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凭景揉着她的脚心,嗓音沙哑:“嗯?盈盈不喜欢吗?”
赵盈盈脚心颇为敏|感,感觉到濡湿潮热的舌尖在她脚心打着转,一阵阵的酥酥|麻麻,从脚底一直蔓延到脑袋。
“嗯……也喜欢……”她嗓音柔婉如嘤咛,没有一点凶巴巴的模样。
“那盈盈说吧。”霍凭景轻轻啃咬她的小脚趾。
赵盈盈清了清嗓子,道:“霍凭景,我命令你给我舔|脚!”
霍凭景轻笑了声:“遵命。”
-
陈敬之与郑溪当街争吵过后,冷着脸回了瑞阳王府。赵婉妍已经回来,知晓此时陈敬之心情不佳,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便前来求见。
陈敬之本就因为这事心烦,并不想看见她,他摔了一只杯子,“滚。”
那只杯子不偏不倚砸在赵婉妍额角,红彤彤一片,赵婉妍垂着头,并未见任何委屈之意,只有担忧与关切:“世子心情不好么?可否与惜惜说说,惜惜愿为世子分忧。”
陈敬之不是故意,见状心有怜惜:“你怎么也不躲开?”
赵婉妍笑了笑,道:“奴家以为,世子发泄出来,会开心一些。”
陈敬之心中愈发愧疚,道:“还好么?来人,请大夫来。”
赵婉妍拦住他:“不用了,世子,不碍事的,世子的心情更重要。世子是为何事烦心?奴家可帮得上世子?”
第86章 宴会
她言辞之间皆以他为先, 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那般低,陈敬之心中的愧疚愈发深。他看着这个与郑溪有几分相似之处的女子,她是这样温柔而懂事, 一心一意只有他,而郑溪呢, 她心里只有那个永远也瞧不上她的霍凭景。
他始终认为郑溪说的那些话是在无理取闹, 她竟要求他必须只有她一个人么?这未免太过稀奇, 自古以来,只有女子为男子守身如玉的规矩。
陈敬之叹了声, 缓缓开口:“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将今日的事说与赵婉妍, 又道:“我看她分明是耍我玩, 她心里放不下霍凭景, 便故意作弄我。”
赵婉妍故作惊讶, 安慰陈敬之道:“原来郑姑娘是为了我的事与世子不快, 世子放心吧,我明日便去找郑姑娘,解释清楚。我会告诉郑姑娘, 我可以自请离去,不会妨碍到世子与郑姑娘的。”
她说着, 眉宇之间染上几分惆怅。
“只不过,日后便不能再见到世子了。没事,世子放心,这与世子的幸福比起来, 压根算不了什么。我只希望世子开心。”
陈敬之有一瞬想同意她所说的话,可转念又想,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就得这样低声下气哄着求着郑溪?他的心意就能被这样践踏么?何况今日这事,本就不是自己的错。
他忽然便改了主意, 道:“不必了,你不必跟她说什么,更不必离开,就留在本世子身边。”
陈敬之抓住赵婉妍的手,说出这话时,心中带了几分赌气的快意。
他想这下子郑溪看见了,想必要更生气了吧。
赵婉妍第二日如愿成了瑞阳王世子的惜姨娘,她有了一个妾室的名分。陈敬之又给她拨了两个人来伺候,另外赏了不少东西给她。
赵婉妍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勾了勾唇,这只是一个开始,她想要的,还远不止这些。
成了妾室,若是她能有一个孩子,那胜算或许更大吧。
可惜……
她抚上自己的肚子,叹息一声。
-
瑞阳王世子添了一位姨娘,且颇为宠爱一事,很快便传开了。赵盈盈也听了几句,毕竟那日她刚巧遇上陈敬之与郑溪吵架,而这位郑溪还曾仰慕过她相公,她也就多听了这么一嘴。
“哦?那瑞阳王世子这么做是不是为了刺激郑姑娘?”她问红棉。
红棉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听说,那些惜姨娘和郑姑娘还长得有些像。”
赵盈盈听得饶有趣味,点评道:“这是世子得不到郑姑娘的心,便找了个替身呢。”
不知不觉,距离赵盈盈来到京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时间。
盛夏的暑气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萧瑟的秋。
庭院中茂盛的树叶渐渐由绿变黄,且飘落不少,风一吹,都是凉意,已经需要添一件衣裳。
赵盈盈听见风叩响窗棂,看了眼外头的天气,天空有些阴沉,像是要变天。她嘶了声,忽然想到自己要做个贤惠的妻子,便道:“来人,备马车,我要去接相公。”
这两个月以来,赵盈盈过着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她拥有宽敞无边的府邸,在自己家里走来走去都要坐步辇,不然会累,拥有数不清的漂亮首饰和漂亮衣服,挥挥手便可以一掷千金,尽显奢靡。
这种生活她从前想都没想过,有时候甚至会感觉像在梦里。起初她自然很兴奋,日日出门逛玩,几乎将京城的那些胭脂水粉铺与布庄逛了个遍,买了一大堆东西。但渐渐的,便觉出一种空虚感。
她也不知晓自己这种空虚感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从前她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可如今那些漂亮衣服和首饰多到穿不完,便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这几日她对出门逛玩都没了兴致,倒是对听八卦有了些兴趣。京城不愧是京城,地方大,繁华热闹,那些豪门贵族之间的八卦也非常刺激曲折,堪比话本子。
什么公公与儿子看上了同一个女子,最后那女子还选了公公……
相比起来,陈敬之那个找替身的八卦,都算不上什么。
马车停在府门外,赵盈盈躬身上马车,命他们准备了两把伞,出发去往金鳞街。
金鳞街便在皇城外头,霍凭景下了朝,必然经过此处。
赵盈盈命他们将马车停在路边,等待着霍凭景出来。
她趴在窗边,瞧着不少身着官服的人出来,但始终没等到霍凭景。赵盈盈有些没耐心,在马车里坐不住,便拿了伞下马车,走近了些。
街边有些做生意的摊贩,赵盈盈路过时,被其中一个卖烧饼的摊子散发出的香气吸引,索性买了两个。一个留给霍凭景。
她拿着热乎的烧饼,眼神继续在人群中搜索霍凭景的身影。
霍凭景出来时,一眼便瞧见了赵盈盈。
她一袭蓝色裙摆,在人群中,格外扎眼。时不时有人回头看她,但她自己并未发觉,正低着头咬下一口烧饼。
霍凭景大步走近,停在她面前。
赵盈盈只感觉到身前一道阴影落下,抬眸一瞧,顿时心头一喜。
“你终于……粗现了……我都等好久了……”她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把给他买的烧饼递给他,“这个好吃,还热着。”
霍凭景接过她递来的烧饼,低头咬了一口:“嗯,确实好吃。”
赵盈盈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眉眼弯弯。
霍凭景道:“盈盈怎么来了?”
赵盈盈指了指头顶的天空,道:“我瞧像是要落雨了,所以来接你,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贤惠?”
霍凭景顺着她的话点头:“真是辛苦盈盈了。”
有不少官员从皇宫走出来,瞧见了霍凭景的身影。他们瞧着那位一向阴森冷峻的霍大人,对着自己的小妻子笑容温柔,深情不已。
这种反差实在太过割裂,他们不由多看了两眼。
赵盈盈也在打量着那些走出来的官员,她时而蹙眉,时而又若有所思,偷偷与霍凭景耳语:“相公,那位大人家中可有什么八卦么?”
她随手一指,正巧指到了一位略上了年纪的官员,虽说上了年纪,但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霍凭景循声看去,道:“那位周大人正是你前两日说的,和他儿子看上了同一个女子的人。”
赵盈盈睁大眼睛,长成这样……好像也能理解了。
霍凭景见她饶有兴致,问道:“我记得周大人家中今日设宴,是小儿子的满月酒,盈盈想去么?”
赵盈盈拉着他的袖子,激动道:“可以去么?”
“往日我从不去这种场合,不过若是盈盈想去,自然可以。”
二人回府换了身衣服后,去了周大人府上赴宴。
周大人虽然给霍凭景送了帖子,但他从来不会参加,因此骤然听到通传时,属实惊了惊。
周大人赶紧带着夫人前来迎接:“霍大人,霍夫人,里面请。”
赵盈盈走在霍凭景身侧,礼貌地微笑,不动声色打量着那位周大人身边的夫人。周夫人比周大人年轻许多,瞧着比赵盈盈也就大了三四岁,青春正好。且周夫人生得也是杏眼桃腮,颇有几分姿色。
赵盈盈想到传闻,一时间有些好奇周大人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微微侧过身,与霍凭景耳语:“这位周大人和周夫人还挺般配的,就是周大人稍微老了一点。”
周大人看了眼自家夫人,面上有几分尴尬,虽然你们靠得很近,可是他们还是能听见的好吗?
周大人尴尬地笑了笑,碍于权势,也只能当做自己没听见了。
几人进了门,院中已经到了不少宾客,听闻霍凭景来,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霍凭景与赵盈盈入了座后,他们才重新热闹起来。
赵盈盈坐在霍凭景身边,小声发问:“刚才周大人的脸色好像有点难看,不会听见我说他坏话了吧?”
霍凭景虽然知道周大人听见了,但显然还是选择了宠溺小娘子,道:“盈盈何曾说过他坏话?兴许是他年纪大了,脸色容易难看。”
赵盈盈哦了声,点头:“有道理。不过周夫人为何会选择周大人呢?难道正是图他年纪大?”
霍凭景道:“不无可能。”
他们二人眉目传情,举手投足尽是恩爱。
今日郑溪亦随母亲前来,为着陈敬之的事,郑溪与母亲吵了一架。母亲说,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她不该如此斤斤计较。郑溪心中不以为然,却也不敢笃定,毕竟她身边没有谁只有一个女人的。
除了霍凭景。
郑溪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霍凭景身上,她看见了他对妻子的柔情,这两个月,她已经见过许多次,每看一次,心仍会痛一次。
她羡慕赵氏女,她不敢想,倘若得到他的爱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郑溪亦不解,纵然霍凭景将赵氏女说得千般好,可郑溪看那赵氏女,分明一点也配不上霍凭景。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而后,她的视线便落在了陈敬之身上。
自从上次之后,她与陈敬之再没了交集,听闻陈敬之对那姨娘很是宠爱,她没想到,今日这样的场合,陈敬之竟然也将人带了过来。
郑溪微微皱起眉头,对陈敬之的印象又差了些。他宠爱一个妾室,也不该带着她出席这种正式的场合,这不是提前打了他未来世子妃的脸么?
陈敬之感受到郑溪的目光,心中一跳,故意与赵婉妍亲近。
再抬头时,却见郑溪已经移开了视线,又觉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