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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再跟恩人用嘴说。
    用嘴道歉。
    小狐狸不比划了,他乖乖躺回床上,脑袋刚一挨上枕头,就发现……狐狸耳朵怎么露出来了!
    小狐狸紧张地望了一眼女人,见到她正低头拨弄火盆里的柴。
    看来没被发现。
    他赶紧将狐狸耳朵收起来,自己拉过小被子盖好。
    火盆里的柴刚才差点熄灭,她又重新点好,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完,又倒了一杯拿回床边。
    姜向月将杯子递给小哑巴。
    小狐狸自己爬起来,接过杯子小心地喝水,他刚才就渴了,但是不敢吭声,他也说不出话,更不敢提要求。
    温热的水喝下去,喉咙里的伤口更痛了,但他喝点热水好舒服,腹中也热热的。
    他这三个月来,经常靠吃干草喝凉水填肚子,如今吃了糖饼,还有热水喝。
    这女人真是个好人。
    就是……
    小狐狸垂下眸子,他骗了恩人。
    他不敢告诉恩人他不是人,若是被发现身份,肯定会被她杀掉的。
    喝完了水。
    小狐狸小心翼翼地躺回去,他还试着去看恩人的脸。
    刚才只看了一眼,就发现她很好看,如今又看几眼……
    发现她眉宇间有阴气缠绕。
    看来她杀生太多,那些阴气都缠上她了。
    姜向月这回坐得离床边近了一点,她感觉小哑巴不是那么害怕了,虽然还紧绷着,但至少不缩进被子里了。
    还用那双漂亮的绿眸在打量她呢。
    姜向月问:“你是天生的哑巴吗?”
    因为她之前见过哑巴,天生的哑巴也听不懂别人说话的,小哑巴却能听懂她说话。
    小狐狸摇头,他想说自己不是哑巴,只是暂时说不出话。
    姜向月又问:“那你是怎么哑的?”
    小狐狸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指了指炭盆。
    姜向月顺着那只细弱的手去看,她琢磨了一会儿。
    “是被烧的?”
    小狐狸点头。
    姜向月叹了口气,“真是可怜,那你这些锁链,也是烧上去的吗?”
    姜向月在给小哑巴擦伤口时,就想把他身上的锁链都取下来,却发现……
    这锁链不是锁在上面的,竟然是和皮肤粘在一起的。
    姜向月在衙门里,见过那些酷刑手段,她猜到是怎么“戴”上的锁链了。
    小狐狸点头,他还用牙咬了咬垂下来的半截锁链,表示自己是咬断锁链才逃出来的。
    姜向月想到了什么,她转身出去了。
    小狐狸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等她回来时,看到她的手里还多了一把……钳子。
    小狐狸顿时吓得发抖,他想起刚被抓进合欢宗时,他吵着要出去,却被那些坏人用钳子夹他的皮肉,每夹一下都会留下一块青紫,痛极了,他后来就不敢叫了。
    但他此刻也不敢再乱爬,他闭上眼睛,他在心里祈祷。
    她应该是好人吧!刚才还那般关心我来着!
    不要……别掐我好不好……
    “咔嚓”一声,钳子掐上了他……的半截锁链。
    并未掐上他的皮肉。
    小狐狸睁开眼睛去看,看到女人一下就将他手腕上垂下来的半截锁链掐断了。
    现在他的手腕上,只剩下一个圆环铐在上面。
    姜向月如法炮制,又掐断了另一只手腕上的锁链。
    她又坐到床尾,掀开被子的一角,准备去掐小哑巴脚腕上的链子……
    小狐狸紧张得绷起脚背……
    姜向月头也不抬地说:“不会掐到你的。”
    小狐狸现在不是怕被她掐到皮肉,是因为被女人看脚才紧张……他是一只羞涩的小狐狸,尽管刚才投怀送抱主动讨好,但那是不得已,如今他还怪害羞的。
    尽管在合欢宗的地牢里,不着寸缕,早被那些坏人看过了。
    但面对她时,心里感觉不一样,总觉得……羞愧,身上还不断发热。
    发热应该是因为喝了热水和吃了饼,现在还穿了衣服,所以才回温了吧?
    可是脸怎么也热了?
    姜向月掐完脚腕上的链子,又回到床头。
    “仰头。”
    姜向月最后将小哑巴脖颈上的链条也掐下来了。
    这回小哑巴不会一动就哗啦哗啦响了。
    她将这些链条收起来,掂量一下。
    “这铁还是好铁呢,得有半斤,明日带去城里卖了,应当能卖不少钱。”
    如今世道艰难,盐铁都贵,这么一堆铁链子,卖了多买点伤药和棉花,再把她的夏装改改,给小哑巴做身棉衣。
    就算小哑巴养好伤后不愿意留下,那也给他一身衣服再走吧。
    姜向月将铁链子放到门口,看到天色晚了些。
    冬日里天亮得晚,黑得也早。
    姜向月去厨房生火做饭。
    晚上还是喝糙米粥。
    她多添了一把米,瞧着米缸里的米,算着这些米还能再吃几天。
    如今家里多了一张嘴,日子过得更紧了。
    不过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等衙门把今年的砍头分红发了,再买些米吧。
    等姜向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碗糙米粥。
    小狐狸看到了,他心想,其中一碗不会是要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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