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没、没有!对了,严大人都穿了铠甲,你怎么不穿啊?”
栾宸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转了话头道:“今日要赶路,恐怕不能坐马车了。我会骑马带着你,但还是会很累,路上如果坚持不了就告诉我,知道吗?”
说完他单膝在路时身前跪下,取出一件东西。
路时吓一跳,正要退开,被栾宸一把抓住小腿。
“别乱动,”男人仰起头,眼中带着看小孩子的责备神色,“要把护腿戴上,不然等到了地方你腿该磨破了。”
说完,他把两块有些厚度的棉垫扎在路时大腿两侧,仔细绑上。
路时有点不自在,又好奇地摸了摸那东西。
“不用了吧,哪有那么娇气。不就是骑马吗?我可以的!”
先前在王府时,栾宸曾经弄了一匹马回来,教了他一段时间,路时自觉很有天赋,一点没觉得这项运动难,很快就学会了,还挺喜欢。
栾宸摇摇头,托着路时先让他上了马,然后翻身坐在他身后。
马走动了两步,两个人前胸贴着后背,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时不时蹭上两下。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路时就反应过来了。
栾宸不穿铠甲,是因为铠甲太硬。
如果这样骑一路,只怕路时的后背都要被他的铠甲撞肿了。
路时心里装满胀鼓鼓的情绪,悄悄地往后仰了一点,故意把后背贴上去,就为了感受感受那暖洋洋的温度。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没看见身后的男人嘴角牵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严林度,该走了。”栾宸道。
那一头,出来送行的严夫人抹抹眼泪,把一个亲手绣的平安符塞进严林度的腰带中。
严林度紧紧抱住自己的爱人,安抚地抚过她的发鬓。
路时艳羡地看了一会儿,转头有点懊恼:“糟了,出军前是不是都要送平安符的?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栾宸拍拍他的头,眼中笑意更深:“你人都跟着我了,还要什么平安符?”
路时思索片刻,释然点头:“也对。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不怕,你保护我。”
栾宸略微一低头,嘴唇轻轻掠过少年的发鬓。
尘土飞扬,马蹄声在严夫人的泪光中渐渐远去,驶出城门。
-
傍晚,栾宸和严林度一行人抵达了先头部队安营扎寨的地方。
栾宸先下了马,伸手将路时抱下来。
哪知他刚把路时放在地上,一松开手,怀里的少年立刻就往下滑。
“怎么了?!”他一把将人架住,眉头拧起来。
“没……没事,”路时虚弱地攀在栾宸手臂上,“歇一下……就好了。”
他手脚发软,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大腿内侧更是火辣辣地疼,简直像有人不停用鞭子抽那两块嫩肉一样!
他错了,呜呜,马真不是正常人能骑的。
栾宸看他这模样,马上反应过来:“哪儿疼?怎么路上没说?”
这一路上路时都没吭过声,而且表现得精神十足,现在σw.zλ.看来,只是不想拖累他们的速度。
栾宸心疼得要命,又气自己粗心大意,没能及时发现路时的异样,冷着一张脸把人打横抱起来。
路时脸腾地烧红一片:“别、别!我自己能走……这么多人看着呢!”
军营里这会儿全是来迎接王爷的大兵们,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挂在自己身上了!
栾宸一眼扫过去,沉声道:“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众人齐齐哆嗦一下,一哄而散。
路时:“……”
他羞愤地一头撞在栾宸肩膀上,死活不肯再抬头。
这张脸不想要了。
第96章
身为尊贵的七王爷,军帐自然被安排在营地最中央。
所以栾宸抱着路时穿过军营,至少大半个军营的人都看见了。
和巡礼没什么区别,就差放礼炮了。
哪怕路时全程埋着脸,都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和窃窃私语。
栾宸就像没事人一样,我行我素进了帐,把路时小心放到床上。
“你……王爷你这样就不怕有损你的威严吗!”路时简直一言难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他不是个女人,不然人家背后还不知道说成什么样。
栾宸面色如常,还要伸手去替他脱靴子,“这些人都是我的旧部,本王的威严,早就在战场上向他们树立过了,用不着拘泥这些小节……腿,伸出来。”
路时难为情:“我自己来……嘶!”
栾宸不由分说制止了他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他的靴子脱了,利落地把人塞进被窝。
路时浑身的肌肉和骨头一动就痛,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只好躺着任人摆布。
栾宸给路时倒了一杯热水来,喂他喝下,皱着眉头用手背试了试路时的额头,眼中满是歉疚。
“抱歉,眼下我还得去帅帐同严林度议事,不能在这陪你。你先好好歇着,晚饭会有人送过来……”栾宸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判断他还能不能坐起来吃饭。
路时:“……”
他气若游丝地说:“王爷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这只是乳酸分泌过多导致的肌肉酸痛,生活能自理,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