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不解:“重金属?”
萧闲想了想,组织措辞:“微毒,多吃容易引起身体不适。”
“一般人一年也吃不上几回鸡。”楚三说完,夹了鸡腿下来,三两口就把鸡腿咬成了一块骨头。
萧闲想起之前遇到的蜡黄蜡黄的人们,心里也挺唏嘘的,也是,对那些人来说别说是鸡头,有机会吃鸡,可能连淋巴也不会放过。
楚三吃得很快,几乎两三秒一口,两人聊完没多会儿,楚三就放下了筷子。
见状萧闲,心里有心想说些事,却见楚三端了一个大大的木碗过来。
萧闲疑惑,然后楚三说:“喝药了。”
被放置了好一会儿的黑药水已经温了,楚三过来就抬住他脖子,语重心长:“长痛不如短痛,药味苦,你就快些喝了。”
然后木碗递到嘴边,毫无防备的,一碗苦涩的药就进了嘴里,喝得萧闲脸色也跟苦瓜似的!
好在楚三还有点良心,又端来了一碗清亮的黄汤来,道:“喝点鸡汤润润口。”
只是鸡汤表面浮的厚厚的黄色鸡油让这碗汤卖相大打折扣。
一般病人吃这么油腥肯定是不行的,但对萧闲这偏偏也不算啥,他更没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好意。
于是就任由萧闲灌了满口的鸡汤。
第一口,萧闲就后悔了,无比无比的后悔,好难吃!
为什么汤也能这么难喝!
浓重的鸡的腥臊味儿,臊得萧闲几欲作呕,然而可怕的是,楚三喂着他的动作压根没停,在萧闲痛苦的表情中,将一整碗给他灌了进去!
灌完楚三还瞅着他的痛苦面具很不理解:“这汤味道确实差些,也不至于…这样吧?”
就好像吃了屎一样的痛苦?
“水…”萧闲想到什么追加了句:“要清水!”
救命难喝过头了!
楚三出门去打水去了。
萧闲想到对方刚才面无表情的吃相,竟然还能保持端庄斯文!
嘶!太狠了!
又想起对方喂他喝汤之前说的‘长痛不如短痛’,突然就明白了对方吃饭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了!
难怪是看起来嚼都不怎么嚼就吞下去了。
也太难吃了!
楚三打了水回来给萧闲漱了口,勉强救回了一点他被狠狠伤害的心。
萧闲忍不住问:“你这鸡汤太腥了,砍杀鸡的时候那些腥臊的器官你是不是都没处理?”
楚三眉头微皱:“杀鸡不是去毛去肠,剩下的切开煮就成么?”
萧闲:“……”
只去毛肠,意思是内脏也和肉一起煮的?对方的切开煮恐怕还是清水白煮!难怪那么难吃!
回想起那口味道,萧闲又有了想呕吐的冲动。
想到日后不短的一段时日内,他可能都要喝这样的东西,萧闲不由得一激灵,不行!绝对不行!
他努力尽力平静地道:“楚小哥啊,你这处理方式不太对。”
“你说,如何处理。”楚三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有数的。
“鸡去毛后,肚子里的东西都要取出,内脏也需单处理干净后才好食用。”
“而鸡肉去头、气管、淋巴、屁股后,加葱姜花椒黄酒的去腥物,熬成一锅,煮好后放盐起锅。”
处理鸡屁股一般只去淋巴空腔,但萧闲不爱吃鸡屁股,所以处理一向是把屁股整个剔除。
楚三又问:“气管、淋巴为何?”
“气管是鸡脖子里的长管,淋巴…”萧闲想了想道:“肉里长得最丑,圆颗粒,就是圆点多的地方那肉就是淋巴。”
“这样处理的鸡肉味道就不会腥臊,如果再往汤里加入些蘑菇或山药萝卜之类的素菜,味道会更好吃些。”
这是个熬肉汤的万能公式,也是最好获取的去腥好物。
楚三若有所思,只回道:“我知道了。”
口腹的大事解决,并不是结束:“楚小哥,我还有一些事,想找你帮忙。”
“你说。”楚三。
“我枕边的盒子里是安医师给我的一百两定金。”萧闲道:“我如今不良于行,这钱还请小哥收着,用于我俩的开支,以及我以后的各项支出。”
“我们俩?”楚三有些迟疑。
萧闲毫不犹豫道:“你是我的恩人,就是把全部银钱给你,那也是应该的。”
萧闲向来不管帐,收支多少心里没数,从来只管花的,因此他补上了一句:“如果花完了差钱,你再跟我讲。”
这么说完,楚三倒也不推诿什么,只道:“那我便替你收着。”
楚三拿了木匣,萧闲又道:“另外,我想请你帮我找这里的猎户,请他上山时,顺便找找有没有同样像我一样身上被大面积烧伤的人。”
“那人是我入山前请的打手,运气不好和我一起被雷劈到了。”萧闲顿了顿,突然想到楚三似乎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他怎么受伤的?
“呃,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怎么受伤的?”
楚三点头。
萧闲有些讶异地问:“你怎么也不问我?”
不怕遇上的是得罪权贵的么?
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他也能放心搁在家里,心也真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