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节假日加上日常休息,这假期足足有一年多。
他交上申请后,boss虽然疑惑,但现在组织项目药物研发得到新突破后,一切都不如以前那样紧迫了,他于是只说了几句就准了假。
但boss全然不知就在他准假的前一天,他深为信赖的两把刀早就打包好了各种东西,早早地溜之大吉了。
boss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真切给了其他人一种性命垂危的迟暮感。组织里各个派系都变得活络起来,已经渐渐不把他放在眼里,因此他同样也不知道,在琴酒和松田阵平前脚刚离开组织没多久,后脚朗姆就带着一群人闯进了行动小队旧集结点——现在是行动小队的档案储存室。
虽然行动小队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但这里还是没有其他人再过来,多年过去,铁门依旧如当初那般坚实,只是门上覆盖了一层灰尘,手指一抹旧留下一道痕迹。
已经很久都每人来过了。
朗姆放了心,轻碾着指尖的灰尘,对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命令道:“破开。”
“是!”
“砰——!”
“砰——!”
沉重的大门被一群人强硬地用身体撞开,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缓慢地向两侧倒去。
“咚!”
伴随着一声重重的撞击声,空气中飞舞起密集细小的灰尘。
房间还是跟多年前一样没有变,猎奇的图画壁纸,陈旧的流苏沙发,桌面上落满了灰,堆积在角落的饭盒里被吃得干干净净,墙上还插着几把匕首,中间夹着细瘪发黑的烂苹果。一股浓浓的土腥味和建筑久不经人的腐朽气息扑鼻而来,带着房间里阴森的寒意,瞬间炸起一身汗毛。
朗姆面无表情地环视房间,有些复杂地说:“这么多年了还没变啊。”
十几年前,他被迫听从boss的命令来给贝尔摩德看孩子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
那沙发上前卫的流苏还是他挑唆松田阵平用指甲刀一点一点划出来的,墙壁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涂鸦是他亲眼看着那两个小鬼涂涂抹抹画上去的。
那两个孩子分开还好,一旦在一起那破坏性是翻倍的。
流苏沙发制造出来后,松田阵平很兴奋地把这创作技巧分享给了琴酒,然后两个小混蛋一合计,趁着朗姆休息的时候用剪刀把他的胡子剪得一塌糊涂。
一个小人牵着两个小小人,当他们在墙上画画时,朗姆就蹲在旁边嘲笑他们画得烂,笑话他们画的贝尔摩德像王八。然后这两个记仇又小心眼的小鬼就偷偷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脸上画满了涂鸦——他最喜欢王八,还是用记号笔画的,害得他一个星期没敢出面见人,也被贝尔摩德嘲笑了整整一年。
那段日子里,朗姆几乎每天都在“勉强冷静”和“精神癫狂”这两者之间徘徊。
从一开始动不动就会忍不住对他们产生杀意,到后面被折磨得十分麻木,就连他们要坐肩膀飞高高都能接受。
他的脾气就是这样被磨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人类对幼崽天生的容忍度吧,他曾一度成为了一位很平常很合格的长辈。
一直持续到他们长大成人,持续到他们独立出贝尔摩德的派系,到他们的势力得到了boss的瞩目。
记忆里的房间变得空荡荡,这场相亲相爱的戏终究还是演不下去了。
阳光透过玻璃进入房间,条缕的光线映照出空中蹁跹的颗粒。
朗姆收回视线,微微抬手。
“搜,一个房间也不要落下。”
“是!”
手下打鸡血一样吼道,蝗虫过境一般将整个房间搜索得乱七八糟。一抬脚一蹬腿就是一声巨响,各个房间的门都被暴力破开,本就陈旧的屋子看起来更加破败了。
朗姆不动如山地背手站在客厅中央,视线偶尔落在记忆深处的位置。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
“大人!”楼上有人惊喜地喊道,“发现一屋子档案材料!”
朗姆一顿,大步朝楼上走去。
手下恭敬地在前面引路,在到达那个房间后落后一步跟在朗姆身侧。
他记得这是琴酒和松田阵平的卧室。朗姆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么个认知。
他看着坐满房间四面墙壁的书架,每个隔间都有对应的编号和档案袋,他皱眉挥走眼前的灰尘,走上前查看。
置物格编码没有顺序可言,像是随手乱放的。不过没可能,这里面肯定暗藏着什么玄机。
朗姆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对属下说:“打开看看。”
属下连忙应下,轻手轻脚地从书架上取下那个档案袋。似乎是在这里放了太久的缘故,档案袋已经变得硬邦邦,包装的纸袋变得很脆弱,仿佛稍微用力就要粉碎。
属下小心翼翼地扯开封线,生怕把这玩意儿给扯坏了,动作慢吞吞,看得朗姆直皱眉。
他冷不丁开口:“这是你祖宗的坟墓吗?”
“啊?”属下懵住,“不是啊。”
朗姆:“那你哆嗦什么,拆个线跟上供似的,动作快点。”
属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加快速度:“哦哦!”
他两三下把档案袋撕开,露出里面轻飘飘一张纸,他没敢看里面的东西,直接递到朗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