电话薄上,但我在鲁德娄这个家的电话列在大学教员电话薄上的,不得不这样,因为我是一名教师,而且我有学生。”
“但那家伙从没直接找过你,你这最权威的人?”庞波感到惊异。
“他后来找了通过信,”丽兹说“但那是后来的事。要我继续说吗?”
“请吧,”庞波说“这是一个本身就非常吸引人的故事。”
“啊,”丽兹说“我们的爬虫只化了三周和可能不到五百元就打探出他以确信的事——泰德和乔治斯达克是同一个人。”
“他从文学市场开始,它汇编了文学领域所有人的姓名、地址和公务电话——作家、编辑、出版商、经纪人。他用这本书和出版家周刊中的‘人物’一栏,找出了十几个达尔文出版社的雇员,他们在1986和1987年夏之间离开公司。
“他们之间的一个人知道内幕并愿意泄露,艾丽戈尔登确信罪犯是一个姑娘,她在1985年到1986年之间当过八个月财务总监的秘书。艾丽称她为来自有着坏鼻子传统瓦塞尔的放荡女人。”
庞波笑起来。
“泰德也相信是她,”丽兹继续说“因为他们的根据后来证明是乔治斯达克版税报告书的影印件,它们来自罗兰布莱特的办公室。”
“他是达尔文出版社的财务总监。”泰德说。他一边听一边看着双胞胎。他们现在仰面朝天躺着,穿着睡衣的脚亲密地压在一起,瓶子朝着天花板,他们的眼睛迟钝冷漠。他知道,他们很快就要睡了当他们入睡时,他们会同时睡着。“他们一起做所有的事,”泰德想。“婴儿要睡了,麻雀要飞了。”
他又摸摸头上的伤疤。
“但是地址已经说明了一切,地址是乔治斯达克,信箱号1642,布鲁威,缅因州04412,那里离斯达克应该住的密西西比州很远。只消看一眼缅因州的地图,他就知道布鲁威的南面就是鲁德娄,他知道那位作家泰德波蒙特住在那里,这太巧了。
“泰德和我都没见过他本人,但他见过泰德。他从影印件上知道达尔文出版社什么时候寄出每季度的版税支票。大多数的版税支票先寄给作者的经纪人,然后请经纪人寄出一张新的支票,其中扣除了他的佣金。但在斯达克这件事上,财务总监把支票直接寄到布鲁威邮局信箱。”
“经纪人的佣金怎么办?”
“达尔文出版社扣除佣金,用另一张支票寄给里克,”丽兹说“那将是又一个明确的信号,告诉克劳森乔治斯达克不是他自称的那样到了这一步,克劳森再不需要任何线索了,他需要坚实的证据,于是他开始寻找。
“到版税支票寄出的时候,克劳森飞到这里。他晚上住在假日旅馆,连着几天对布鲁威邮局进行‘盯梢’,这是他后来写给泰德信中的原话。的确是盯梢,非常像电影里的场景,虽然它是一场非常廉价的调查。如果‘斯达克’第四天还不来取他的支票,克劳森就不得不偃旗息鼓,打道回府了,但我认为不会到此为止的。当一个真的爬虫咬住你时,不咬下一大块他是不会松口的。”
“或者直到你敲掉他的牙齿。”泰德咕噜道。他看到庞波转向他,眉毛扬起,做了一个鬼脸。这词选得不好,某个人显然刚对所说的爬虫这么干了,不仅仅是敲掉牙齿。
“无论如何,这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丽兹继续说,阿兰又转向她。“不久,第三天,他坐在邮局对面一张长凳上时,他看到泰德的汽车开进邮局边的临时停车场。”
丽兹又喝了一口啤酒,从上唇擦去泡沫,当她手拿开时,她在微笑。
“现在到了我最喜欢的部分,”她说“非常有趣。克劳森带着一个x-9照相机,是那种很小的照相机,你可以握在手掌中,当你准备拍照时,只要稍微张开手指别挡住镜头,哇!就拍好了。”
她咯咯笑了一会儿,一边摇着头。
“他在信中说他是从专卖间谍用品的商店买来的——电话窃听器、涂在信封上让它在十几分钟内透明的液体,自我销毁的公文包,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个特工克劳森很尽职,这都是他自己向我们汇报的。我相信如果可以卖装着氰化物的假牙的话,他一定会买一个,他很符合那形象。”
“不管怎样,他拍了六张还可看的照片,不是那种艺术照,但你能看到那是谁和他正干什么。有一张是在走廊中泰德走近信箱,一张是泰德把钥匙插进1642信箱,一张是他取出信封。”
“他把这些照片寄给你了?”庞波问。她说过他想要钱,庞波猜她知道这话的某种含义,整个行为不仅是某种敲诈,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敲诈。
“啊,对了,还有一张放大照。你可以看到一部分回址——达尔文字样,你还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达尔文出版社的标志。”
“又是x-9照相机拍的?”庞波说。
“对,又是x-9照相机拍的。他冲出照片,然后飞回华盛顿。几天后,我们收到了他的信,照片附在里面。信真是太棒了,他到了威胁的边缘,但决不超过这边缘。”
“他是一个学法律的学生。”泰德说。
“对,”丽兹同意道“显然,他知道他可以走多远。泰德可以把信拿给你,但我能逐句复述。他在信开头说,他很敬仰他所谓的泰德的‘分裂心灵’,他描述了他的发现和怎么发现的,然后他谈到他的正事。他小心翼翼地掩饰着他的鬼把戏,但那是明摆着的事,他说他自己也渴望成为一个作家,但他没有时间写作——他的法律学习要求很严格,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他说,真正的难题是,他不得不在一家书店工作以支付他的学费和其他费用。他说他乐于把他的一些作品拿给泰德看,如果泰德认为它们很有前途,也许他会拿出一笔奖学钱帮他发展。”
“奖学钱,”庞波沉思道“现在他们这么称呼它吗?”
泰德仰面大笑。
“克劳森是这么叫它的,我能背下最后一段。‘我知道初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冒昧的要求’,他说,‘但我确信,如果你认真研究一下我的作品,你马上会明白那种安排对我俩都有利’。
“泰德和我欣赏了一会儿这段奇文,然后我们大笑起来,接着又欣赏了一次。”
“对,”泰德说“我不知道我大笑了,但我们的确欣赏了许多次。”
“最后我们终于可以认真谈了,我们几乎谈到半夜,我们俩都看出克劳森的信和照片是什么目的,一旦泰德不生气了——”
“我还没有生完气,”泰德插话说“即使那家伙死了。”
“啊,一旦欣赏完那奇文,泰德几乎觉得如释重负。他很久以来一直想抛弃斯达克,而且他已经开始写他自己的很长的、严肃的书,现在他仍在写,它叫金狗。我读了开头两百页,非常有趣,比他以乔治斯达克笔名写的东西好多了。所以泰德认为——”
“我们认为。”泰德说。
“对,我们认为克劳森对我们来讲是因祸得福,加速了已经开始的事情。泰德唯一的忧虑是里克考利会不喜欢这一主意,因为乔治斯达克到目前为止,为经纪人赚的钱比泰德赚的多。但考利对此很赞同,实际上,他说这会提高知名度,在许多方面都有利:对斯达克的旧版书,对泰德自己的旧版书——”
“我自己的书只有两本书。”泰德微笑着插话。
“——以及对即将出版的新书。”
“对不起——什么是旧版?”阿兰问。
泰德咧嘴笑着说:“连锁书店中再不放在前面畅销柜的旧书。”
“于是你们就把秘密公诸于众了。”
“对,”丽兹说“先是这儿的出版家协会,然后是出版家周刊,但这报道突然出现在全国新闻网上——斯达克毕竟是一位畅销书作家,而他根本不存在这一事实也是很有趣的新闻补白。接着大众杂志来联系。
“我们从费里德里克克劳森那里收到一封抱怨、愤怒的信,讲我们如何卑鄙、肮脏、忘恩负义。他似乎认为我们没有权力把他排除在外,因为他做了全部的工作,而泰德所做的不过是写了几本书。以后,他再不说话了。”
“现在,他永远不说话了。”泰德说。
“不,”阿兰说“有人让他不说话那有很大区别。”
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时间很短但非常、非常沉重。
三
庞波沉思了几分钟,泰德和丽兹没有打扰他,最后他抬起头说:“好吧,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有人为此而杀人?特别是秘密已经公开了之后?”
泰德摇摇头:“如果这与我或与我以乔治斯达克名义所写的书有关,我不知道谁或为什么。”
“为了一个笔名?”庞波沉思道“我的意思是——泰德,我不是故意冒犯你——这笔名并不是一个机密文件或一个重要的军事秘密。”
“没有任何冒犯,”泰德说“我其实非常同意你的话。”
“斯达克有许多崇拜者,”丽兹说“其中有许多人对泰德不再以斯达克之名写小说感到非常气愤。文章发表后,大众杂志收到一些来信,泰德收到一捆。一位女士走得如此之远,以致建议阿历克斯马辛应该复出以挫败泰德的阴谋。”
“谁是阿历克斯马辛?”庞波又掏出笔记本。
泰德咧嘴一笑:“放松,放松,我的好警长,马辛只是乔治所写两本书中的一个人物。第一个和最后一个。”
“虚构中的虚构,”庞波说,放回笔记本“了不起。”
同时,泰德显得有些吃惊。“虚构中的虚构,”他说“这话说得很妙,非常妙。”
“我的看法是,”丽兹说“也许克劳森有一个朋友——爬虫也总是有朋友的——他是个狂热的斯达克迷,也许他知道克劳森真正要为这一泄密负责,他非常气愤,因为再也不会有新的斯达克小说了,于是他”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下她的啤酒瓶,然后抬起头。
“这理由很不充分,是吗?”
“我想是的,”庞波和气地说,然后看着泰德“如果你以前没有的话,你现在应该跪下,为你的不在场证明而感谢上帝,你意识到这使你更像一个嫌疑犯了吗?”
“我想的确如此,”泰德同意“泰德波蒙特写了两本几乎没有人读过的书,十一年前出版的第一本书甚至连好评都没有得到,他得到的微薄的预支根本不够用,以至于他觉得如果他再能出书,那可真是奇迹了。另一方面,斯达克大赚其钱,现在赚的少了点,但书所赚的钱是我一年教书所得的四倍。接着克劳森来了,这家伙措辞谨慎地进行敲诈威胁,我拒绝让步,但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自己先泄密。以后不久,克劳森就被杀死了,看上去动机很充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在你自己已经说出秘密之后,再去杀死可能的敲诈者,这是很愚蠢的。”
“对但总存在报复心理。”
“我认为,你要是看到了事情的其它方面,就不会这么想了。丽兹告诉你的绝对是真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放弃斯达克,可能还要写一本,但仅此一本。里克考利赞同的原因之一是他知道这一点,他对泄密的预言是正确的,大众杂志上的那篇蠢文章对销售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里克告诉我,驶往巴比伦又回到畅销书名单上,所有的斯达克小说销路见好,达顿出版社甚至计划重版狂舞者们和紫雾。要是这么看的话,克劳森实际上对我做了件好事。”
“我们由此得出什么结论呢?”庞波问。
“我根本不知道。”泰德回答说。
丽兹轻声打破沉默:“凶手是个猎鳄者,今天早晨我还这么想,这是追寻鳄鱼者,他像一个疯子一样狂热。”
“猎鳄鱼者?”庞波转向她。
丽兹解释了泰德所谓的看活鳄鱼综合症。“可能是一个狂热的崇拜者,”她说“这理由不是那么不充分,你想想枪杀约翰列农的那个家伙或那个试图杀死罗纳德里根以给朱迪福斯特留下印象的家伙,他们就那么做了。如果克劳森能够找出泰德,别人也能找出克劳森。”
“如果凶手那么爱我的小说,那他为什么试图把我牵扯进去呢?”
“因为他并不是你的崇拜者!”丽兹激动地说“追寻鳄鱼者喜欢的是斯达克,他可能像恨克劳森一样恨你。你声称你不为斯达克之死难过,这句话已足够让他恨你了。”
“我仍然不相信,”阿兰说“指纹——”
“你说指纹从没被复制或移植过,庞波,但既然两个地方都有指纹,就应该有复制或移植的方法。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
泰德不由自主地说:“不,你错了,丽兹。如果存在这样一个家伙的话,他并不只是爱斯达克。”他低头看他的手臂,看到上面布满鸡皮疙瘩。
“不爱?”庞波问。
泰德抬头看着他们俩。
“你们想过没有,杀死豪默加马齐和费里德里克克劳森的那个认可能认为他自己就是乔治斯达克?”
四
在台阶上,庞波说:“我会跟你保持联系的,泰德。”他一只手拿着费里德里克克劳森两封信的复印件——用泰德办公室里的复印机印的。泰德暗地里认为,庞波愿意接受复印件而不带走原件,这最清楚不过地表明他已打消了大部分怀疑。
“如果你在我的不在场证明中发现了漏洞,回来逮捕我吧。”泰德微笑着说。
“我想不会的。我的唯一要求是你也与我保持联系。”
“你是说如果有什么事出现的话?”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很抱歉我们不能帮更多的忙。”丽兹对他说。
庞波咧嘴一笑:“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拿不定主义是再逗留一天还是开车回罗克堡?感谢你们告诉我那么多,我选择马上开车回家,回去比较好。最近我妻子安妮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我希望不严重。”丽兹说。
“偏头痛。”庞波简洁地说。他开始往下走,然后转过身“还有一件事。”
泰德冲丽兹翻翻眼睛。“来了,”他说“最后一个重要反面证据。”
“不是那么回事,”庞波说“但华盛顿警察局在克劳森凶杀案中对一个证据保密,这是例行公事,主要是用来排除那些疯子,那些疯子喜欢承认他们没犯过的罪行。在克劳森公寓的墙上写了些东西。”庞波停了一下,然后抱歉似地补充道:“它是用受害者的血写的。如果我告诉你们写的是什么,你们能答应保密吗?”
他们点点头。
“那句话是‘麻雀又飞起’。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丽兹说。
“不知道。”泰德犹豫后用毫无表情的声音回答。
庞波对泰德的脸盯了片刻:“你很肯定吗?”
“很肯定。”
庞波叹了口气:“我怀疑它是否有意义,但问问总是可以的。已发生了那么多古怪的事情,现在又增加了一个。晚安,泰德,丽兹,记着,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与我联系。”
“我们会的。”丽兹说。
“相信我们吧。”泰德说。
片刻之后,他们俩又回到屋里,关上门。留下阿兰庞波一个人穿过黑暗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