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羡盘腿坐在地毯上,身子前倾,姿势别扭的对着镜子化妆,听卢思缈汇报她的初夜。
眼线笔顺着眼尾走势勾出完美一撇,她拧过身子,手指爬上卢思缈的小腹:“这里吗?”
“什么这里那里的。”卢思缈抓着她的手去更下面:“不就是逼吗。”
应羡飞快将手夺回,卢思缈的词汇量是她望尘莫及的,越是有人旁听,她言辞越露骨:“就是口交,舔逼。”
“差不多得了,能不能考虑一下在场处女的感受。”应羡脸上铺过腮红,帮她盖住真实颜色,耳朵却藏不住事。
卢思缈哼笑:“那你快点加入我啊。”
她又极尽详细的描绘了一番施荣的鸡巴如何雄伟,如何天赋异禀,让她只是疼了一下,就爽的不知东西南北。
卢思缈说得天花乱坠,应羡只注意到一处关键:“怎么还疼了一下。”
“只有刚开始那一会好嘛!”
“那我也受不了。”应羡皱皱鼻子:“疼到我了就给我滚。”
“那你去找个三厘米的,保证你无痛破处。”
应羡比较了一下疼和没感觉,她还是比较接受后者:“那也比太大了疼得要死好。”
“那你可不愁上床对象了,鸡巴大的不好找,又短又细满地跑。以后我们分工睡男人,你负责睡小的,我负责睡大的。”
应羡捏起一支口红:“可是你怎么知道你睡得是大是小,万一到了床上才发现他就这么点呢。”
“我长了眼睛的好么。”卢思缈点了点她那一双杏眼:“裸眼鉴鸡5.0,有的男的不用脱裤子,看一眼就知道他鸡巴一定很大。”
“我为什么看不出来?”
“你能看得出就怪了,真怕男的硬了骗你是水瓶掉进裆里你都会信。”
应羡让她滚蛋,又让她展开讲讲,什么样的男的“看一眼就知道他一定很大”。
“这个只能意会。”卢思缈轻笑:“你要真想知道,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她贴到应羡耳边:“我举个例子,你不准生气。”
应羡警惕道:“你先说。”
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卢思缈压低声音,怕冒犯空气一样:“嗯,就比如,你爸爸这种,看起来就.......”
话没讲完,应羡两手刷地抬起来,捂住耳朵尖叫:“卢思缈你要死了你这个贱人你爸才鸡巴大!”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卢思缈笑倒在地,逗应羡太好玩了,她继续道:“但是吧,你爸,你爸他比较,特别……”
应羡恼羞成怒,拾起枕头砸她:“你别说——”
“你爸气质有点阳痿耶。”
卢思缈边躲边笑:“一种鸡巴很大但没什么卵用的感觉。”
“你完蛋了卢思缈。”
应羡脑子里自动把她爸和阳痿一词对上号,结果好像不怎么违和,没绷住也笑了:“我要回去告家长。”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我再换一个例子——”
她贼兮兮地凑过来:“廖铭扬的下面看起来也很大耶。”
应羡立刻明白她打算说什么,飞了她一个白眼。
“那你怎么不把他也收了,两兄弟一起伺候你?”
廖铭扬是施荣的远房表兄,和她们一同出来玩过几次,应羡自我感觉和对方只是泛泛之交,但对方显然对她有多余的情感。
“不要挑拨我和施荣的感情。”卢思缈话锋一转,对准应羡:“你们两个倒是挺配的。”
“除了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还有哪里配了?”
卢思缈无语,一说到男女问题,应羡就油盐不进,她懒得拐弯抹角,干脆道:“廖铭扬喜欢你。”
“我又不瞎。”
应羡横过眉刷扫了扫眉尾,漫不经心道:“他喜欢就喜欢吧,我也没拦着他。”
好高贵哦,卢思缈忍不住笑:“我是看你都饥渴到来听我谈初夜了,好心给你推荐优质资源好吗。”
“你才饥渴,我是为了满足你的倾诉欲才过来的。”
卢思缈笑她嘴比鸡巴还硬。
应羡觉得自己很诚实,性爱这东西有点像餐桌上她够不着的一道菜,但周围的人大多尝过,评价五花八门,众说纷纭,说得她也心生好奇,但又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吃它特意起身,反正总有一天会转到她面前。
托她爸爸的福,自出生到现在这不短不长的17年里,应羡几乎没什么想要却不能得到的东西,如果她爸爸给不了她,那世界上应该也没什么人能办到。但是一码归一码,就算神通广大如亲爱的父亲大人,也没办法告诉自己的女儿做爱是什么滋味。
好在她身体的胃口不大,偶尔自慰也能将它喂饱,应羡也就懒得在这事上多费精神。
“廖铭扬长得很帅啊,人也很好,你又不讨厌他,为什么不试着date一下?”
卢思缈还在她耳边游说,应羡充耳不闻:“他很帅吗?也没有吧。”
她的评价不太公正,但谁让应羡成天对着她爸那张脸,她小姨是开娱乐公司的,应羡随便过个生日就能请来最红的男团围着她唱生日歌。
她的世界不缺男色,审美阈值也被迫拉得很高。
“我不讨厌他,但也没有别的感觉,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跟他约会。”
卢思缈想说约会只是一种可能性的尝试,反正应羡的生活里也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没必要把一个恋爱的机会拒之门外。
但应羡不会同意这一点,她的世界有一种孩子气的非黑即白,不知道人和人的关系是充满变动的,现在不喜欢,很有可能将来会爱上。
就应羡这个不开窍的样子,廖铭扬还是早点死心吧。
她叉开五指,慢慢梳理应羡那一尾浓黑长发:“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可是你上一次有喜欢的人还是在小学,这也空窗太久了。”
应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绝大部分男生都很无聊,像说明书一样乏味,看一眼就够她受的了;而比起他们其他种种令人不齿的德行,无聊简直都算得上是个优点了。
应羡把她认识的异性想了个来回,发现这个世界上她不信任除了她爸以外的第二个男人。
而且她对恋爱的要求又异常刁钻——因为长相或者觉得可爱就随便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非ta不可,等兴趣消磨殆尽后自然而然的厌倦,分手,再投入到下一段恋情,循环往复——这种恋爱模式不是她想要的。
她对恋爱抱有可笑的幻想,想明确的知道她是对方的唯一,他一定要很迷恋她,没有她他会宁愿去死。
而她当然也愿意这样爱他,除了不能为他去死,毕竟她以后还要给她爸爸养老的。
总之,如果不是爱到这种地步,她不明白恋爱有什么非谈不可的必要。但现实中不存在谁为谁死的剧本,恋爱脑也只会遭人笑话。二十一世纪,这种爱情观未免太古典了。
这种话说出来只会惹卢思缈这个现实主义嘲笑,她敷衍道:“这不是要看眼缘的么,顺其自然吧,说不定我今晚就在路上撞见一个喜欢的。”
应羡旋出口红,在唇上潦草的抹了两笔肉桂色,对镜自照,觉得今天的妆容也非常完美。
她想好了,如果这辈子都遇不见她想要的人,她就和她爸两条光棍抱团取暖一辈子吧,就像现在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