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凤池月很弱这个念头后,她便到处搜罗道册,甚至顶着被凤凰们围殴的风险,找了些适合凤池月修炼的功法。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到了最后总算是学了几门神通,至少这个时候参与天兵选拔不会被人痛斥了。但也只是如此,想要打烂太上宫的炼丹炉,那怎么可能?在自己炼丹和打上太上宫中,前者才是上选吧?
是谁发的消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抹黑凤池月?静德仙君都是几千岁的人了,怎么还干这种下作的诬赖事情?他们怎么能欺负凤池月,欺负她的师妹?愤怒在心中膨胀,有那么一瞬间,明见素想要抛开修罗城,直接回天庭去!可一想到过去遭受的苦和委屈,一想到凤池月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又将火气强压了下来。有明玉衡在,她会帮忙周旋一二的。不过是太上宫向师妹泼点脏水,根本用不着她来操心。她不能忘记了飞升前的大誓愿,她飞升是为了享福的。三百多年了,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怎么能因为一个小没良心的功亏一篑?!
太上宫中。
静德仙君满连阴郁之色,眼前破碎的大殿已经在大法力下恢复如初,可他越想越愤怒,怎么都无法咽下这口气。他生来便是仙人,自五百年前在一众同门中胜出,执掌太上宫,谁见了他不赔个笑脸?不尊称一声“仙君”?谁敢在太上宫中闹事?
凤池月!该死的凤池月!静德仙君心中恨火燃烧,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中。他骤然间站起身,招出了仙车来,直接往天庭正中心的紫极宫青君殿中去,那儿正是帝女初意的洞府。
此刻的初意已经得到了太上宫的消息,一双美目中浮动的是狐疑之色。就凤池月那德行能打翻太上宫的丹炉?不会是太上宫的人胡编乱造的吧。
“殿下,静德仙君来了。”传话的侍女轻悄悄地说道。
初意抬起了玉如意拨了拨珠帘,听着一串窸窣的响动,漫不经心道:“就说我闭关了。”
侍女犹疑了片刻,又说:“太上宫断了东阿山的丹药,是替您出气呢。”
初意眼神微冷,寒声道:“我需要他们替我出气吗?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该见。”她要是替静德仙君出头,那不是坐实了“苛待凤池月”的传言?到时候仙官以及散仙们会如何看待她这个帝女?她是与凤池月有矛盾,可也不会用一些诡谲的计俩。不算是吵架还是斗法,都要堂堂正正、面对面地进行。
吃了个闭门羹的静德仙君越发窝火,视线在偌大的宫殿中流连,一个冲动,转向了天帝所在的紫极殿告状。
仙音缭绕,如天籁不绝于耳。天渊正与仙官们观赏着歌舞呢,乍听得静德仙君有事来告,眉头倏地一皱。片刻后,他一挥手命殿中奏乐起舞的仙官们退了下去,理了理衣襟、玉冠,这才让人放了静德仙君进来。日日流连于笙歌之中的天帝并不知道太上宫的大动静,听着静德仙君那带着几分委屈的语调,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等天帝询问,便有人大声嚷嚷道:“静德道友说的是谁?东阿主的师妹?那只好吃懒做被驱逐出族群的小凤凰?”这话才落下,便是一阵哄笑声。没等静德仙君张嘴,又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静德道友吃了酒了吗?尽在这说些胡话?你若是说东阿主劈了太上宫,我等还能相信一二,可那位——呵呵呵呵。”
“听说太上宫无端停了东阿山的丹药,这会儿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省得落人口实了?”一道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泛着点点的寒意。静德仙君抬眸一看,发现说话的正是持着酒杯的北辰主明玉衡。明玉衡与明见素都是凡间飞升上来的,两人私交甚笃,此刻会帮凤池月说话,也是情理之中。
静德仙君没理会明玉衡的话,朝着天帝一拜道:“请帝君明鉴。”
天渊摩挲着酒盏,轻咳了一声道,“东阿主是天庭的功臣,静德,你此举恐怕让人心寒啊。”
静德仙君:“……”他被凤池月教训了一通,身上的筋骨此刻还叫着疼,连灵丹妙药都无法缓解一二。结果他的一番痛斥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隐隐察觉到众仙官的眼神有些奇怪,似藏着戏谑,想看他的笑话。他怎么能落到这地步?!垂在袖中的双手握成了拳,他猛地抬起头看天帝:“帝君不信我?”
天渊别开视线。
明玉衡轻笑了一声,道:“静德道友莫不是糊涂了?”
静德仙君气得不轻,正待反驳,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静德。”
静德仙君身躯骤然一僵,他缓缓地抬起头,从那缭绕的仙云中找到了自己恩师司禄星君的身影。恩师面色沉凝,冷冽的视线中已经夹杂着很多的不满,他再说下去,丢的是恩师的脸。就算有再多的不甘,静德仙君也只能咬了咬唇,强行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