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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让我们班儿的一见钟情的大美人儿!”
    秦礼遥:“一见钟情?”
    木林:“大美人?”
    木林掀开盒盖,是刮耳的脆响:“班儿改邪归正了?”
    “男的男的。”张仰青补充。
    木林问:“长得什么样?有照片吗?”
    “长得……挺白的。”张仰青搜肠刮肚,提取出印象最深的形容词,“你们没看见,简直白得能发光。”
    “班儿?真的?”木林不可置信地看向当事人。
    当事人情绪稳定,看不出荷尔蒙上头的模样。杜簿安拉开椅子坐下,劣质的竹筷被他不小心从中间掰断,杜簿安打开柜子换上平日在宿舍自用的木筷。
    “是遇到了个小学弟。”他承认。
    秦礼遥抬眼:“求偶失败了?”
    “算是吧,反正没要到联系方式。”张仰青又替他答了,“班儿贼害羞,就那么点动静,人家估计没听到,我让他多喊两嗓子,就杵在那不动了。”
    “张仰青。”杜簿安用筷子磕桌子,“面坨了。”
    张仰青白过一眼:“还不让说。”
    杜簿安专心吃面:“没害羞。”
    “是是,发挥稀烂,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我瞧你有点眼熟’,‘原来你也是a大的’,什么年代了还想用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张仰青嫌弃。
    杜簿安沉默,木林瞧着那个劲儿,不确定地开口:“真见过?”
    张仰青也不确定了:“真见过?”
    杜簿安不疾不徐喝了口水,低声否认:“没有。”
    “小学弟看着还挺乖,问什么答什么,那会应该是真没听见。”张仰青安慰完又泼冷水,“不过看样子人家对你兴趣不大,都没问你名字,也许学弟没这个意思。”毕竟大街上并不是随便拉一个人都是同性恋。
    木林拍肩:“别伤心班儿,要真是咱们学校的,迟早还能碰见。”
    “他不是。”杜簿安说。
    张仰青后仰,椅子嘎吱响:“那小学弟没几句真话。”
    “或许没骗人,”杜簿安勾着一抹笑反问回去,“不是说他还挺乖的?”
    张仰青摆手,椅子当啷一下落回去。
    木林突然想起来:“对了,周也有消息了吗?”
    杜簿安的回答很微妙:“没联系过。”
    秦礼遥抽出一只耳朵:“如果没看错,我中午在食堂碰到他了,在和女朋友约会,估计下午不在学校。”
    张仰青骂了句脏的:“那小子。”
    杜簿安评价:“能凑数就行,不要求他能有多大作用。”
    木森念念叨叨:“明天上课非把他揪出来,小组作业合着他就署个名?这算怎么回事?”
    杜簿安赞同,笑着打趣:“嗯,揪出来打一顿。”
    木森快乐地哼哼着摇摇筷子。
    秦礼遥看着他们陆续爬上来,提醒距离窗帘最近的杜簿安:“班哥拉一下窗帘。”
    “嗯。”
    最后一丝光线被收拢前,杜簿安往窗外看了一眼,瞧见白色的细长条迎风飞驰,如同盛夏尾巴上的一捧突兀的雪。
    是图书馆见过的那只猫。
    杜簿安攥紧窗帘,下一秒放开了手感粗糙的帘布。
    新生军训期间的操场不是适合小猫咪久呆的地方,教官的口号持续而嘈杂,口音比小猫咪夹起来时拐的弯都大,军事化训练下憋久了的学生四散开来时,就是小猫咪的受难时。
    宣止早有先见之明地躲在偏僻的角落里,围观误入的猫咪重蹈覆辙。它一直静静地等着,等到最后一丝暑气散尽,操场大灯亮起,那扇闭合已久的小门才有了动静。
    家属院里一对情侣牵着狗穿过小门来校园遛弯。两人两狗,男生牵着一只比格,女生身侧跟着伯恩山。
    比格还保持在最美的年华,一双耳朵包着还未变形的小脸,身上干净,奶里奶气。它脖子上的绳子不长,却崩得最直,时刻都在爆冲的边缘,男生手臂青筋绷着,脚下不稳,木着脸被一只奶比带着走。
    伯恩山较为成熟,或者说更具成熟的气质,女主人训练有素,行进速度不快,始终保持在女生身侧一米以内。女生言笑晏晏,半弯着腰调笑对面的一人一狗。
    “小伯,慢点。”
    比格充耳不闻,在伯恩山一声大吠之下才老实一些,不多,堪堪能让男生喘口气。
    “真乖小比。”
    伯恩山受了嘉奖,宠辱不惊。宣止却看得出来,它的步伐比之前轻快了不少,嘴角的弧度也要大上一些。
    宣止适时探出头,小小地喵了喵。
    伯恩山瞧了它一眼,尾巴不自觉摇动。
    伯医生看到它了!
    宣止心脏砰砰地跳,堵在胸口一整天的倾诉欲恨不能马上喷薄而出。
    男女两位主人在下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两只狗的运动习惯和性格不同,每次遛狗都分开来遛。
    比格的主人去了人少的偏僻小道,牵着伯恩山的女生则拐进操场,汇入晚饭后前来锻炼的学生阵营。
    伯恩山一马当先,领跑了一整个队伍。
    宣止跟在他们后面,乘着伯恩山带起的风,也跟着跑了一百米,随后迅速就瘫在了地上。伯恩山跑过第二圈,特地路过这平铺在地上的一团,小小地“汪”过,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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