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的声音传过来,因为有床上用品的遮挡,变得更闷了些。
“门后面有扇门,你开门出去有。”
门后面有扇门
崔裎站起来,背着身从林杨身边过去,把房间门关上,的确看到了门背后有扇门,朝另外一个方向开的,打开后后面还挺宽阔,居然是个院子。
院子里有几个架子,晒了几件衣服,都是崔裎看见林杨穿过的,院子的一角有个小房子,窗台上还摆着几盆不知名的花草,长势很喜人。
崔裎打开小房子的门一看,发现里面是个干湿分离的卫生间,洗漱设施一应俱全。
他觉得这个小房子和那个房间简直像是两个世纪的产物。
卫生间里摆放着林杨的洗漱用品,放得很整齐,崔裎瞟了一眼,沐浴露居然是橙子味儿的,不知道林杨身上有没有这种味道。
崔裎喝了可乐,真来了点尿意,便顺手解决了,洗了手出去后看见林杨站在院子里,已经换了一件衣服,正在晒刚刚穿的那件。
居然已经洗了。
林杨看见他,问他歇好了吗?
歇好肯定是歇好了,可崔裎看着林杨垫脚挂衣服的时候,衣服太短,后面的腰露出一截来,让他想起上次从领口看进去的伤疤,刚刚的想象又回来了。
崔裎想,大概是运动导致是荷尔蒙分泌过盛,见什么都想发情。
从小院出去之后,林杨给了他一包软中华。
崔裎拿着烟,笑着问他:“真给啊?我开玩笑的。”
林杨却说:“有往有来,下回好请。”
崔裎拿着烟,因为他这句“下回好请”,便没再拒绝。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郭老头家的门关上了,大概已经睡了,崔裎累得够呛,也洗洗睡了。
本来以为运动后能一夜无梦到天光大亮,没想到却梦见了林杨。
梦里的林杨依旧没有伤疤,他躺在那张纯黑的床上,一丝不挂,纯白的身体美得不真实,像是纯白的丝绸,又像滑腻的牛奶,崔裎在梦里有些酸腐的想到这样一句话:这副躯壳美得像林杨的灵魂。
第二天早上,崔裎起得很晚,郭老头今日份早餐是拌面,他端着碗在窗台吃着,却发现便利店居然没开门。
他看了看手机,都快十点了。但卷帘门居然紧紧的关着,崔裎觉得林杨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晚又太累,起晚了。
没想到到中午,对面便利店的门还是没开,崔裎觉得有些奇怪,便跑去问郭老头,郭老头表示不知道,崔裎有些纳闷:“你不知道?你和他不是关系很好吗?”
郭老头摇着头:“小羊没和我讲啊,咋,你要买东西啊?翻过克那条路还有一家。”
崔裎也解释不出来要找林杨做什么,烟昨天林杨送了他一包,还没开始抽呢,他也没什么要买的。
于是他又回了三楼,搬了个椅子在窗台那儿晒太阳,顺便看看便利店开门没。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天边突然阴沉起来,厚重的阴云将天空罩得密不透风。眼看着像要下雨,崔裎看着楼下还没开门的便利店,突然想到林杨该不会被那个叫陈耀的小孩给打了吧?
他立马起身去二楼问郭老头要林杨的电话号码。
郭老头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给他了。还调侃了一句:“找我要小羊电话的人多得很嘞!”
崔裎没管他,将电话打出去,看到那个归属地为旧朗的号码,都没发现自己眉头皱得很深。
不一会儿,对面接起了电话,声音有点哑,还有些急,带着些微的粗的呼吸,倒不像林杨平时淡得像白开水似的语气。
“喂哪位”
崔裎说:“我,崔裎。”
崔裎听见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乱了一阵,片刻之后,林杨的声音恢复了平淡:“你有什么事吗?”
崔裎呼吸一梗,眉头下意识蹙起来,问他:“你在哪?”
林杨的声音很低,也很平,但崔裎却听出了他的烦躁。
林杨说:“在外面有事。”
崔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他:“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林杨否定得很快,大概是觉得如果他不说清楚崔裎会一直问,所以和他解释了一句:“是陈耀,就是偷我东西那个小孩,失踪了,我来帮忙找人。”
“陈耀失踪了?”崔裎想起昨天他在网吧遇见陈耀,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林杨说:“昨天早上。”
崔裎又问他:“你在哪?我来找你。”
还没等林杨拒绝,崔裎就说:“昨天中午,我在一个网吧看见过他。”
林杨一下皱起眉来:“哪个网吧”
“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在哪,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带你去。”
林杨报了一个位置,崔裎迅速穿衣服下楼,下楼时连和郭老头说话都没顾上。
查了查地图,林杨报的位置居然已经跨越了整个城市,好在旧朗太小,全程不到四十分钟。崔裎骑车很快,小城市的路不好,交通管制也没那么严,到地方时才半个小时左右。
骑着车上隔得老远,崔裎就看见林杨站在路边等他,清瘦的身形看着有些遗世独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