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昼指了指玻璃展窗内那副戴在模特脖颈上的彩宝项链,让店主取来看看。
项链的宝石用料不是最上乘的,总价加起来估计还比不上裴清昼手上那只腕表的零头。
但整体做工精湛,款式设计与后期打磨镶嵌的技艺都很高超。只论设计和工艺,想必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尤其此刻被一双修长的手捧起细细打量,若是不懂行的人,恐怕就要误认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品。
助理有一瞬间怀疑,这难道是哪个王室贵族失落已久的珍藏?
店主不知道助理的心理活动,只对着裴清昼热情介绍:“这条项链是我从一位落魄的女士手中得来的,她说是仿品,真品曾在两个世纪前挂在一位公爵夫人的脖颈上,后来战争突发,公爵夫人遭难,真品也下落不明……我敢保证,仿制她的人绝对是一位大师,现在很少能见到这样精湛高超的工艺了……”
整条项链的链体由九颗小拇指大小的彩色宝石均匀间隔组成,主吊坠以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为主,四周由渐变排列的彩色宝石组成桂枝螺旋缠绕状,将蓝宝石紧紧地拱卫在中央。
宛如群星围绕着银河中心旋转。
店主回到柜台,不知从哪摸索出一枚胸针,同样的蓝宝主石,相似的桂枝螺旋设计,似乎和这条彩宝项链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里还有一枚配套的胸针,据那位女士所说,真品中的宝石胸针曾属于公爵,公爵与公爵夫人曾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裴清昼看了眼那枚胸针,又看回手中的项链,笑道:“请一并帮我包起来。”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裴清昼嘱咐助理付款,额外支付了跑腿费让店主将包装好的项链送去自己居住的酒店,才走出小店回到车上。
助理犹豫再三,问出心里话:“裴先生,您刚才买的项链,是准备送给奚小姐吗?”
助理跟随裴清昼多年,对他的性格多少知道一些。
裴清昼虽然交际广,但交心的少,送礼这种事,普通朋友和合作伙伴一概论之,都是交由秘书代办,不必亲自操心。
对待关系好的,也没见这么上心过。
原本在裴清昼这儿,上心程度依次是裴老爷子、母亲云苒、公司事业……
自打订了婚,哦不,从订婚前开始,这个排位就在悄然发生变化。
未婚妻奚琅的地位俨然直逼裴老爷子。
助理的问题虽然八卦,但也是有据可循。
“嗯。”裴清昼低低应了声,不知道想起什么,眼角眉梢都染上愉悦。
助理见状默默感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作者有话说:
么么大家!
第13章
奚琅陪云苒吃过晚饭,后者没有特意出言留她,想来心里也是通透的,才不做这些客套的无用功。
回到长安庄园,奚琅先将东西送到裴清昼的书房。
房门关着,但没上锁,轻轻一扭就推开了。
也不知道裴清昼打算怎么处置这些早已经“过气”的奖杯,奚琅干脆直接放在了他书桌上等他回来自己安排。
离开时,她不禁想起裴清昼用来存放奖杯的那面橱柜,似乎就是右手边的那一面。
奚琅扭头看了眼,仅是一眼,没多逗留就离开了书房。
她来到画室准备继续未完的绘画,经过摆放各类画册绘本的书桌,看到前两天回来时顺手放在这儿的密码锁笔记本。
脑子里正装着落笔的构想,奚琅一时半会儿也懒得腾出心神来回忆密码,径直去了画板前。
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
夜深人静,屋外晚风清扬,吹动茂密树叶,碍于隔音玻璃没有传进太多响声。
于是只有树枝摇摇曳曳,乍一看犹如鬼魅起舞,几缕影子顺着灯光透进窗户,颇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幸好奚琅胆子还算大,或者说是心无旁骛,并没有被影响到。
但窗外摇摆不定的树影倒是提醒了她时间。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腾.讯群吧仪死巴衣流九六散
她慢慢放下画笔,起身做了几个舒展的动作,脱下罩衣洗干净手出来,顺手拿起密码笔记本回房。
洗澡刷牙收拾妥帖,奚琅靠进软和的床头,抱着封皮陈旧的笔记本开始回忆密码。
她的数学成绩从中学以后就不怎么样了,对数字并不敏感,银行卡密码网上支付密码什么的就那几个换着用。
以前用过的密码,大概就是特殊的纪念日或者父母和她自己的生日。
试了几组,终于成功打开。
翻开第一页时,奚琅没忍住皱了皱眉。
以她如今成熟的眼光和专业水平来看待,当年的信手涂鸦还真是有点儿……惨不忍睹。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回忆的一部分,她继续看下去。
陆续翻了几页,目光忽然顿住。
略微泛黄的页面上,赫然是一个挺括瘦削的背影,利落短发,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周遭背景被无限虚化,只有中央的背影是唯一的主角……
奚琅曾说过自己从不画人像,其实算是信口胡诌的托词。
但她确实也不爱画人像,不是不会,也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术业有专攻,不在这上面费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