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
那些应
该堆成山的残肢和尸体,到底去哪里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白大褂老实回答。
“嗯?”素凉薄手里的电锯逼近,几乎贴着他的脸擦过去,在他脖子的大动脉反复试探。
“饶命啊!放过我!”白大褂快要崩溃,大声回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每次处理完毕,上级会来处理室拿走垃圾……呃……那些小孩的断手断脚。然后他把东西带出去,交到负责收集的人手里,后来就没有人知道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说完,他下身控制不住抖动,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充斥整个处理室。
屠夫竟然硬生生吓尿了。
素凉薄嫌恶心,退后好几步。手中的电锯划过白大褂的脸,把他的胡子连着皮肤刮下来一层,半张脸立刻变得血肉淋漓。
“啊。”手滑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素凉薄没有愧疚之心地想。
“啊!”白大褂发出杀猪般惨叫声,又在素凉薄威胁的眼神中,咬咬牙忍下来。
“够了。”素凉薄估摸从他嘴里问不出更多消息,索性扔下电锯,掏出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每根手指。
这里的东西,他稍微碰一下,就觉得脏得要死。这双手要不是自己的,他恐怕得当场丢掉。
回家以后,至少要洗手十遍。
“去向你的上级复命,就说已经处理过了,继续接下来的流程。”素凉薄大发慈悲,暂时放他离开。
“可是……”屠夫看向素凉薄完好的四肢。
没有完成处理生胚的任务,屠夫没办法向上级交差。等会上级过来收集残肢,他也很难糊弄过去。
素凉薄似笑非笑看向他,“你倒是挺敬业。想割掉手还是脚呢?”
“不、不敢!”白大褂脸上还带着血,哪还敢有这种想法?
他慌忙从手术床上栽下来,连滚带爬离开处理室,去找上级汇报。
至于上级等会儿过来收集残肢,大不了他从哪个同事身上拆一条腿,勉强也算交差了。
同事:你自己没腿吗?
白大褂挣脱束缚,跌跌撞撞离开后。肮脏的处理室重归寂静,一道声音从通讯器传出来。
“素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素凉薄回复,“大鱼还没有消息呢。难得我亲自来一趟,要给他们制造一点惊喜。”
至于他们觉不觉得‘惊喜’,关素凉薄屁事?
.
自从屠夫进入处理室之后,那扇门照旧被关起来。
留在外面的绿大衣老张,一直心神不宁,右眼皮跳个没完。他心里不太安宁,隔三差五朝处理室那边看一眼,嘴里叼着的烟烧到嘴巴都没发现。
“怎么处理了那么久?里面不会出事了吧?”老张暗自嘀咕。
事实上,这不是老张第一次带‘生胚’回来。
虽然老张说过,他是浑浑噩噩被人骗进组织里。刚开始,对于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时间长了,就算再傻的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上级给的报酬足够优渥,工作内容简单没有技术难度。平常只需要盯着点毫无还手之力的小乞丐,也算是轻松又自在。
久而久之,老张便在安逸中,磨灭自己仅存的良心。
遇到素凉薄之前,他每天带着熟胚在繁华的街头到处流窜,逼手底下的小乞丐卖惨乞讨,疯狂榨干他们残余价值,同时物色适合做成生胚的孩子,趁他们不注意骗到基地,交到屠夫手里。
老张知道,他已经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直到素凉薄出现。
不知为何,他现在无论睁眼开始闭眼,眼前都会出现素凉薄那副全然相信自己的清澈眼眸,还有那句悲痛的‘你不怕遭报应吗’?
老张害怕遭报应,胸口传来闷闷地钝痛。
本以为消失的良心,竟然又被唤回了。
整个处理过程中,老张紧张地苍蝇搓手,叼着烟蒂在处理室门口来来回回打转。
听到处理室里面不断传来电锯声和惨叫,心脏差点提到嗓子眼。
到底多疼啊?素凉薄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小少年,竟然叫得像杀猪一样。
难道屠夫一个上头,把他手脚都给剁了?
不能够吧?
他害怕闹出这种事,还特意嘱咐下手轻点,别做得太过火,稍微意思意思做个样子就成了。
那位小少爷身子孱弱,老张真害怕他撑不过去。
——如果他出现大出血,或者什么并发症,送到医院去不知道有没有救?
老张冒出这个想法,首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们这里的孩子,就算死了也不能送去医院。
如果到了正经医疗机构,肯定登记孩子的信息,问他为什么受伤。
大医院的医生们经验丰富,一眼就能看出伤口是电锯斧头造成的。
如今是和平年代,好端端的,孩子为什么会被电锯斧头剁掉胳膊腿?
只要他们稍微留个神,再调查一下,基地的事情肯定会暴露。
素凉薄绝对不能送去医院,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