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警官屁颠屁颠的拿着对讲机一转头,乌鸦嘎嘎飞过,独留一片空荡荡草地,他脸上从茫然转到了震惊最后到了悲伤,抓紧景元的风衣冲着对讲机哽咽道:“景元先生身先士卒,要没了!”
真正的行动负责人,种田拿着对讲机懵了:“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教学楼废弃多年,其内没有一点人气,苔藓黏腻在墙上,脚下平整的地砖也被顽强生长的草叶顶开凌乱不堪,墙壁印着惨绿苔藓,阴森一片,潮湿泛凉的空气带着腐朽味扑面而来,让人想到坟墓。
景元躲在一扇玻璃破碎的窗户后,借着垂下来的爬山虎的遮挡查看里面的情况,惊讶的发现两个楼梯口没有人看守。
是陷阱吗?
景元翻身而入,撑着窗台轻巧落地,硬皮长靴没有发出丁点声响,悄无声息的向楼梯口靠近,手指一翻拿了个石子扔在那处的地面上,砖石碰撞声在空旷的长廊上发出清脆响动,在一片寂静中声音回荡清晰。
等了片刻,没有人来查看。
景元神情怪异起来,一个猜想在脑海中冒出,总不会这伙绑匪没有脑子吧?
“这鬼地方,没水没电,阴气森森的,老子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面容凶恶,跟螃蟹一样歪着腿走路的青年恶声恶气道,刚放完水,正系着裤腰带,半天没听见有人理,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听见了没,吱个声别吓老子!”
一只冰冷的手掌从阴影中伸出捏住他的后脖颈,寒意从皮肤接触处一路窜到了脑门,刚刚气焰嚣张的人身体一抖,身下哆哆嗦嗦洇出一片水迹。
“别这么激动,我听见了。”磁性又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笑意。
这螃蟹也知道自己丢了脸,吞了口口水,神情几经变换最终绿了,尖着嗓子:“你.!”
景元爬了三楼终于碰上了两个活人,原本他想着太宰治心性顽劣,又有层出不穷的鬼点子能把人折磨到疯,能把他绑了的,不是智商超绝,就是装备精良,武功盖世,这先入为主的念头让他一路戒备小心,可终于看见了活人他才发觉自己想多了。
这伙人就是群混混,说不定义务教育都没读完,这软脚虾的武力值还不知道有没有五呢。
景元手指捏紧,微微低头将面容藏近黑暗中,唯有那双金眸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意摄人心魄,只可惜没人看见这美景。他手指尖闪过紫色的电流,威胁似的电了一下螃蟹,嘴上好声好气道:“别这么大声嘛,来小朋友,告诉我你们还有几个人?”
几个字说的磁性又温柔,那螃蟹只觉得在幽暗的走廊中阴沉又诡异,嚣张气焰在电流的刺激下灭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暴露了欺软怕硬的本性,在这昏暗的楼道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双腿抖得跟面条似的:“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谄媚一笑:“就,就只有我们三人,还有老大在上面。您,您能放我走了吗?”
把胆小如鼠描绘的淋漓尽致,半点情谊都没讲把他们老大给买了个干干净净。
这伙要智商没骨气的家伙,真的能绑走太宰?
怕不是太宰坑了这伙人故意被带走的。
景元想出实情,也没废话,手上用力狠狠一捏,这螃蟹就两眼发黑昏了过去,软倒在地上。
长发青年长腿一迈横跨过去,随后掏出一块手帕斯条慢理的擦着手指,他眯着眼看着手心,被碎发遮挡的面容晦暗不明,只有无人如同墓穴的长廊中,他才展露了那不显于人前的情绪。
“你确定我们没事吗?”螃蟹口中的老大蹲在太宰身边迟疑问道。
“没事呦!”太宰被绑在椅子上,双腿晃悠着,一个人质看着比绑匪还轻松,他心中盘算着景元的位置,冲着脑子光滑无褶皱的老大面不改色敷衍道:“为了人质的安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到他们沉不住气了再提条件你会容易的多。”前提是,你能醒到那个时候。
螃蟹老大闻言拍了拍太宰的肩膀,手掌擦过脸颊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太宰脸上懒散的笑容都僵住了,只听他赞许道:“不愧是大家族教出来的少爷,就是比我们聪明。”说完他搓了搓手指,语气一转:“不过嘛,要是你小子骗我们,拿不到钱.”
他面对着太宰威胁似的挥舞着拳头:“老子揍不死.”他嚣张的声音在太宰陡然亮起来的目光下落了下去,一时间心跳如擂鼓,震得他耳膜刺痛,惊疑不定的想:
他在错过我看谁?
随即,他脖颈一痛,丁点反抗也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太宰闷声笑了两下,拉长了声音带着玩味:“揍谁?”
可惜他发问的人已经昏厥听不见他的声音。太宰也没再看那家伙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来人。
景元站在座椅间,仰头被绑在礼堂的台子上太宰,凤蝶慢悠悠扑扇着翅膀从两人中间而过,尘埃碎屑在空中发着淡淡荧光,阳光透过泛绿的玻璃在他脸上打上了光,静默无言的几秒又好像拉长到一个世纪那么长。
过了许久,他对着台下的景元露出惊喜到夸张的笑容,:“你来找我了吗?我一直在等你,我很乖哦~”
景元没理他,拿出对讲机调频,小警察哭丧的声音传过来:“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