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舒鲤被塞在抄家流放的马车上,高烧不退浑浑噩噩,还没来得及缅怀自己糟心的一生,马车就被打劫了。
一个男人将他从一群流放发卖的孤儿中抱了出来,给他治病,给他衣服穿,还给他屋子住。
虽然药是捏着他鼻子灌下去的,衣服是男人不穿的旧衣服缝补的,屋子是破洞漏风的柴房。
但舒鲤还是很知足。
他觉得,男人只是脾气差,其实心地还是很好的,是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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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江湖背景,田园风光日常向。
前外冷内热暴躁,后忠犬醋精刺客攻 x 温柔落魄小美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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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突然马车就被劫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深秋寂静的临安古道上闲驰,夕阳拉长了黑影,两辆马车驶过之处,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道路两旁树丛中缓缓踱出一道人影,不疾不徐地缀在马车身后,隐没在落日余晖的残影之中。
舒鲤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逼仄的车厢内塞满了孩童,最小的不过才五六岁,各个惊惶如幼兽,紧紧缩在一起,脸上脏兮兮的,除了惶然就是麻木。狭小的马车仿若一个天然囚笼,这群孩童都是待价而沽的货。
舒鲤一连几日低烧,整个人都十分萎靡,此时他一人紧紧挨在窗旁,宽大脏污的衣袍将他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黯淡双眸。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几丝火样的灼烧感,此时那从窗缝中泄进来的几缕寒风,就是他唯一的良药。
舒鲤鼻间全是脏兮兮的孩童们挤在一起散发出来的汗臭,混合着浓重潮湿气裹着的霉味,这气味直冲天灵,将他本就烧的迷糊的脑子熏地愈发昏沉。
舒鲤只一动,就惊到了他身边紧挨着的一个半大孩童。
“哥,你怎么了?你还好么?”孩童凑近了些许,奈何空间是在狭小,只能堪堪把脑袋转过来,看见舒鲤隐在衣襟中的秀美轮廓。
“我……嗬……”舒鲤本想安慰些什么,奈何一张口肺部就如同那破落的风箱,呼呼地撕扯,嗓音粗粝沙哑,难听至极。
“哥要死了是不是……呜呜呜……”
“我…我不想死……”
不知是谁先开了腔,紧接着低低的啜泣声愈来愈大……
舒鲤有气无力,嘴上像挂了千斤坠,“别……别哭,要挨骂。”
安慰丝毫不见成效,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似乎是为了附和舒鲤的这句话,马车外猛地响起一声粗野的呵斥。
“哭哭哭,都不许哭!把嘴给老子闭上!不然拿鞭子抽你们!”
许是年纪最大的舒鲤倒下了,孩童们没了主心骨,只能像从前在家中一般用哭声宣泄着心中惧意。
马车猛地一停,舒鲤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一个孩童的后脑,顿时眼冒金星。
车帘被一张大手卷起,一豹头环眼的粗莽大汉朝着车内怒吼:“他妈的,听不懂老子说话是吧?!天黑前进不了城,卖不上好价钱,统统得被老子拿鞭子抽,知道么?”
孩童虽不知事,却难忍心中惧意,皆是阴影啜泣抱作一团,抖地如同鹌鹑。大汉啧了一声,面色不善地打量车内。
这群都是他的“货”,还没找到买主前都得仔细着别破了相,否则要被大砍。而买这群“货”着实花了他不少银两。
大汉冷哼一声,似乎十分满足眼前的一幕。“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公子哥儿呢,怪就怪你们老子站错了队,选错了人,如今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要不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们这些罪臣之后可都是要押去午门砍头的!”
舒鲤努力把自己埋在衣服里降低存在感,然而那大汉又不依不饶地谈到待会儿去了场子里该如何表现,才能给自己找个好主家。将车内一群小鹌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舒鲤很想翻个白眼,奈何他现在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那大汉说的越来越离谱,甚至开始教一群七八岁的萝卜头该怎么去“勾引”富家太太小姐,好把自己卖地更贵一些,导致舒鲤终是忍不住,恶狠狠地朝那门外大汉瞪了一眼。
然而只这一眼,却正正好与那大汉眸光撞在了一起。
舒鲤暗道不好,正要侧头去躲,却不料大汉那双凌厉的眸子一眯,无端透露出些许阴狠来,伸手就来抓。
大汉一身肌肉虬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舒鲤从最里头拽了出来。
深秋的残阳如血,染红了一片天,也落在了舒鲤那因病重而苍白的脸上。
大汉脸色犹疑,试探着伸手一摸舒鲤额头,当即脸色大变,忍不住啐出一口脏话,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地将舒鲤狠狠推开,口中不干不净地大声怒骂朝马车后走去。
“他妈的,老二!你过来!这里有个病秧子你怎么没给处理了?!这他妈的要是把老子这一车货给染上了,你看我削不死你!”
舒鲤被这么一推,登时控制不住地大叫一声,随即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脚下软绵绵地就直直栽倒下去。扬起一地尘土,狼狈地如同丧家之犬,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病死过去。
车内孩童惊惧地探出头来,一副想拉舒鲤又不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