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整个人撞进她怀里,下巴磕在谭秋的锁骨上,隐隐作痛,但她却无暇顾及,低头去问盛清: “姐姐,没吓到吧。”
盛清却只是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并不回答。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侧的皮肤上,痒痒的。
谭秋有些担心,略一歪头,与盛清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偷偷去看她,却见盛清正偷偷的噙着笑。
“我骗你玩呢,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掉下去。”
常有人说,被爱的人,行径与言语都会趋向小孩子,眼下盛清便是如此,她稚气的笑,童年的遗憾与阴翳都在与谭秋交往的过程中慢慢被弥补。
谭秋抬手,指尖轻轻戳了一下盛清的酒窝,冰凉细腻的划过脸颊,谭秋很认真的凝望着盛清的眼睛,道: “姐姐,你不用为了让我开心就把自己的坏情绪藏起来,我在这,你想哭就哭。但是以后记得要多笑笑,早些开心起来,这样外婆在天上才能真的安心。你要是一直难过,外婆在天上肯定也急的团团转呢。”
盛清喉咙处涌上一阵酸酸涩涩的味道,有无数句话想要倾诉出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诉说,总觉得于哪一句先开口都是突兀,怎样说都无法表达出她心底的意思。
交际最常用的语言,在这时却成了最无用的工具。
盛清用目光为谭秋作画,视线流连过她带着英气的眉梢,卷翘浓密的眼睫,眼睫下是那双让她着迷无数次的眼睛,用永不设防的真挚目光望向她,让她溺死在她这片海。
谭秋看的出她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谭秋会告诉她不必假装开心,因为有她。
在儿时曾短暂的度过一段快乐时光的溪边,盛清于心底第一万次生出了想与谭秋结婚的念头。
谭秋好似知道盛清心里的想法似的,学着她的样子眨了一下眼睛, “走吧,姐姐,我们回家。”
“刚才抱你的时候摸到你背包里面硬硬的长方形的东西,你不会是背了砖头吧”
“没有,姐姐。”
“那你到底装了什么,护这么严实,快让我瞧瞧。”
“不行,姐姐。”
“姐姐!不要乱摸!”
*****
谭秋和盛清简单的收拾好了东西便准备离开。
脚还未来得及踏出院子,便被以盛清弟弟为首的一群男子围住了,他们挡在院门前面,形成一个半圆,将二人彻彻底底的困住了。
谭秋站在盛清前侧,乌沉沉的眼珠里透着一股阴郁的躁气,她极少直接的袒露出自己的攻击性,经年伪装的乖巧气质顷刻消散,着实也是将盛清的弟弟暂时吓唬住了。
他倒是眼尖心细,看到了谭秋指骨节那层并不明显的痂,盛清弟弟不学无数成天跟着一群“大哥”鬼混,自然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他只是想讹他姐,暂时还没有给人当沙袋的念头。
盛清才刚舒展一些的心情随着这一幕闹剧又沉入谷底,她家里人几次三番的在谭秋面前上演闹剧,实在是丢人。
盛清沉着脸,斜睨了一眼这面前的一群人, “你们又想干什么”
“姐,外面赚钱就跟白捡一样,你都能轻轻松松赚个百万,我要是能出去岂不是比你强你就把我带走吧,姐,等我光宗耀祖了你脸上也有光。”
盛清头发挽起,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背着包静静的站在那,不需多言,哪怕是破棚矮巷也遮掩不住她的精英气质,她冷冷的哼笑一声: “我和你有可比性吗”
盛弟一时没懂,呆呆的反问: “你说什么”
谭秋低头看盛清,音调温柔缱绻: “无所不能的美女。”而后,又抬头看着盛弟,声音淡淡: “地上猪狗。”
“你!”
如此贴心的解释,将盛弟气的脸红脖子粗,他脚尖刚向前挪动了一步,谭秋也立刻上前一步完全遮挡住盛清,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女生,盛弟很想鲁莽的冲上去,可是又有一点仅存的理智扼制住他,让他无法轻举妄动。
他吞下谭秋的话,转眼间向着盛清更为过分的发泄: “你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死了都没地方埋,族谱上都没你盛迎男的名,不带我出去那就给钱!现金!三十万!我好拿给青青当彩礼!要不,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院门!你又没个男人当靠山,挣那么多钱也没用,不如给我!”
盛弟本来也没指望着他姐能把他带出去,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整这么一出无非是得了他妈的主意,以退为进,好拿钱娶媳妇罢了。
看着盛清被他一番话气的脸色发白,盛弟仅存着一点愧疚,他在心里拼命说: “姐,你别怪我,咱妈把钱都给大舅了,主意也是妈出的,要怪就怪咱妈。”
盛清的手被谭秋攥住,温暖的掌心熨贴着她的手背,谭秋暂时压住了盛清心头的怒气,她附在盛清耳侧,动作旖旎: “姐姐,你一直好奇我包里到底装了什么,现在你可以知道了。”
谭秋将包从肩头卸下来,揉了揉被包带勒的隐隐作痛的肩膀,明晃晃的拉链在阳光下反着金属特有的刺眼的白光,颀长纤细的手指缓缓拉开包链子,映入眼帘是的绿油油的,朴实无华的……美钞。
盛清惊的愣在原地,谭秋一手拿起好几沓钱,直起身子,冷淡的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有几点想要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