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这些,川川更关注的是现在的时间。
“什么,已经六点半了!”他吓了一跳,隐约记得从陆引嘉那里出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这么算来他足足在付延车里睡了两个半小时。
而这么长时间付延竟然都坐在他身边任他睡熟,也不叫他,还给他盖了张薄毯。
川川一时间被付延无微不至的温柔搞得受宠若惊,愣了半晌才扶额笑道:“你还真是惯着我,叫我起来就好了呀。”
“没关系啊,我也没什么事情。”付延微微侧过脸,车外的路灯照在他的侧颜,在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阴影,衬着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许久他才试探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川川莞尔,“当然可以。”
得到首肯后付延才慢吞吞地提问:“你真的跟翁俊分手了吗,还是只是吓唬他?”
“分手了。”川川自然洒脱的回答他,不带丝毫犹豫。“我不是喜欢把分手挂在嘴上用来威胁的人,如果我说分手,那么肯定是真的心死了,不想谈下去了。”
付延听到他的回答,神情微动,顿了顿才又问:“心情怎么样,很难过吗?”
川川微愣,笑道:“你刚才在会所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付延耷着眼,仔细回忆才想起自己好像确实已经问过一遍。听说川川分手后他始终怕川川伤心难过,关心则乱,连说话都有些逻辑不清了。
他笑笑,说道:“抱歉。”
川川抬眼看着离他不远的付延,距离很近,付延身上若有若无的柑橘香飘进他的鼻腔,清新恬淡,闻着身心舒爽。跟他呆在一起时,付延有意收敛起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气质,此时微微低头,眉骨立体,更衬眼窝深遂,更有种深沉的安全感。
和付延呆在一起无论是交流还是相处,永远都让他觉得无比舒心。
“你真的好帅。”川川没忍住歪个楼,“短寸都很好看。”
付延微愣,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夸赞自己的外貌,眉峰微挑。
骆川川弯起唇角,回归话题,继续说道:“心情还好吧,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毕竟我和翁俊家境啊、三观啊差距太大了,这是客观原因使然,不是我在感情中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
他停了几秒,才又道:“所以我们的分手是必然而非遗憾,那就没什么好难过的。”
付延若有所思,紧抿薄唇,情绪不高,只浅浅嗯了一声。
“那我走啦,今天真的谢谢你。”川川想起晚上还有些学业任务,也不好再耽误付延的时间,于是告别。
“啊,嗯嗯。”付延这才回过神,“好,上去吧,路上小心。”
川川推开车门下车,俯下身从车窗与他告别。
“你也小心。”他摆摆手,正要转身上楼。
“川川。”付延叫住他,停了停才舒展眉头,笑着问:“我可以邀请你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吗?”
“当然。”川川热情应下,“我明天没课,可以等你一起吃。”
“好。”付延满意地舒展笑颜,抬起手朝他挥挥,“那明天见,晚安。”
“晚安。”
骆川川转过身往宿舍单元走去,还没进到楼梯间,忽地被人一把扯住,随后便被晕头转向地甩在墙上,后背结结实实撞出一声闷响。
“嘶,好痛。”川川下意识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
抬眼看时,只见翁俊盛怒地站在他面前,这男人身材高壮,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把川川逼在墙角,一时间竟压迫感十足。
对上川川的目光,翁俊冷笑着指着外面,整张脸都因为怒气而扭曲。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付延吧。”他从头到脚打量起川川的穿着,换上一幅讽刺十足的笑容,阴阳怪气道:”哟,还洗澡了,你去哪洗的澡,你tm不会跟付延开房去了吧。”
付延按照习惯目送着川川的背影离开,可是过去半晌,只有一楼的感应灯亮起,川川住在三楼,按理说二楼和三楼楼梯间的灯也会相应亮起才对。
他有颇有耐心地等了很久,还是没见感应灯亮起,川川寝室的窗户也一片漆黑。
付延推开门下车,稍稍往前走了两步,耳边便隐隐传来一阵争吵声。
绵软的男声倔强地喊道:“对,我就是去开房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另一道男声咬牙切齿,从喉咙中怒吼道:“骆川川,你tm给我戴绿帽子是吧,我说你怎么死活不同意复合,合着早就勾搭上付延了是吧。”
“翁俊,我们早分手了,你提的,忘了?”
“去你的,那是老子吓唬你的,后来不也哄了吗,你怎么事比女人还多?”
骆川川气得眼圈发红,恨不得跟眼前这个强词夺理还自以为是的男人同归于尽,他发觉自己全身都在不住地发抖,于是干脆靠在墙上,倔强地梗着脖子跟翁俊吵架。
“操你妈的翁俊,每一次都是这样,你把我伤透了,折磨够了,自己觉得内疚来道歉了,我就该立刻摇着尾巴凑到你跟前,像只被主人踢了几脚还忠心耿耿的小哈巴狗一样冰释前嫌?”
如果说今天以前的川川还觉得二人的分别是有缘无份,是世俗转合中懵懂初恋所必然的遗憾。但是眼下的他却实打实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