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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纸鹤……那应该是我送给那个金发大哥哥的礼物吧?
当时的他真的哭的好伤心,于是我改变了原来想给瑛一的主意。反正瑛一已经有作为见面礼的铃铛了,而这个大哥哥总感觉很可怜地装作坚强的模样……因为哪里还有人在嚎啕大哭时还死死地挺直脊背的。他真的,看起来好寂寞。
可是好可怜的大哥哥为什么会丢掉步美的千纸鹤,是丢掉了吗?绝对是丢掉了吧……
愣愣地盯着不知何时飘落到脚边的紫灰色叠纸,带着发箍的小女孩在同伴们的不解目光中停下了脚步。她开始缓缓地俯下身,只是在用双手轻轻地捧起孤零零的千纸鹤时,身边的光彦突然传来了担心与惊慌并存的低呼——
“步美!你的手受伤了!”
受伤?小女孩眨了几下眼,她摊开了染上血迹的手掌,歪着头的一张脸天真而不解。
“可是步美并没有感到疼痛。”
光彦注意到那只千纸鹤边缘残留的血渍,神色一顿,“……翅膀,不,没什么。”
吞吞吐吐的雀斑男孩慌张地低下了头,而经过光彦提醒才反应过来的步美却在垂眸的那霎陷入了不可置信的怔然。
“血……是那个大哥哥的血吗?”
手指的突然颤抖,步美咬紧了唇,不顾光彦的惊疑呼喊——带着发箍的小女孩奋力地朝着第一次遇到瑛一的那条道路努力跑去。
而黄昏也在渐渐到来,在接近逢魔时刻的最后一秒——气喘吁吁的小女孩看见了一位立在铃木宅邸前的温柔女性。她神情哀伤地盯了会手中的礼盒,才凑近了门口的可视对讲机,短暂的一会等待后,小心地捧着千纸鹤的步美看见了那位熟悉的发箍大姐姐……她一定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拜托我把这件礼物提前交给你,我是……我是他的姐姐。”
“欸——瑛一自己不来吗?而且我没听他谈到过自己有姐姐啊?”
门口的两位大人不知在交流着什么,躲到灌木丛中的步美试探地朝前挪了挪,也只能勉强听清“礼物”、“姐姐”这几个个别词眼。在这之后,听不到任何有用消息的她只能对着手中的千纸鹤发起了呆,轻轻地摸了摸它被血渍染脏的翅膀,步美懵懂的嗓音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悲伤。
“一定很痛吧,步美呐……平时手指破一点皮都很想哭了。你居然流了这么多血,一定痛苦得眼泪都无法——”
“不会痛的,步美……它只是一只千纸鹤而已。”不知何时结束对话的温柔大姐姐对着小女孩俯下了身。她似乎早就发现周围有所异动,只是在看见是一个躲在灌木丛中自言自语的孩子时,女人的神色才缓缓卸下了夹杂着疲惫的警惕。
她好笑地望着那只颜色不均的千纸鹤,又抬头看了看已是黄昏的暗淡天空,语气中有了担心下的劝诫。
“你的名字是叫步美吗?刚才我都听见了,它没事的,只是颜色被弄脏了……现在反而是你的安全重要,这个时间点小孩子如果不早点回家——”
“才不是颜色被弄脏了!是那个很像瑛一的大哥哥的血……这是步美送给他的礼物!”
有着纯粹而明亮心灵的小女孩含着泪提高了嗓音,她哽咽了两声,才努力说完了接下来的话,“是步美送给哭得很伤心的大哥哥的。而且即使不是他,是别人……流血一定是很难过的事。步美……步美讨厌大人们流泪和淌下鲜血,所以想要知道她们是不是恢复了微笑的脸庞,步美真的很担心……”
“……”
是吗?原来是这样吗?瑛一……你是在这之前遇见了这个孩子吗?宫野明美突然发现自己很难说出一个字。她仰起了头,眼底的冰冷液体却在不自知地缓缓流下。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女人背过了身,攥紧着拳说出了自出生以来最可笑的谎言。
“他就在我家休息,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流血。所以……步美还是早点回家吧。”
是啊,他已经陷入了永眠。我却连他的遗体都无法留下……瑛一,难道只有我们会记住你的存在吗?
……
不,还有最终赶到宫野明美住处却什么也没发现的男人,还有在实验室电脑屏幕前对着瑛一的数据文件夹无奈地皱起眉的茶发少女——当然……还有此时打开礼盒激动地捧起脸颊大声欢呼着“瑛一太棒了!”的发箍女孩。
前者已经反应了过来,他猛地踉跄了两下,突然垂下眸发出了讥讽而隐隐颤抖的低笑声。那笑声在不详的黄昏中愈来愈大,最后带上了难以忍受的哽咽。
“骗子。”
“全是骗子。无论是你还是他们……最后留下的只有我。”
而一周后的杯户商场摩天轮下,戴上米黄色发箍的园子抱着重重的的礼品盒,在超出约定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后,她脸上热情的笑也在渐渐消失。
周围异样的目光不断扫向她,熟视无睹的园子继续抿紧了唇站在原地。只是一个围观了很久的孩子咬着指甲盖忍不住第一个发出了疑问:“好奇怪哦,再过一会就是游乐园的闭园时间了欸……姐姐你不会是被人耍了吧?”
“……闭嘴!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瑛一、瑛一他绝对不会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