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靠近他,沾染了一身的血渍,更因为肢体接触脑海中频频浮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看不清的面容,熟悉的声音,一人轻轻缓缓地叫着他小仙君,他好似听到了炮竹的声音,听到了一拜天地的誓词,听到了那人轻轻浅浅唤他为梓瑜。
寒梓瑜惊得差点推开北逸,他不知刚才脑海中的人是谁,怎么会有那种记忆,寒梓瑜掌心凝出一层薄汗,他在衣袍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抿着唇,眼眸上挑,眉头紧锁,碎发遮住他的星眸。
“去毒谷。”
习青赶忙起身:“现在?”
寒梓瑜道:“嗯,只有毒谷能解他的毒。”
王若楠双手交织在一处,低头看着脚边师尊的影子,她不是有意要隐瞒的。
几人御剑而行,很快便来到了毒谷入口处,守谷的人竟是几名女子,穿得很是俏丽。
“你们几人为何而来?”其中一名问道。
寒梓瑜取出令牌。
那女子立马抱拳:“小女不知寒仙尊来此,多有不妥,还望仙尊勿介怀。”
“无妨。”
听得疾风之声,一瞬间眼前突然冒出一个笑眯眯的男人:“寒仙君,你可来了,我等你半月有余啊。”
“今日突然来访是为我这中毒已深的徒弟。”
王兆探了探头,看向寒梓瑜身后那娇小的王若楠:“鄙人还以为寒仙君来找我叙旧,哎,原是为徒弟而来,罢了,仙君有忙,我毒谷定帮到底。”
他查看了一下北逸的伤势,倒吸一口凉气:“摄魂毒已入五脏六腑,好在银针护住心脉,还有救,先将人抬到我的药房。”
师徒几人随着王兆走进毒谷。
到了药房王兆扯开北逸的衣服查看伤势,那些疤痕触目惊心,看着都觉得疼痛难忍:“寒光,你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好好一个弟子差点就被你抽得归西了。”
寒梓瑜站在一旁不语。
“你这人,万年不变,明明担心这小子担心得要死,还摆着一副死人脸,也就你这些徒弟受得了你。”
寒梓瑜剜了他两眼:“几年不见,你还是嘴上不饶人。”
习青尴尬地站在一旁,竟然还有人能指责他师尊,真是破天荒。
王若楠一直搅着手指,大气不敢喘。
“寒光,你说你,无妻无子,每日除了修行就是修行,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后悔吧。”王兆针针下去,北逸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解药配好了,一日两副,连服五日。”
“多谢谷主相助。”寒梓瑜抱拳道。
习青赶忙鞠躬:“多谢谷主相助。”
王若楠抬头看了自己叔叔两眼,不敢说话。
王兆哈哈大笑:“一个个跟着寒光学得都迂腐了,不过寒光你这徒弟的毒还差那么一点没解,本谷主能力有限解不了,还需”
寒梓瑜问道:“需什么?”
王兆小声道:“需床上/功夫,这是摄魂毒,我配得解药只能解大部分毒,解不了他下面的毒,如果毒入体过深很可能会断子绝孙,一辈子做不了男人该做的事。”
他声音够小,小到寒梓瑜听得一清二楚,他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
王兆惋惜道:“看这小子也不过十五六,要是日后发觉自己不行,那可真要命。”
寒梓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十五岁的少年还未完全长开,脸颊还略显稚嫩。
……
北逸醒来时已是傍晚,扭头一看,习青就在一旁守着他:“这是在哪?”
“目前在毒谷,你可算醒了,在客栈你中毒了。”
北逸冷笑,他就是要中毒给寒梓瑜看,看他会不会救他,会不会为了他来求人,可他来了,他救了他,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愉快,甚至有点难以言说的酸涩。
他怎么可能会救我呢,他那么冷血的人,不应该举着他那把破剑一剑杀了我吗。
听闻北逸醒了,王若楠急忙跑了过来:“阿逸,你醒了?”
北逸点了点头:“嗯。”
王若楠把了把他的脉:“……嗯,果然好多了,毒也解了。”
北逸冷笑着看着习青身后徐徐而来的人,他来了,迎着风和晚霞,一身白色直襟长袍,腰束莲花纹路的铜质腰带,腰间别了一块莲花纹的玉佩,衣袖处绣着莲叶的暗纹,青丝高高束起,银环紧紧锁着他一头青丝,这般看去就像仙人,不被尘世所容纳。
北逸低头良久,看着掌心处的伤,第一次在白水宫被他的离玄抽得躺了十日,掌心重伤,这一次他不顾是非黑白将他抽得半死掌心再次重伤。
“好些了吗?”
他走近了,声音不急不缓地问道。
北逸想装听不见,却还是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真想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喝他的血,剜了他的眼。
“嗯,师尊不用担心,弟子好多了。”
北逸声音略显疏离,让寒梓瑜心一冷。
习青咳嗽了两声:“师姐,你刚才还说院子有只风筝,走走,我陪你去放风筝。”
王若楠一步三回头:“啥风筝,啥啊?”
习青拉着她走出门外:“师尊和北逸有误会,让他俩单独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