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谱是上位者们的事,他们自去争抢他们的,但是艳曲是螣桀情人这件事可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紧跟着的疑问就是,“滢澜知道吗?”
银儿出去转了一圈听了满耳朵的螣桀滢澜艳曲,气得跟霖秋抱怨,“这些人不敢跑到魔王殿跟前说,尽在咱们门前晃悠,烦死了。”
霖秋让她少说话,开门放大金。
讲闲话的来,打走。
打探消息的来,打走。
重佰七来,统统打走。
短短几日炎君殿门前成了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之地。
魔君来了,这个不敢打,恭恭敬敬请进来喝茶,艳曲就歪在贵妃榻上接待的,涯烬也不恼。
“大仇得报有没有舒坦些?”
“还行。”
“手段过激了。”
“要我偿命?”
涯烬看了她半晌,“长老封号你自己选一个。”
艳曲摩挲手中的银制发饰,沉默良久,“炎音。”
涯烬起身离开,“……你好好休息。”
“我杀了龙吟满门你还满意吗?”艳曲突然道。
涯烬站在院门口看她,艳曲红衣素发,未施粉黛,有些凋零的艳色,她笑着,仿佛脸上从未有过阴霾,“你满意吗?赢凡。”
处事阴沉的年轻魔君这一刻似乎忘了隐藏自己的情绪,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离开了。
这两次的事就像是把头递过来给她们杀,还要问角度顺不顺手,她们活像是被借了的刀。
借刀杀人。
涯烬,龙吟,自己。
谁才是真正的刀?
银儿这几天忙着带人修缮魔外村,回来喝口水又跑去看看凝芙的伤势,凝芙那天受伤了,内伤,她们居然后来才发现,下葬了尸骨之后,这口气松下来就倒下了。
银儿跑去凝芙的房间看了一眼,气色好多了,还在睡,见后窗开着就跑去关窗,才看见了那个外界传闻中被龙吟吓到一病不起,实际专心修身养性中的大人。
后面的小院儿里,郁郁葱葱的凤凰树下放着一张软榻,艳曲躺在上面也不规整,头和手脚都垂在外面,像张大饼装摊在小盘子上。
鲜红的衣摆和黑发随微风浮动,春风已有热意,夏天到了,凤凰花死亡前宣泄般地盛放,极致艳丽的颜色遮掩了日渐干枯的事实,终于不堪春风阵阵,落在一席鲜红的绸缎上,乌发上,紧闭双目的人面颊上。
艳曲安静地被花瓣淹没,就好像,死了一样。
银儿心中惶然,下意识喊出声来,“大人。”
艳曲和凝芙同时睁开眼。
银儿讪讪,“无事……新摘的瓜果吃吗?”
二人无言,闭眼,翻身。
安稳没多久,盐西顶着一头包进来说,艳曲的晋封长老宴会定在明日,请炎君殿所有人到场庆祝。
艳曲一把抄起茶壶丢出去,“让他滚。”
盐西缩头,“魔君特邀炎音长老的好友清璇元君和火神观礼。”
艳曲,“……”
魔君比起自己的寿宴,似乎更重视炎音长老的宴会。
只是在饮宴的众魔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谁家又被灭了门,入场之后没人闲聊,在盐西长老的引领下安静落座,井然有序。
艳曲依旧是盛装出席,眼角眉梢却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喜色,倚在座位上面带倦容。众魔一惊,果真是病得不轻?二惊艳曲的座位,不在左不在右,距离涯烬的座位仅一步之遥,再向后挪一步就是与魔君平起平坐。
面对前赴后继投来的目光,盐西长老冷汗直流,座位是魔君亲自定的啊。
寿宴用的餐具是炎君殿样式,菜色是复刻老许的,酒是腊梅雪,当年凤凰林里跟赢凡最常喝的酒。
酒倒到一半,神界来人了。
火神和清璇元君,两个人只带了一个仙侍,艳曲过目不忘,是云归的狼哥。
她知道涯烬不怀好意,干脆收敛心思不再乱看,面带假笑与玉山珏寒暄,收了贺礼,离音淡淡道恭喜,如同不认识她一般。
距离涯烬太近,霖秋不好凑过来悄悄话,眼见她家大人心情不好,就怕再犯病。
今日右护法破天荒带了雁阖出来饮宴,眼见雁阖一眼一眼来回看,像是在疑惑这二人为何形同陌路,霖秋暗道不好,就见雁阖已经开口,“艳曲你……”
话头刚起,艳曲已经微笑看过来,“小雁阖你要说什么?”
“没……”雁阖一缩头,这几天一直听说艳曲灭了龙吟长老满门,她是不信的,觉得是人家夸大其词,可还是被这一眼吓到了,她下意识摸摸脖子,凉飕飕。
宴会一开始,魔君正式封艳曲为炎音长老,令牌法器手令给了一大堆,众人无不鼓掌祝贺,然后轮流敬酒。艳曲推说身体不适,解济和燕婉两个代酒童子一左一右喝到嗓子眼儿。
清璇元君说不胜酒力,出去吹吹风,狼妖仙侍陪同。
艳曲也说闷得慌,叫霖秋搀着出去走走。
“炎音长老,还未叙旧。”玉山珏喊住她。
艳曲摆手,“回来慢慢叙。”
24 ? 一股死人味儿
大金过来低声道,“清璇元君去了凤凰林。”按着所指方向,艳曲撑着那把墨竹伞,远远看到了湖边的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