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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大有,你率两千人马至永安北门十里外设伏,如有异常,用炮声通知大军,你部略微抵挡后迅速撤离。”
    “末将得令。”
    “赵参谋,洪参谋,孙参谋,李参谋,你们领一千人马和辎重营在永安南门的小可坡布置阵地,准备接应大军撤退。”
    “得令。”
    “其余人马随我至永安南门叫阵,争取在城外歼灭探马赤军,震慑永安守军。”
    “得令。”众将高声答道。
    大人曾说过,只有在野战中堂堂正地打败元军,才能让其心胆俱丧,以后望旗而走。这次就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就先拿这五百探马赤军练习练习吧。
    永安县衙。
    陈复文轻抚着额头苦闷地思索着。几个心腹坐在旁边也是紧锁愁眉。自己不计名誉,降了元军,为的是保全阖城百姓。可现在,就象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慢慢地受煎熬。且不说北元的苛捐杂税早已经民怨沸腾,近日要路过的元军又要筹集粮草,酒肉。更使得本就不富裕的永安县雪上加霜。自己忍辱负重,怕还是要被百姓们痛骂唾弃吧?想到这里,陈复文不觉摇头苦笑起来。
    “各位同僚,这件事先这么定了,大家分头去那些富家大户,让他们捐些钱财粮草吧,百姓们是不堪重负了。”陈复文说道。
    “大人,富家大户都是些贱骨头,元兵不杀到他们头上,他们哪肯将钱财拿出来。不如就让那些探马赤军自己去筹集好了。”一个幕僚堵气般地说道。
    “胡说,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会明白的,去吧,好歹也得先把这次对付过去。”陈复文说道。
    “大人,这次过去了以后怎么办呢?”幕僚苦着脸问道。
    “以后,哼,在这个乱世中,过一天算一天吧。”陈复文苦笑着答道。
    “报”一个新附军士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报,大人,宋军来攻,在南门叫阵。”
    “宋军,哪里来的宋军,打的什么旗号,有多少人马?”陈复文急道。
    “是宋军,打的光复军旗帜,大概有三千人马。王大人已经率兵上城戒备,请大人速去。”
    “快,快带我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复文心乱如麻。
    永安南门外二里处,光复军的三个方阵排成了一个月牙形,静静地看着骚乱的城头。两翼的方阵前简单地摆放着一排马车,马车后依次是方盾,长枪兵,每个方阵中摆放着四架投石车。中间方阵只以方盾打头,教导团藏在方盾之后,神臂弩都上好了箭,箭尖斜斜地指向天空,稍后是几架架在马车上的弩炮,火药弩箭已上弦到位。
    许汉青心里稍有些紧张,但脸上却波澜不兴。看到士兵们都有些紧张,纵马在阵前跑了两趟,振臂大呼:“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士兵们热血直冲上来,齐声呐喊道:“不败,不败,不败。”
    “百战百胜,天下无敌。”
    “无敌,无敌,无敌。”
    三千多人的呐喊声震四野,久久不息。
    陈复文在城墙上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光复军。大宋的军队,大宋的旗帜,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曾经都是大宋子民,都是血肉同胞,现在却要兵戎相见,骨肉相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呀,痛苦,懊丧,心如刀割,陈复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大人,现在怎么办?”千户王义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陈复文望着周围众人,喃喃自语着。再也不似那个振臂而呼,意气风发的模样。
    “大人,我们紧闭城门,不必理会。宋,宋军没带云梯等爬城器械,应,应该不会强攻吧?”一个幕僚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唉,希望如此吧。”陈复文叹息着,蹒跚着向城下走去,好象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父亲,小心”一双玉手从后面扶住了陈复文。
    “亚茹,你怎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陈复文回头一看,惊讶地问。
    “听说宋军要攻城,女儿担心父亲,便偷偷跟来了。”
    “兵荒马乱,你一个姑娘家,乱跑什么,还不快回去。”陈复文训斥道。
    “不,女儿定要和父亲在一起。”陈亚茹少有地坚定。
    陈复文看着女儿决然的神情,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夹杂着漫天的尘土,由远而近,在城门处停下。
    “陈复文,王义,宋军叫阵,为何不开城出战?”探马赤军千户吐里思大声喝问道。
    “大人,宋军势大,我军人少,不宜出战啊。”王义硬着头皮答道。元军中共分四等,蒙古军,探马赤军,汉军,最低等的才是新附军,同是千户,探马赤军中的便可以颐指气使,新附军的只能忍气吞声。
    “放屁,什么势大,三千多宋军就吓破了你们的胆子。”吐里思骂道。忽然看到了陈亚茹,脸上立时浮现出淫邪的笑意。
    陈复文赶紧把陈亚茹挡在身后,瞪视着吐里思。
    老东西,吐里思心里骂道,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把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抢到怀里。
    吐里思暂时收起邪念,用马鞭指着王义命令道:“打开城门,我要杀光城外那些乌合之众,回来再和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南人算帐。”
    城门轰然打开,五百探马赤军冲出,在城下布阵。
    吐里思并不算是个莽夫,只是在过江后,所遇的宋军都是不堪一击,助长了他的气焰。在他眼里,别说三千宋军,就是上万宋军,不也让几百元军象赶鸭子似的追得满山遍野乱跑吗!
    “不花,率你的百人队去试试宋军虚实。”吐里思下令道。
    “是,随我来。”百夫长不花一马当先,率领百人队呼啸而去。百骑沿着光复军的月牙阵形从右向左疾驰,离本阵一箭之地时,一声令下,勒马旮然而停,显得骑术精湛,训练有素。
    光复军本阵中疏疏落落地射出几十支竹箭,落在探马赤军马前。
    百夫长不花轻篾地一笑,呼喝着,率队回归本阵。
    “哈哈哈”吐里思放声大笑,手指光复军道:“乌合之众,也敢来攻城,全军随我直取宋军本阵帅旗,杀光宋军。”众兵将兴奋得大声呼喝,仿佛胜利就在眼前。按吐里思的想法,冲击本阵时,虽然在两翼宋军的投石机射程内,但投石机速度慢,几块大石头阻挡有限,本阵前没有障碍物,肯定是一冲即垮,砍倒帅旗,斩杀主将,宋军必然心胆俱丧,到时在骑兵追杀下就象虎入羊群一样。
    五百探马赤军大声吼叫着,象一股洪流直向光复军本阵冲去。1000米,800米,500米,老战法,张弓搭箭,在二百米以内给宋军来一次漫射,打乱阵脚,再用弯刀结果那些宋军的性命。
    “弩营三段射,一队,射!”随着令下,五十余支弩箭呼啸着从光复军本阵中射出,将三百米外的探马赤军击倒一片。
    “神臂弩?”吐里思心里一惊,大声喊道:“神臂弩装箭慢,快,快冲过去。”
    好象在验证他的话正确与否,本阵中的弩箭已经在一排一排地收割着探马赤军的性命,前进了不到一百米,已经有近二百探马赤军被射杀或是跌落下马。
    “弩炮,发射!”巨大的火药弩拖着火尾,一头扎向探马赤军,轰,轰,随着爆炸,漫天飞舞着铁砂和碎石,惨叫声,马嘶声,在战场上空响成一片。
    吱-呀,一群闪着火光的黑球笼罩了探马赤军的头顶,连续的爆炸汇成了死亡之乐。密集的铁砂组成了一道死亡之网。
    两翼的光复军用投石机把成群的手雷抛到敌军头顶,并且向中间收拢着阵前的马车,试图形成包围。
    “杀呀”探马赤军的斗志果然强悍,在光复军沉重的多方面打击下依然没有溃退,骑着马的,掉下马的,都吼叫着,挥舞着弯刀,狼牙棒继续向前冲去。
    30米,马上就要冲上去了。
    “投弹”从盾阵后连续飞出的手雷彻底打消了探马赤军无谓的英勇。金属风暴肆虐着光复军本阵前三十米的区域,扫荡着所有站立着的活物。
    包围圈终于合拢了,左翼和右翼各派出一部分士兵向永安方向戒备着,剩下的士兵协助本阵向内挤压,继续屠杀着幸存的探马赤军。
    “啊”吐里思满脸是血,一只眼睛已经瞎了,还在嘶声喊叫着“我要杀光你们,该死的南蛮子,给我杀呀!”围拢在他身边的二十多个探马赤军惊恐地望着步步逼近的光复军战士,那一张张充满仇恨的脸。
    “一个不留,射死他们。”许汉青冷冷地说道。欠的总是要还的,这群满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既然作了孽,就应该有还债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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