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这样都不能刺激到曲晚瑶,还白白摸了不喜被触碰的太子身体……织雾窘迫得只想立马从他眼前消失。
“等一下。”
晏殷嗓音毫无情绪起伏地将人唤住。
男人苍白指节微微曲起,将敞开的衣襟合拢,接着才抬起一双黑眸, 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道:“不是要恢复记忆么?”
他说着让人将霍羡春请过来,让霍羡春为织雾熬药。
岂料那边收到吩咐不到一刻, 便端着一份甜滋滋的药汤送来了屋里。
织雾在这件事情上始终都略显不安,瞥了一眼晏殷面上并没有任何高兴或者不高兴的神色。
她这才在他眼皮底下喝完了一碗用来恢复记忆的药。
喝完之后, 美人只颤着眼睫回答:“好像还没想到什么……”
“不过,待阿雾想到了什么之后,可以过来告诉夫君。”
晏殷望着她语气不明道:“你可会撒谎骗孤?”
织雾乖乖摇头,“不会。”
大概是怕他不信,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擅长撒谎。”
霍羡春:……还真是。
就差把撒谎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但凡擅长一点,谁敢这样将殿下当成傻子来骗。
榻上的太子殿下只施施然抬手拿起外衣披上,语气淡道:“很好。”
织雾在这件事上心虚,自是迫不及待转移话题,忽然看向屋里第三个人,疑惑问道:“是了,霍郎中医术也极好,为何不让霍郎中来给曲医女瞧瞧?”
霍羡春答:“看过了,但是没通过徐老还有旁人的同意。”
织雾诧异,霍羡春的想法定然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徐太医和其他人竟也都没能答应,这岂不反常?
“这是为何?”
霍羡春:“因为我觉得可以直接让殿下当众砍死顾小姐。”
“这样不管曲医女喜欢的是谁,心地善良的曲医女既无法接受喜欢的人被杀死在眼前,也无法接受喜欢的人会杀死一个关系和她亲近的朋友吧?”
织雾:……果然很简单,很直截了当。
话本里也不曾发生过,可见若不是怕太上皇那边会受到刺激……指不定早就成了。
……
天黑沉下来之后,织雾将瑟瑟发抖的沉香一并带回宝珍苑。
伺候织雾洗漱时,沉香都还心尖颤抖。
她怕了好半晌,才彻底相信了眼下的顾小姐的确和从前不太一样。
当下也不会轻易再为这样的事情将她活活打死。
因而梳妆时,沉香对待织雾反倒大胆许多,瞧见织雾宽松里衣顺着臂肘下滑后,露出的一截雪白手臂,不由惊讶。
“诶?小姐最近怎么没有将守宫砂给遮盖住?”
织雾原还在思考问题,忽然听得几个字眼飘入耳中,人也怔了一瞬。
“守宫砂?”
她只记得前朝风行过此等陋俗,待到晏朝这一代时,几乎鲜少看见谁家闺女点这玩意儿。
沉香一开口,同样也披露了一段相当炸裂的黑历史。
“小姐忘了当时想要陷害孟家小姐进那花楼时,结果反遭……”
沉香说着顿了顿,没敢将“打脸”两个字说出口,只小声嘀咕了句“反遭陷害”。
顾盼清被丢进花楼后,还被那花楼娘子强行给点上了守宫砂。
虽然最后还是完好无损地出来,可却给顾盼清气得不行。
每每瞧见这颗红痣一般的物什都觉是奇耻大辱,日日都要以药粉遮盖。
见织雾仍在走神,沉香便自发地取来药粉替她遮盖。
“小姐放心,奴婢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下次小姐忘了奴婢也忘不了。”
织雾对这可有可无的东西自然是无所谓,但既然原身要遮盖住,那就继续维持原身的习惯也没什么。
她自是没有将这些琐碎事情放在心上,而是陷入了另一重困惑当中。
距她答应家里的哥哥要找到侄女儿杏玉之后的数日,她已经私底下派人在宫里寻觅许久,可宫里根本就没有“小杏子”这号人物。
隔两天后,私底下帮着寻人的沉香更觉宫里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沉香迟疑道:“不仅太监没有叫这名字的,就连宫女也没有呢。”
织雾缓缓摇头,只令人私底下继续去找。
等到白天,织雾亲自在苑子四周闲逛想寻些许线索时,却瞧见了后苑竟有一个洒扫太监。
那太监身体修长,脸侧有道疤痕,分明是当日在丞相府为瑾王来试探她的下人云舟。
织雾的诧异似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云舟抬眸打量了一眼,而后道:“真是巧,顾小姐。”
织雾迟疑:“你怎会在这里?”
云舟说:“我无用的时候就会在宫里蛰伏起来,做一个普普通通不起眼的小太监,履行自己的洒扫职责,不过……”
他说着顿了顿才接着道:“因为我长得不好面上有疤,所以只能在后院做些洒扫活,不能去前面露面冲撞到贵人的。”
织雾打量了一眼他的脸庞,“你生得没有哪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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