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的冷战持续时间格外之久,久到祁炎都忘了他们最重要的日子。
即便一次次的自我暗示祁炎只是忙昏了头,但余景心里还是有点窝得慌,特别难受。
晚上十点,他最后给祁炎打了个电话,仍未被接听。
坐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准备刷刷朋友圈睡觉。
最新的一条是连珩的,定位在本市。
没有文案,单一张高铁站的照片。
连珩是余景的发小,也是和祁炎共同的朋友,更是b市的市区刑侦支队支队长。
因为工作原因连珩时常满世界乱飞,今天大抵是开始清闲放年终假,难得降落回b市,余景怎么也要找人吃个饭。
余景在底下回复:请你喝酒。
几乎是刚发出去没几秒,余景的拇指都还没往下划,连珩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连珩:还不睡?
余景:才几点。
连珩:你不一向早睡早起?
余景:倒也没那么修生养息。
连珩:跟祁炎一起呢?出来喝酒不?
余景:没,就我一个。
看对方兴致颇高,余景干脆掀被子下床,估摸着这顿酒今晚就得喝。
果然,过了两分钟,连珩回复过来:今年不秀恩爱了?
唉,余景叹了口气。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景骑着小电驴到了约定的地方,连珩正守着路边的一个垃圾桶抽烟。
到底是个练家子的,连珩肩宽腿长,腰线精瘦。
寸头板正,鼻梁高挺,这么个男人往路边一杵,路过的狗都得回头看两眼。
“少抽点。”余景从他身边开过去,出声提醒道。
连珩笑了一声,把手上才燃了个开头的烟给按灭:“我刚点着。”
余景找到路边停车位,把车推进去停好。
一转身,连珩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冷不冷?”连珩捻了一下余景的衣袖。
“还好,”余景叠了下巴的围巾,“你呢?穿的这么薄。”
两人许久未见,却依旧熟络,这么说笑间并肩进了一家日式小酒馆。
酒馆老板是连珩的朋友,特地出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家店刚开吧?”余景坐下后打量着店里的装潢,“朋友遍天下啊你。”
“嗯,”连珩端过桌上的大麦茶一口喝完,“我认识的人杂。”
晚上不宜多吃,两人点了一些小菜,主要是喝酒。
余景酒量不行,连珩也不灌他,两人边吃边说,唠唠各自的父母,还有家庭。
两人幼时家住对门,双亲都互相认识。
连珩小了余景一岁,又是独子,工作后不怎么着家,平时父母有什么事都是余景帮忙照看着。
而余景则是附近一家重点高中的教师,日常烦心学生的琐事,也就是在寒暑假才稍微得一些清闲日子。
这几天将近年关,余景每回一次家,对门的连珩妈妈就得拉着余景的手跟他念叨,让他帮忙物色个姑娘,让连珩早点成家。
连珩听后又是长长叹一口气。
余景也忍不住劝:“也都二十七八了,准备这么一辈子单下去?”
“打住,”连珩简直要命,“我爸妈说我就算了,你还跟着说?”
“也不是说你,”余景顿了顿,“只是看你一个人,回家也没口热饭吃…”
“停停停,”连珩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已婚人士就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余景轻叹口气,转念一想,自己的日子都过成这样,还怎么好意思去劝连珩结婚。
每个人的选择都有他自己的道理,尤其是连珩这种一根筋撞南墙的性格,如果不是他本人愿意,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不结就不结吧。”余景改了口。
连珩掀了掀眼皮:“怎么?”
余景微微叹气:“一个人自由。”
连珩杵着手臂,“嗤”一声笑出来。
等笑完了,他看向余景:“你和祁炎还好吗?”
余景晃了晃酒杯,思考片刻道:“就那样吧。”
连珩的眸色沉了沉:“今天不是你们纪念日吗?他怎么不陪你?”
“工作忙。”余景仰头喝下一杯酒,笑着问,“你记得倒挺清?”
“那是,”连珩又给他满上,“每年都要秀一波恩爱,你知道这对于单身狗的伤害有多大吗?”
余景心情不佳,又闭着眼喝了小半杯:“你结了婚的朋友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
他把酒喝急了,放下杯子时眼前有点晃。
连珩看他耳尖微红,伸手把余景的杯子拿开:“别喝了。”
“喝点,”余景皱着眉去要,“难得见你一次,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连珩没给,余景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当酒杯握住。
余景皮肤很白,手指很冰。
即便醉了,腰背也坐得直,可能是职业原因,总有一股子为人师表的肃穆感。
连珩的睫毛微垂,让那只手多搭了一会儿。
十月份的气温高低不定,玻璃窗外的路上行人匆匆。
酒馆灯光晦暗,暧昧流动,只在每桌之上才有的照向菜品的吊灯。
“给我。”余景抬了手。
连珩把杯子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