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生摇摇头,有也不想说。
他觉得妈妈太忙了,这两年都没怎么陪过他们。
可是爸爸说了,医生就是这样的,医生要救死扶伤,肯定会牺牲照顾家庭的时间。
花生是大哥哥,当然要比弟弟妹妹更成熟一些,不能跟妈妈闹情绪。
所以哪怕妈妈现在问他,他也不想说。
霍恬恬有些无奈,只好让他坐下,自己在旁边搂着孩子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跟妈妈说的?嗯?你可是第一个叫我妈妈的孩子啊,别跟妈妈那么见外嘛。来,说说。”
真的可以说吗?
花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不想让妈妈太辛苦,在医院那么忙,还要每天抽空陪他们,好像一点都不实际。
不提了吧,回头妈妈会更辛苦的。
霍恬恬最终只得无奈地看着孩子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等郑长荣回来,她问了问。
郑长荣笑笑:“没事儿,男孩子嘛,有些话确实不适合跟妈妈说的,回头我问问他。”
“是不是你说他们什么了?”霍恬恬总觉得是郑长荣起了反作用,“你是不是叫他们不要烦我,不要跟我提要求?他们是长大了,可他们才七岁啊。为什么不能跟我提要求呢?”
“提了你忙得过来吗?”郑长荣也是好意,“你就别管了,男孩子本来就要学会独立自主,少依赖他人,这有什么的。”
“我不觉得想要妈妈陪陪自己就是依赖他人。你别总是给他们灌输这种思想,回头孩子跟我生分了,我就高兴了?”霍恬恬捶了他一拳头。
她看出来了,孩子是很依恋她的,只是自控力太强了,干脆憋着。
她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也没事,明天开始我尽量早点回来。再忙,也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第468章 第468章风雨里的小小鸟(二更)
霍恬恬给自己规定了一个时间, 再晚不超过晚上七点半回来。
但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有时候明明可以走了,临时过来一个孕妇, 只好把时间推后。
如果只是常规孕检还好, 要是碰上接生, 那就没办法了, 能在孩子睡觉之前到家都是好的, 遇到一些死活不开宫口的初产妇,还得陪着耗下去,毕竟催产的汤药需要时间才能见效, 所以她一周下来,大概只有两三天可以早点回来。
日子久了, 内心不免愧疚起来。
这样真的好吗, 为了救死扶伤, 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被冷落了?
可是天底下的医生, 谁不是这样呢。
只能把有限的时间,都用来好好陪伴孩子了。
为此, 她几乎没有了任何的休闲娱乐时间, 每天除了看书学习写论文, 就是去医院查房接诊接生,回到家, 则是陪孩子陪丈夫,最后留给自己的时间等于零。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唯一可以发泄的机会, 就是跟郑长荣腻歪。
好在这个男人总是精力充沛,她再怎么闹, 他也能奉陪到底。
这天早上醒来,睁开眼, 发现外面在下大雨。
霍恬恬不想起床了,赖在郑长荣怀里:“我今天请一天假好了,我好累。”
“嗯,今天端午节,本来也是有假的嘛。”郑长荣怀疑她过傻了,怎么连今天休假都忘了。
霍恬恬还真忘了,总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今天她要好好赖个床:“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我在家里陪你们。”郑长荣看了看时间,才五点,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睡到自然醒,孩子们在家,有我呢。”
“好。”霍恬恬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
孩子们都吃过午饭了,两个儿子正坐在窗口的课桌前写作业,两个闺女则围着爸爸坐着,看他在那飞针走线的,给她们的衣服绣名字。
荔枝坐得近一些,满是好奇地看着爸爸:“可以让我试试吗爸爸。”
“不可以,荔枝太小了,会伤到自己的,等荔枝大一点再学。”郑长荣拒绝了孩子的要求。
荔枝叹了口气:“好吧。那爸爸会织毛衣吗?我看隔壁的伯伯会。”
荔枝想起七号院的那个伯伯,总是忍不住好奇,经常看到他架着两根大棒针在那织毛衣,不知道织给谁的,海岛上很热,根本不用穿那个。
郑长荣倒是知道一点,那是于杰的爱人,跟魏通差不多,为了家庭牺牲了不少,不过那是个乐天派,惯会排解寂寞,便隔三差五给老家那边的爹妈织毛衣寄过去。
他还会用钩针钩毛线鞋和小玩具呢,郑长荣打算抽空跟他学学,学会了弄几个小玩意给孩子玩,挺好的。
郑长荣点点头:“会一点,不过爸爸只会平针,也只会一个花纹,等荔枝想学的时候,爸爸去找隔壁的伯伯问问好不好?”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反正妈妈在睡觉。”荔枝一听可以跟爸爸一起学,立马来了精神。
可是樱桃却摇了摇头:“下雨呢姐姐,不去了吧,妈妈醒了。”
“醒了吗?”荔枝转身,发现妈妈闭着眼睛呢,“没有哎桃桃,走吧,我们跟爸爸一起去。”
樱桃回头看了眼,好奇怪,刚才她明明在镜子里看到妈妈醒了。
她好奇地凑到床前,趴在床小声道:“妈妈,我看到你啦,别装啦。”
霍恬恬一把将这小东西捞到怀里,摁在怀里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儿:“嗯,醒了,被你发现啦,我家樱桃眼神真好。”
“妈妈你亲亲我,不要蹭蹭。”樱桃黏糊糊地凑了上来,却叫霍恬恬推开了。
“不要,妈妈没刷牙,臭臭。等一下,妈妈马上来。”霍恬恬赶紧跳下床,刷牙洗脸去了。
难得在家,她才不想让自己在孩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当然要刷干净牙齿,洗干净脸,美美的再去亲亲。
回到屋里,她把四个孩子挨个亲了一遍。
儿子大了,就只亲额头,女儿随便亲,亲额头亲脸蛋儿亲鼻子亲小爪爪。
“啊,好可爱的小爪爪,让妈妈咬一口吧,妈妈饿了。”她握着樱桃的爪子,逗孩子玩儿。
樱桃咯咯咯地笑着,靠在妈妈怀里:“你咬啊,你咬,我不怕疼的,真的。”
“不要了,舍不得,还是吃姐姐的爪爪吧。”霍恬恬又换了个女儿去啃。
荔枝也笑,还趁着妈妈舍不得的空档,故意也咬了妈妈的手背一口:“好啦,我吃了,妈妈你也吃吧。”
“哇,荔枝偷袭妈妈,小坏蛋,妈妈咬你咯。”霍恬恬“狠狠”咬了一口,两个孩子笑成了小傻瓜。
玉米羡慕死了,跑过来伸出黑黢黢的爪子:“妈妈妈妈,还有我呢。”
当妈的嫌弃地撇撇嘴:“你掏烟囱了,爪子这么黑?”
“嘿嘿,我削铅笔了。”玉米大大咧咧的,赶紧去卫生间洗手。
花生则背对着妈妈,依旧在写作业。
装得很淡定很不在乎,其实新写的一行算式都歪了。
霍恬恬瞧着这小子真会装,便凑过来,故意挠了挠他的痒痒肉:“花生不想让妈妈咬爪爪吗?是不是嫌弃妈妈幼稚呀?”
“嗯,太幼稚了。”花生嘴硬,下一个字更歪了。
霍恬恬凑过去,抓住他的左手咬了一口:“啊呜,花生的爪爪也好吃。”
“妈!”花生难为情了,赶紧把手抽回去,等妈妈起身让开了,他却偷偷趴在本子上乐。
郑长荣把这小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跟霍恬恬嘀咕挑了挑眉,张开嘴不发声,说了句:这小子在偷着乐呢。
霍恬恬当然知道,但她不想点破,便继续逗两个闺女去了。
闹腾了一会儿,玉米终于洗完爪子回来了,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妈妈爸爸,院子里掉下来一窝鸟蛋,还有毛茸茸的小鸟在动。”
“真的假的?”樱桃赶紧起身,跑出去看看。
荔枝则拉着爸爸的手一起跟上去,剩下妈妈,留给哥哥吧。
一家六口全都出来了,凑到阳台那里往下看,果然有一窝鸟蛋被风刮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鸟的,蛋壳落地全都碎了,好几个里面一半是蛋一半是没孵化完全的小鸟,只有一只蛋,里面的小鸟差不多孵化完全了,正在雨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霍恬恬赶紧打着雨伞下楼:“长荣你扶着点孩子们,楼梯滑。”
“知道。”郑长荣一手牵着一个闺女,再叫闺女一人牵着一个哥哥,一长串地走了下来。
霍恬恬蹲在那里,检查了一下最后这只能动的鸟:“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救活,我试试吧。”
郑长荣本想让孩子们在一楼走廊那里等着,可他们好奇心太强了,连伞都不打,直接一哄而上围在了妈妈跟前。
当爹的无奈,只好也不打伞了,一家子全都淋个痛快,反正天热,冲个澡就好了。
霍恬恬看他过来,便把雨伞递给他,双手捧起泥水里的幼鸟,视线顺势落在那只摔裂的鸟窝上,发现了一根蓝色的羽毛,等她把幼鸟托在手心里后,便把那只羽毛也捡了回去。
郑长荣赶紧叫上孩子们一起上楼。
到了楼上,用温水把鸟身上的泥浆冲冲,随后便找了个干净的筐子,又去楼下厨房弄了点干草垫了进去。
怎么喂养成了问题,霍恬恬甚至连它的物种都分不清楚,只好问她老妈。
霍齐家正在广州那边帮张娟带孩子,收到系统的消息看了眼,抽空给她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这是海南蓝仙鹟,大院附近是有厚壳树吗?怎么跑你们院子里去了?”霍齐家还挺好奇的,这种鸟一般住在山林里,喜欢厚壳树,怎么会跑大院那边呢。
霍恬恬大概明白了:“大院外面新建了一处小公园,那里确实有厚壳树,应该是风太大了吹过来的,怎么喂啊妈,找点麦麸和稻糠,跟喂鸡那样喂行吗?”
“估计不行,这种鸟吃甲虫,象虫,还有鳞翅目的幼虫或者蚂蚁。你随便喂喂吧,救不活算了。”霍齐家也是没办法,大自然有它自身的规律,这种大风大雨里吹过来摔下来的,真的回天无力。
霍恬恬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这些虫子,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樱桃:“知道哪里有蚂蚁吗?最好是有白花花的蚁后,可以喂给小鸟吃。”
“我知道!”樱桃很是激动,眼睛里都闪着小星星。
“那等会雨停了你带妈妈去找找看。”霍恬恬笑着把小鸟放下,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郑长荣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粽子:“有咸蛋黄的,咸肉的,还有素粽,蘸白糖吃的,你喜欢吃哪种?”
“咸肉和咸蛋黄的吧。”霍恬恬每天很辛苦,消耗大,就要多吃点。
蛋黄和肉比较适合补充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