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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娇娇气死了,忽然问道:“大半夜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家娟儿不知道被哪个狐狸精抢了心上人,闹着要跳河呢,我们几个一路找过来,看到你们这里这么大动静就来了,谁想到范营长居然跟你孤男寡女的在这……难不成,那狐狸精是你?”张婶儿机灵着呢,路上的时候就想好这个理由了,所以进来之前叮嘱了张娟和孟恬恬,让她俩留在了外头打配合。
    阮娇娇想到白天在大舞台就闹死闹活的张娟,还真信了这个借口,只是骂道:“你少血口喷人,我跟范营长清清白白的!”
    “清清白白的?那怎么扣子都扣差行了?”张婶儿撇撇嘴,根本不信。
    阮娇娇气得肝疼,说不过这个老妇女,只好跟郑长荣撒泼:“郑团长是故意找茬吗?范营长今天可是请了假的,你来抓他不合适吧?他这根本不算夜不归寝。”
    “现在不算找茬了!”郑长荣把那工作簿扔在了桌子上,好让所有人都看看,范海林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郝卫华瞄了眼直接怒了:“呦呵,胆子不小,居然想弄死咱们团长?怪不得你今晚要调岗,难不成你知道了鬼子要偷袭,你故意的!”
    郝卫华一把揪住了范海林的衣领子,阮娇娇赶紧扑上来拦在了中间:“你乱咬什么,他不过是对团长有怨言发发牢骚罢了,我就不信你们平时没在背后诋毁过团长?再说了,调岗为的是跟我去见家长,不信你们找我爸问去!”
    “死鸭子嘴硬是没用的,这工作簿我们没收了,你跟你老子讲去吧。”郝卫华招了招手,带人把范海林押走关禁闭。
    至于阮娇娇,则被客客气气地请到指挥部,让这些婶子看着她,等她老子派人来谈。
    孟恬恬一直在外头围观,见阮娇娇被一堆人指指点点却百口莫辩,还挺解恨的。
    她故意挽着张娟走开了几步,这会儿装作终于把人找到了,跑到了招待所门口:“张婶儿,我找到娟儿姐姐了。呦,这个漂亮姐姐怎么了,怎么衣衫不整的。”
    张婶儿跟她唱双簧呢,故意欲言又止的:“大半夜的跟男人……总之,你别学她就好。这阵子我让华儿天天去陪你,你赶紧跟华儿回去休息吧。”
    说着,张婶儿叫上张娟,跟她们一起去看着阮娇娇。
    直到这时阮娇娇这才知道郑长荣压根没有住在小木屋那里。
    她怀疑自己被郑长荣算计了,可郑长荣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的呢?她猛地抬头,看向了唯一没被算计进去的张娟,瞬间就怀疑起她来了。
    张娟却不看她,而是搂着张婶儿嘤嘤的哭,说自己再也不会做傻事了,一定要好好活着,气死那个抢走她男人的狐狸精。
    阮娇娇气得花容失色,想理论几句,却被这群妇女“护送”着,在指挥部的办公室里干熬了一晚上。
    这边孟恬恬终于反将一军,成功把事情解决了,便打着哈欠往回走,张华陪着她,郑长荣回大宿舍。
    在桥头分别时,郑长荣忽然折回来喊住了她:“你那黄裙子落我那儿了,明天你先穿另外一条,我跑完操就给你送过去。”
    “好。”孟恬恬这会儿看他的心态不一样了。
    之前她还只是想着郑团长人不错,有担当有勇气有谋略有样貌,可以处对象看看。
    要是处得好了,可以再谈婚论嫁。
    而现在,从解密主线里得知他俩本来就是该是一对,她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低着头,满脸云霞乱飞,得亏现在是晚上,不然指定被人看穿她的心慌意乱。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便傻乐着挽住张华的胳膊,一溜烟跑了。
    郑长荣静静地看着这姑娘像个兔子似的跑没了影子,心里有点淡淡的惆怅。
    一想到她今天为了救张娟还跟蔡兵认识了,就觉得心里发慌,发酸,还有点隐隐作痛。
    蔡兵道貌岸然的,骗小姑娘一套一套的,他得赶紧联系上孟少阳,把谈对象的事定下来。
    免得蔡兵趁他不在的时候对小胖妞下手。
    他这快三十的人了,第一次为了一个姑娘担惊受怕,回到宿舍捏着脖子上的怀表,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快亮时,他忽然坐了起来,他也是无意中打开的怀表,这会儿里面掉出来一张合影,他捡起来一看,忽然愣住了。
    画面上是一家五口的合照。
    夫妻居中站立,妻子戴着眼镜,看着像是个知识分子,不过她的脸上有一滴污渍,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
    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因为侧对着镜头,也看不清五官,只露出右侧耳后根的一颗朱砂痣。
    旁边的男人看着装是个军官,但可能是怀表掉海里进水了,所以他的五官也模糊了,认不出来是谁。他将手搭在妻子的身上,姿势亲昵。
    夫妻俩身边还一左一右站着一双年纪相仿的儿女。
    儿子表情冷漠一脸的严肃,女儿的眉眼不知道像不像妈,但可以肯定的是,与孟恬恬有七八分相似。
    难不成这是小胖妞家的照片?那个小婴儿就是她?
    郑长荣想到交战时发生的那一幕,顿时睡意全无,早上跑完操,便买了早饭和机油,拿上怀表和照片,一路小跑着往小木屋赶来。
    第11章 第11章她跟你很像
    孟恬恬正打着哈欠在院子里浇花喂鸡。
    昨天晚上她没睡好,满脑子都在想什么真千金什么抱错,尤其是狗蛋儿问她“你爸妈为什么不要你你想过吗”,她便彻底睡不安生了。
    翻来覆去都在问自己,是啊为什么爸妈不要她呢?
    其实她以前问过姥姥,但姥姥每次都反问她:“怎么,你嫌弃姥姥对你不好吗?姥姥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的,你这个小丫头,再这么问姥姥可就伤心了。”
    她从小跟着姥姥长大,自然不想姥姥伤心,慢慢的也就不问了。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重新盘踞在了她的脑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早上起来,她还问了问张华:“华儿姐,你身边有人家把孩子抱错吗?”
    张华回道:“没有啊,咱农村人都在自己家里找接生婆生,怎么可能抱错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恬恬更迷茫了,难不成她不是农村的?可她一直都在农村长大的啊。
    所以她对郑长荣的院子才会感到特别亲切,这里就跟寻常人家的农家小院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干净,整齐,处处透着主人的细心和温柔。
    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好看又好闻的花草啊,好多她都不认得呢。
    正想着心事呢,身后传来了郑长荣的声音:“我给你带了老爸茶和大包,估计你没吃过,尝尝。”
    “哦,谢谢,多少钱。”孟恬恬把东西接过来,转身想去屋里拿钱。
    郑长荣让她别折腾了赶紧趁热吃吧,随后把怀表和照片一起还给了她:“给你,这是你的全家福吗?”
    孟恬恬正啃着大包,闻言把照片接了过来,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啊,我爸是毛巾厂的职工,根本不是军官,我妈是糖厂的,不戴眼镜。我倒是有几个哥哥姐姐,虽然没见过他们,不过姥姥给我看过他们的照片,都不长这样。”
    “可是这个女孩跟你很像。”郑长荣指了指右边的那个小姑娘。
    孟恬恬仔细看了看:“是挺像的,可能是巧合吧,我真的没见过他们。”
    郑长荣一头雾水:“那这个怀表是你的吗?你知道不知道,这东西昨天帮我挡了一次爆炸的冲击波和三发从背后偷袭子弹?你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个东西?”
    郑长荣昨天的计划虽然还算缜密,可天上毕竟没有月亮,混战之中难免误伤,是这枚怀表保护了他带的那支小队,挡住了鬼子从海上偷袭的炮弹。
    所以他能活着回来,完全是托孟恬恬的福。
    他真的很想弄清楚,这怀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孟恬恬实在躲不过去了,干脆满嘴跑火车:“这怀表是我做梦梦到的,梦里有个人跟我说,它可以保护我在意的人,所以就找来给你用了,你要是不需要了,你那就还给我吧。”
    郑长荣狐疑地看着她,耳根子因为那句“在意的人”而隐隐发烫,他忽然不想给她了:“我想留着,我问你买吧。”
    “不用不用,你留着吧,我要来也没用,我就是怕你一直追着我问。”孟恬恬心虚,声音越说越小,干脆不看他了。
    郑长荣还是进屋拿了两百块给她,还有米面粮油布匹茶叶之类的票:“白天去岛上转转,买点想要的东西。好了,我去给你做裙子。”
    说着便拿上刚买的机油,捣鼓缝纫机去了。
    不一会屋里就传出车针走线的声音。
    不过吃饭的这点时间也做不完,郑长荣只忙了一会就走了,照片也带着,他总觉得这照片上的女孩在哪见过,好像是谢师长的二女儿?
    他有阵子没见过她了,回头有机会问问。
    临走时喊住了孟恬恬:“电话你哥接不到,不如发电报吧,等他出完任务回基地正好可以看到。”
    “好啊,你帮我发吧。”孟恬恬一想到昨晚那个约定就挺难为情的,也不说发什么,扭扭捏捏的,背过身去啃着满是馅儿的大包。
    郑长荣看到她这矫情的劲儿,嘴角不觉扬起一个弧度。
    到了院门口才问:“我就发:【表哥我跟郑团长处对象了】这几个字,行吗?”
    孟恬恬咬着大包的皮,傻笑着不说话。
    郑长荣只当她是默认了,转身忙去了,中午带了饭菜给她,吃完继续当他的裁缝去。
    晚上再来时,把裙子锁了边,现做了几个盘扣,再一一缝在领口,最后掸了掸裙子上的碎线头,站起来拿在手里抖了抖。
    他看着正在院子里追着小鸡跑的孟恬恬:“裙子好了,进来试试。”
    孟恬恬见过姥姥做衣服,因为没有缝纫机,加上姥姥年纪大了眼睛不好,做一件衣服起码要一个礼拜。
    所以郑长荣这么快就把裙子做好了,她还挺意外的。
    她把喂小鸡的食盆放下,洗了把手才进来。
    这一看,傻眼了,赶紧甩了甩手上的水,怕弄湿了新裙子,又在身上擦了擦,这才伸出双手,抚摸着这线条流畅造型独特的小裙子。
    裙子用的是的确良料子,所以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嫩绿的底色偏淡,给人一种清爽不俗的感觉,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丰富了色彩的同时,给人一种置身花海肆意绽放的感觉,实在是叫人心情愉悦。
    款式她看不明白,原谅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她只知道,领口往下是五枚盘扣,清一色的湖水蓝,像是五只蝴蝶停在荷塘里亲吻夏日。
    上窄下宽的流线型,可以看出腰线偏高,可能是知道她有小肚子,这样可以遮肉,下摆则蓬松开,做成了百褶裙的样式,原地转个圈,必然会绽放成最独特的一朵娇花。
    至于袖子,则做成了微喇的形状,可以很好的遮掩她手腕上的肉肉。
    裙子整体很长,孟恬恬比划了一下,刚好到脚踝那里,遮得倒是严严实实的。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一时词穷,只会笨拙地赞美道:“好漂亮啊!”
    夸完裙子,再夸人,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眼中满满都是欢喜和雀跃,兴奋道:“长荣哥哥,你这双手怎么这么巧啊!”
    忽然被小胖妞换了个称呼,郑长荣有些愣神,直到小胖妞又喊了一声:“长荣哥哥,你这都跟谁学的啊?你简直太厉害了!”
    郑长荣耳根子发烫,默默把视线移开,看向了门外的夜色:“跟我爷爷学的。”
    孟恬恬高兴坏了,她记得东屋有镜子,便一蹦一跳进去了,关上门,美滋滋地准备换上新裙子。
    可是穿的时候她犯难了,她以为跟身上的这件水桶裙一样直接套头就行了,结果……
    她不敢硬拽,只得求助这位裁缝团长:“长荣哥哥,怎么穿啊,我套头卡住了。”
    郑长荣不好跟进来,只在外面提醒道:“穿的时候先把盘扣解开,可以直接从下面往上套。”
    孟恬恬恍然大悟,赶紧试了试他的法子,居然真的可以哎!
    就是胸有点勒,盘扣绷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最后还是把裙子换回了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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