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时予
文案:
睚眦必报清冷攻x阳光活泼傲娇受
这是一对被世俗束缚、没拿主角剧本的爱恋……
少年坐在屋顶仰头看天,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少爷、孝子、丈夫、良臣,任何一个身份都那么的身不由己,它们是枷锁,是束缚,捆住了他的双翼,捂住了他的耳朵,蒙住了他的双眼,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逃不开、听不见、看不清也道不明…
他拥他入怀,他说:“长鸣,我带你走,好不好?”
“……好。”
一句话简介:你我不是那殿上人皇,也非山间野客,我该如何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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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前言
宣德三十五年,上元佳节,皇帝大赦家宴,岂料尝膳官当场中毒身亡。御厨称自己授太子刘羿指使,所用之毒在太傅晋翰林家中搜出。
后太子以弑君之罪被贬为庶民永久圈禁寒山寺。太傅晋翰林被株连九族,除一名被捕前日所生男婴幸免于难。
皇帝疑心太子交好的一众大臣,贬之,内阁大学士薛庭昌也因此事被贬至尧县为知县一职,一年后生有一子。
十年后薛家领回一子,便是当年,太傅的外逃男婴。
故事,也就是从这里开始…
quot;quot;我薛长鸣此生,不求高功名、大富贵,却独想求一个你…quot;quot;
quot;quot;我晋乐安算天算地,却独独漏算了一个你…quot;quot;
第一章 薛家领回来一孩子
“小二,来壶茶”归缘堂内,男子正细品着手上温茶。
十指芊芊如玉竹般,白衣似雪和那总是含笑上挑的桃花眼,左眼下方还点了一颗泪痣。这模样,路人都得叹一句,好一位画中谪仙。
“画中仙”品着手中茶,薄唇轻启“小二,这对街县府搭设灵堂,仙去的是哪位?”
“客官外地的吧,死的乃是薛知县薛老爷的儿子。”
男子哦了一声,尾音上挑,示意接着说。
“哎,孽缘呐,客官有所不知,这薛家少爷欢喜男子,还是那薛家养子晋乐安,薛家从十来岁就收养了晋乐安,谁曾想竟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小二见老板不在,斗胆在男子对面坐下,一副要讲故事的作风。
“薛老爷子在晋乐安房中,见二人竟在…在做那般…苟且之事,气的薛老爷子当场大发雷霆。”
“其实一年前就传出过薛家儿子与养子暗生情愫,当时这时儿闹的还挺大,只是后来薛公子娶了当朝尚书之女赵灵韵,这事便不了了之了,我以为事儿已翻篇了,怎料在薛老爷生辰之日又出了这事儿。”
“据说二人还准备私奔,是在齐云山山脚的一间小院发现的,众人赶到之时,二人正燃红烛披囍衣,拜起了天地啊。”小二回头看了一眼,见老板还没回来,接着说道。
“你说说,这般罔顾人伦,离经叛道之举,气的薛老爷子当场将二人活活打死…”
“小二,来壶茶”对桌来了客人,店小二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这时,楼上雅间走下来一人,一袭黑衣,青丝被一根白布随意绑于脑后,几缕碎发从额上搭了下来。瞧着身段分明是习武之人,却被这大病初愈般的脸平添了一点弱不禁风的味道。手紧紧握着两把配剑,一把看似极重,估摸着不是这人所使,相对而言另一把软剑才跟这人更加贴合。背上背着一个黑布包裹,看这大小应该是一把琴。
黑衣男子正从楼上下来,眼珠都没转似是被小鬼勾了魂那般虚浮着脚步往堂外走去。
“画中仙”品着杯中茶,抬眸瞧着黑衣男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将茶饮尽在桌上放了银钱也跟了出去。
十年前 薛府书房
“彦之,孩子找到了。”
讲话之人是薛家管家,敢直接呼自家老爷的名字,可见关系并非一般。
管家身后孩童正警惕的盯着眼前之人,瘦弱得一点没有十来岁孩子该有的样子,从洗的发白的布衣跟干净白脸可以看出, 虽穷困却不邋遢,活脱脱一朵淤泥池中的白莲。
薛老爷子踉跄往前走了两步,眼眸微红,抬手往孩子脸上探去,想确定眼前人是否真假。
孩子惊得大退一步,身上气质跟刚刚白莲截然相反,像狼一下样脊背微曲双拳紧握,就差龇牙了,凶狠的直视闯入自己领土的外来者 ,好似随时准备进攻撕咬一番。
“带下去换身舒适衣裳,就住游儿隔壁吧。”薛老爷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一手背于身后转过身去。
管家唤来下人将孩子“领”了下去。
“可有名字?”
“嗯?”
“那孩子可曾取名?”薛老爷转头看着管家重复道。
“有,那孩子脖子上系着一个玉坠,刻有‘乐安’二字。”
“晋乐安…”薛老爷喃喃念叨着晋乐安的名字, 乐安…乐安天明,故而不犹,翰林,是这个意思吗?转头看了一眼孩子离开的方向,心中苦笑, 翰林啊,我好像来晚了,这孩子怎么也不像安于天命的样子,何来不犹?
“淮清,还有何事?”见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薛老爷抬手捏了捏眉心。
“彦之,我是觉得那孩子,心智不太正常…”
“怎么说?”
“我是在澹台山的一猎户家中找到的,当时一妇人躺在地上已断了气,而这孩子手里握着剪刀,直直插进了那妇人肚子。”
“他转头看着我的时候,脸上身上全是血,双眸血红根本不是一个十岁孩童该有的眼神,那分明就是狼,一只养不熟的野狼啊。”
“而且,他还跟我动起了手,被我打晕后换了身衣裳绑了起来,醒来后那是见什么咬什么,等他冷静了才敢带回来。”
“知道了,下去吧。”薛老爷摆了摆手,似是很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待管家走后起身回了卧室。
卧室内一妇人正坐于窗边,一手拿着手绷,一手拿捏细线在圈内白绸上秀着鸳鸯戏水,嘴里哼着调子,眼神很是认真,饱满的红唇与朱红的耳坠再配上那淡粉的腮红,格外的好看。
“玉笙。”薛老爷从背后抱住夫人,下巴轻抵夫人的头顶。
玉笙放下手中绣盘,抬手轻轻拍了拍薛庭昌的手臂,语气动作都全是安抚之意。
“累了吗?”
薛老爷嗯一声,将眼前之人抱的更紧了些。虽然府里上下一口一个老爷,可他薛庭昌还不到而立之年,玉笙也不过二十八岁,刚满十八便跟了他,直至被贬也未曾离开。
他就喜欢玉笙这般安静、祥和、眼里心里全是他的样子,也就只有在她面前可以不用垒起层层高墙,再多的疲惫再深的伤在她面前都不用遮掩。
“游儿呢?”薛庭昌问道。
“歇了,今天偷拿了后厨一盒桂花糕,被我罚写了一遍《弟子规》”
薛庭昌摇了摇头,轻笑不语。
第二章 初见
薛长鸣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桂花糕,咽了口唾沫又咂了咂嘴,恋恋不舍的移开眼往屋外走去。
今天娘亲说家里会来一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并且严厉警告说不能欺负人家,要互帮互助。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薛小少爷的好奇心。今儿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娘亲再三警告。
好像就是住在他隔壁,薛小少爷为此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虽然被娘亲狠狠罚了一顿。
“咚、咚、咚”,轻扣三声,娘亲说进别人屋子是要先扣门的,待里面人允许才能进,先礼后兵,是骡子是马先见了再说。
薛小少爷还在为自己像对待皇帝老儿的行为感慨着,却被里面咚的一声吓得桂花糕都差点抖到了地上。那声音好像是腿突然砸像床板发出的声音。
“谁?”声音很是沙哑,语气冰冷又充满了敌意。
“娘…娘亲说…今天…以后你…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我来看看…”薛长鸣心里打怵,说的磕磕绊绊毫无逻辑,声音越说越小。
确实是被那人吓到了,想着府中上上下下除了父亲,谁不是对薛小少爷温声细语耐心有加,还从未被什么人这般呵斥过。
似是感受到门外之人没有恶意,晋乐安呼吸放缓了些,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帘边柱后,双眼紧紧盯着房门。
是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再温和的声音也有可能是锋利的刺剑,会在你没有防备露出软肉之时,刺向你的心脏,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人似乎等急了,没等晋乐安同意便推开门探进一只小脚,接着是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脑袋钻进来眼珠转了转,环视了一圈便进了屋。
怎么没人?薛长鸣心道着奇怪,走到桌前放下桂花糕又燃了灯,往床这边走来。
难道这新伙伴喜欢躲猫猫?心里正嘀咕着,余光突然瞥见帘后一人影,惊呼一声倒退两步,前脚绊后脚直直坐在了地上。
“你干嘛!”带着点哭腔,有点生气的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特地送来连他都舍不得吃的桂花糕,却差点被这厮吓得魂魄离体,还有这一屁股蹲,实在是…太丢脸了。
深深呼了一口气,重新看了看帘后之人。饶是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还是被惊了一下。那人穿着中衣,比他矮半头。脸在阴影中显得灰蒙,看着很不真切,那爬满血丝直直盯着他的双目却看的分明。
薛长鸣打了一个寒颤,倒退着往门口退去。
“桂花糕…”薛长鸣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说完飞快往自己屋里跑去 ,好似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那双红眸在这关门声中颤了颤,如梦初醒般的眨了眨眼。
晋乐安走到桌边盯着桌上的盒子,抬手开了盖子,黄灿灿的桂花糕,香气透过鼻息拼命的往肺里钻,看着很是诱人。
眼睛盯着桂花糕,脑子里却重复着刚刚门口那个人影。
好像看见了光,那双眼睛是那么干净,清澈,明亮,比太阳还要光亮,那是连一丝阴影都不敢亵渎的神灵,是跟他截然相反的人。
翌日
薛长鸣顶着一双黑眼圈出了门,昨晚被吓得一晚上没睡好,熬到快天亮了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今日上午要跟先生念书,下午要蹲马步还要打拳,爹爹说多练练不仅长得快,还不容易生病。
走到隔壁敲了敲门,虽然昨晚是挺委屈的,但寻思着他也挺唐突的,大晚上人家都睡着了,突然跑过来扰人家清梦这不活该被吓么。
“喂!你起了吗?”等了片刻还没人应,深吸一口气便推门而入,反正这青天白日又吓不死,大不了让那厮尝尝他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