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医女只怕很难接近,您确定还要我继续陪着她吗?”
倒也不是织雾不情愿陪伴对方,而是担心对方太过不喜的情况下,也许会产生逆反作用。
届时帮不成忙也就罢了,也许还会拖太医的后腿。
徐太医闻言顿时略显沉默,发现这位顾小姐这次回来之后,怎么变得迟钝了不少。
曲晚瑶虽然没有太过热络,但却准许织雾在她身边坐下,这是除了织雾以外谁也做不到的事情。
且就说昨日一天,织雾撩开了曲晚瑶的裙摆替她揉抚膝盖。
见曲晚瑶一直捧着绣绷,便寻来一堆时下流行的新式样,在旁边帮她描花样。
甚至曲晚瑶做针线活累了,织雾都能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来蜜饯给她。
曲晚瑶腾不出手,织雾就将蜜饯喂到她唇边。
曲晚瑶……张嘴吃了。
这结果显然是已经再好不过的进展。
徐太医道:“保险起见,顾小姐再陪伴曲医女两日,两日后便重新尝试让她喝药。”
织雾自没有不情愿的。
早上去过曲晚瑶那处,织雾回来时路上便遇见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冲着她行礼。
“奴才小喜子,给顾小姐问安。”
织雾打量了他一眼,发觉陌生,正欲抬脚离开,那小喜子却在行礼间飞快冲着织雾道:“劳烦小姐明日在丞相府里等候故人。”
“到时候,瑾王的人会过来找您,将瑾王叮嘱的东西交到小姐手中。”
小喜子似想到什么,顿了顿又笑眯眯说:“当然,如果姑娘改变了心意,也可以不来。”
他说完以后便低头快速离开。
待织雾再抬眸去寻他踪影时,早已寻不到人。
留在织雾手心里的只有一张对方方才塞来的一张纸片。
上面只写了一行小字,是一段生辰八字,是她的,也是曲晚瑶的。
瑾王疑心病重,在这种情况下让人找到织雾提出这样的要求,却完全不考虑她在晏殷这里的处境。
可见她能否顺利做到这件事情,在明日回到丞相府后去与瑾王的人顺利碰头,这也是考验她能力的其中一环。
毕竟瑾王就算还愿意给她机会信任她,也绝不会要一个完全无用之人。
织雾眼下尚且还不能失信于瑾王。
她呼吸微窒,在旁人路过此地之前,便将纸片销毁。
回去后,织雾知晓晏殷身为东宫太子,甫一回到京城,私底下必然早已在朝臣间掀起波澜。
太子遇刺之后始终没有露面。
兼之许多小道消息都暗中传太子已然身陨。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找一处地方暗中养伤,如丧家之犬一般,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下。
可令人震惊的是,太子不仅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且还将那些刺杀于他的刺客全都一个不剩,解决干净。
太子愈是风平浪静,不显喜怒,对于他们而言便愈是可怕……
毕竟太子这潭水有太多人试探过了,这次有人下了狠手想要针对他,即便全军覆没却也无法试出他的深浅。
可见太子这潭水有多深不可测。
如此,众人对晏殷心头愈敬愈怖,不敢轻易得罪冒犯。
趁着晏殷初于人前露面,少不得有许多事情要忙,织雾便当机立断,想要赶在他人不在东宫时,直接趁这个机会出宫去趟丞相府。
偏偏在她匆匆准备离开时,行宫那处却来了人。
来者是两位嬷嬷。
为首的老妇便是一直在太上皇身边伺候的左嬷嬷。
太上皇专程传了口谕托左嬷嬷带来,只叫织雾知晓,太上皇这次要管教她的决心有多严格。
左嬷嬷道:“太上皇给小姐立下了规矩,小姐这次若冥顽不灵,不肯配合治好曲晚瑶,便会让东宫的人重重责罚。”
在太上皇的宠溺下,旁人未必敢管织雾。
但左嬷嬷既持了口谕而来,便拥有了管教织雾的资格。
且太上皇话中让东宫之人来责罚织雾,此举也是为了在织雾面前替太子立威。
可见太上皇疼归疼她,可打心底却也不会真的让织雾越过太子头上撒泼。
因而左嬷嬷即便身负监督织雾之责,在她犯错事情时,为了给太子面子,也不会亲自动手在东宫调/教。
一应的事宜,届时便都交由她身边这位东宫管事尤嬷嬷来辅佐。
听得这尤嬷嬷大名,织雾顿时不由抬眸多看了一眼。
尤嬷嬷虽然是东宫的人不假,但她的妹妹却正是当年给丞相夫人接生过的稳婆——
雷雨交加夜,丞相夫人被人追杀,只余下稳婆搀扶着逃亡到破庙里,遇见了同样待产的曲母。
惊厥之下,丞相夫人生出了一个死婴,稳婆害怕担责任,便将目光放到了一旁因为生产昏死过去的曲母身上。
接着,将死婴换给曲家,又将那哭声嘹亮的健康女婴抱给丞相夫人。
趁着护卫们赶来时,匆匆将夫人和婴孩一并带走,独独留下了昏死的曲母和死婴曲晚瑶。
这段往事尤嬷嬷虽不是完全清楚,但多少从稳婆妹妹那里得知了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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