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念儿已经满了周岁,已学会了很多话语,如今能比较清晰地叫我:娘娘,也能叫小青:青姨,还会拉着白神医的胡子叫:爷爷,每每都能逗得她老人家笑开了怀。
小青在我昏迷的时候和白神医已经处得很好,开始改口叫白大叔了,后来因为要照顾我的原因居然拜了神医为师,跟着他学起医理来,听白神医说,她还挺有天份,颇得了几分真传。
他们师徒两个每天就是围绕着我的病打转,试图找出根治的方法,不过一直徒劳无功。
倒是我这病人,在一边很是悠闲自在,我这命原本就是捡回来的,原本对生死我就不怎么在乎,当初穿越过来火车出轨的时候加上生产,我经了人生中两个生死劫,对于死亡,心中早已没了恐惧。
还不如多抽出点时间,带上念儿玩闹,小青常笑我们是一对活宝,简直就是同一个年龄层次的,倒是小青,有时候教育起念儿来像个教母般严肃,却常让我忍俊不禁,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听得懂那么多复杂的语言?
冬日午后,偷得浮生半日闲,带上念儿到草庐门口晒太阳,这是我向小青争取了好久才得到的权利。
午后小青常要和白神医去查看一下草庐周围种植的草药,顺便到山的各处看看是否能碰到一些野生的稀有品种,这是她学习医术的好机会,是我当初一定要让她跟去的,不过她总是怕没人的时候我病发,在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严令我躺在床上,并在最近的地方放上急救的药,那药的药性足以撑到她们回来。
后来我的病好了许多,便缠着她让我到屋外走动一下,她无奈之下便在草庐外给我支了一把躺椅,可以让我躺着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念儿此时正趴在我的胸口午睡,这小家伙这些日子倒是活得滋润得很,白神医几乎把他宠上了天,小青虽然爱教育他,可说起宠来也绝不比白神医逊色多少,而我这个当娘的反而常常被他们俩摆在和念儿同样的位置,有时候我总有被他们两个大人带着我和念儿两个小孩的错觉。
手轻轻地拍着念儿的背,抬眼看周围的景色,正巧远方一抹淡青色的人影急匆匆地向我这边走来。
小青?
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姐姐姐正疑惑间,小青已经走我的面前,气喘吁吁地叫我。
别着急,怎么了?慢慢说。我站起身将念儿轻轻放在躺椅上,然后伸手扶住小青轻声说道。
姐姐凤心草小青的气息仍有些不匀,不过已经好了很多。
什么凤心草?我被她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小青使劲拍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再深吸了一口气才对我说道:我们在山崖那边找到了凤心草,你的病有救了! 凤心草?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我仍然有些摸不到头脑。
凤心草是一种很罕见的草药,可以治你的病,刚才我和师父在南边的山崖上看见了!小青边说边往屋子里走,不一刻便那了捆绳子出来。
你拿绳子干什么?我开始有些担心。
那草长在悬崖边,要找点东西拉住了才能采。小青倒说得很轻松。
不行,不许去,太危险了!我一把拉住正想离我而去的小青,沉声喝道。
哎呀,姐姐,不会有事的,我和师父一个人拉着绳子一个人去踩,其实还是长得挺靠上的,不会有什么事的!小青拍拍我的手试图安慰我。
还是不行,我这病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要是你们两个有谁出了事那不是划不来吗?我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姐姐!小青有些着急了,说道:师父还在崖上等着呢,他一个人在悬崖边上也挺危险的,我得赶紧过去,采不采的我们自己心中有数,一定不会出事的!见她说的那么肯定我不由犹豫地松了手说道:那你赶紧把他叫回来吧,不要为了我去冒险。 我知道了,我们会看着办的小青见我松了手立马边说边向南边走去。
唉!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不知怎的,我的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
夜幕慢慢降临,小青和白神医还是没有回来,我的担忧更深了。
怕她们晚上看不清路,我早早地在门口挂了盏灯笼,我哄着念儿早早睡吓,自己则坐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归来。
冬日的夜间,山上的风刮得十分猛烈,吹到脸上刀割一般生疼生疼的,我给自己加了厚衣服靠在门边也不敢睡,怕小青她们有什么事情,也好在第一时间出去帮她们。
我开始痛恨起我这病弱的身子来,要是在以前我早就跟这小青她们一起出去了,也不用一个人在这里苦苦地等待,可现在,我多跑两步都会喘不上气来,跟着去了也是个累赘。
正自怨自艾间,我见到前方一点小小的火光正草庐这边慢慢飘过来,我赶紧站起身快步迎上去,却见到小青正背着白神医向这边行进,微弱的火光中看不出两人的神色。
小青,在这里,怎么了?快走到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先喊出了疑问。
姐姐小青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哭音。
我心中暗叫不好,忙上前帮他扶住白神医,却发现神医的身子有些冰冷和僵硬,大概是冬日外面太冷的缘故吧?我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不愿往更可怕的地方想。
白大叔他怎么了?我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师父他他过世了小青在草庐外终于哭出了声。
我的胸口如被钢刀狠狠地扎了一下,我听错了吧?这个如慈父般的白胡子老头,这个整天抱着念儿乐呵呵的白胡子老头,这个痴情的白胡子老头难道就这样去了吗?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不得善终?
就算我大病了一场,却终是未改祸害的本质吗?
我身边的人依然会受到各种灾难吗?
我愣在当场,开始觉得如果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能真是种错误。
姐姐耳边传来小青小声的呼唤,寒风刮走了她的话语,也刮走了我所剩无几的知觉
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翌日清晨,小青从门外端了一碗青色的汁液进来,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眼中充满了血丝,想是一夜未眠又哭了一夜。
姐姐,把药喝了吧,这凤心草喝了你的病就能痊愈了!小青走过来小声说道。
我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那碗里的汁液。
原来那就是凤心草,就是因为这凤心草夺走了白神医的一条命吗?
就因为,它能治愈我的病?
这简直就是害人的草!
我摇摇头,拒绝喝药。
姐姐,我知道你伤心,可是这草药是师父用命去换来的,你知道吗?本来是我想下去摘的,可是师父说他有经验一些,又会功夫,坚持要自己下去,结果绳子断了师父他小青的眼中有聚起了雾气来,随意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道:可是师父落崖的时候还牢牢地抓着凤心草,等我在崖下找到他老人家,他用尽最后的真气护住自己的心脉就为了告诉我这草药的用法,姐姐,这是他老人家的遗愿啊小青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我的眼睛也湿润起来。
看着眼中的药汁我接过一饮而尽。
一个月后,林度山上,我和小青领着念儿立在白神医的墓碑前。
白大叔,我的病痊愈了,还要谢谢你的凤心草。我对着墓碑说道。
师父,今天徒儿要和姐姐下山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以后只要有时间徒儿一定会来看你的!小青在我旁边也说道。
白大叔,我已经托人去了慕容山庄告诉白大哥白二哥您的情况了,至于素素那边我相信他们兄弟俩会有办法通知的,原谅我现在身不由己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只得暂时离开了。您老人家对我的恩德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了,下山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地生活,连带您那份一起活着,您在天上也一定要好好过,要是见到了你的小文凤,这次可别再让给别人了,知道吗?我白神医的坟上加了一捧新土。
师父,徒儿已经将您的医术都带上了,见来我一定会好学,争取将您的艺术发扬光大的。小青说完上前扶住我。
我让半跪指着墓碑对念儿说道:念儿,来,再叫声白爷爷 爷爷念儿有些蹒跚地上前摸了摸那墓碑,还拍了拍上面的土说道:爷爷乖乖我和小青跪在地上,叫过念儿也让他跪下,我们三人给白神医磕了三个头,旋即转身向山下走去
在山上两年多的时间,山下等着我的又将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