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们一起住下来,明天再走。”
陶荨淑说完,朝奚琅招招手,准备和女儿单独聊聊天。
裴清昼也不打扰她们,识趣地进屋。
……
“这一个多月,你们还是分房睡的?”陶荨淑问得开门见山。
奚琅点点头。
长安庄园的房子,陶荨淑去过几次,订婚前订婚后,都是为了帮着奚琅打点,自然也知道她和裴清昼分房睡的事。
但是老爷子不知道,奚家的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
现在社会风气开放,恋爱期间同居的大有人在,一夜露水交往闪婚的也不少。
裴清昼和奚琅顶着未婚夫妻的名头,在旁人眼里,几乎就和夫妻没两样,该做的不该做的总该做了。
陶荨淑倒是也不看重这个,只是担心两个人一直这么僵着,不利于日后的婚姻生活。
“这种私事呢,妈妈也不想干预你们太多,只是提个醒儿,你们毕竟是要结婚的,裴清昼人不错,可靠,有能力,看起来也会是个好丈夫……”
陶荨淑见奚琅的神情没有排斥,便继续说道:“妈妈知道你的性子,主动不来,也不强求你做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了。”
奚琅懂事地点点头。
“裴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这几年反反复复的,那边已经在找人看日子定你们的婚期,你心里有个准备。”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木已成舟。
这些事,奚琅其实都知道,也从来不排斥。
见她全盘接纳的样子,陶荨淑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奚琅从小性格就比较冷清,不爱说话,不爱交际,倒不是说有什么心理疾病,可能就是天性,改不了的。
陶荨淑和奚澹峻一开始还送她去过早教班或是夏令营冬令营之类的地方锻炼锻炼,结果人是锻炼得懂事听话又独立,性子却是一点儿都没改变。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非最怕孩子受委屈。
陶荨淑生怕奚琅心里不喜欢这桩婚事,却隐忍着认下,一句委屈都不肯说。
“思思,你好好跟妈妈说,裴清昼平时对你是不是也像今晚那样?”
奚琅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他记得我的很多喜好,也比较支持我的工作,和他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
没压力就好。
陶荨淑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奚琅微愣。
在母亲关切的眼神中,她慢吞吞回了句:“应该算吧。”
像喜欢一个漂亮精美的雕塑一样。
与其说是喜欢,更多的是欣赏。
奚琅靠在陶荨淑肩上,轻声说道:“妈妈您不用担心,这门婚事是我自己答应的,也是他自己挑选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好好经营下去。”
在女儿坚定而理智的承诺中,陶荨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幸好奚琅天性清冷,对男女感情需求不高,没有需求,期望便随之减少,即使以后如何,至少不会有太多失望。
也幸好裴清昼温和守礼懂得进退,不论他本性如何,在商场上的手段名声有多狠,只要肯在奚家人面前摆正自己的位置,让老爷子承认他且赞赏他,就够了。
*
奚睿林年纪大,熬不得夜,睡得早。
等老人睡下后,陶荨淑才吩咐佣人将奚琅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准备给裴清昼住。
奚家大宅分了几个不同的院子,奚睿林住在主院,三兄弟三家各住一个院子,泾渭分明,互不打扰。
老大家人少,空屋多,容纳一个裴清昼,绰绰有余。
奚琅见佣人准备去忙,忙叫住她,转头对陶荨淑说:“不用了,我们住一起吧。”
她的卧室里放着一张檀木雕花架子床,双人形制,大到能同时睡三个人。
陶荨淑听奚琅主动提出要和裴清昼同床,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也没让佣人再去收拾空房间了。
奚澹峻和裴清昼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出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陶荨淑没留他们在客厅继续耽搁,催他们早点回房休息:
“这儿离公司远,明天得早起费不少时间赶去上班,清昼,思思,你们抓紧回屋休息。”
没有单独提到房间的事,裴清昼哪还有不明白的,面无异色同奚琅出了正屋客厅。
转入走廊,屋里的人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了,裴清昼才转头看向奚琅。
后者像是提前预知了他会问什么似的,直接说道:“我跟妈妈说,我们睡一起。”
明明说着最暧昧的话,却是最清明干净的眼神。
裴清昼并不指望今晚的初次同床共枕会发生点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不过,至少有了进展。
夜里的风有些凉,穿廊而过时,吹起了奚琅耳边的长发。
裴清昼轻轻一笑,抬手将她耳边的乱发捋顺,妥帖地别在她耳后,“走了,睡觉去。”
“……嗯。”
耳朵被他碰过的地方有些痒,奚琅跟在他身后,默默地抬手碰了两下。
奚琅卧室的外部构造虽然是古建筑形式,但内部的装修风格是与时俱进的,配备了现代化的洗手间淋浴室,整体有点偏向民国时期的构造。
奚琅先去洗澡,洗完了出来换裴清昼。
“这种床你睡得习惯吗?”在裴清昼准备进洗手间时,奚琅忽然问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