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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 江西撇撇嘴, 没再吱声。
    苏鸢看着这一切, 只觉得那木盒有点烫手。江老爷子看出她的心思所想, 沉声道:“江家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你就收下它吧, 这个家我说了算。”
    她犹豫一瞬,在他的注视下,伸手把盒子收了。
    怕她心里有负担,江枫远亲自为她夹菜,“该是你的东西,不要往外推。明天我带你和墨白去个地方,多吃点儿才有力气走路。”
    苏鸢冲他笑了笑,调整好心态,决定先把饭吃饱。
    晚饭过后,沈茹牵着她的手去花园里赏花,眼底还带有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天真,“这些花都是你爸种的,你喜欢吗?”
    苏鸢望向那团团锦簇的鲜花,点点头,“嗯,挺喜欢的。”
    听到这话,沈茹两眼发亮,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那我把它们全都送给你!明天就让人给你挖去。”
    “……”苏鸢吓得忙摆手,“不用!我在这儿欣赏就行。再说我不会养花,怕把它们养死了。”
    沈茹为难咬唇,又想出一个好主意,“要不把你爸派去跟你们住吧,他特别会养花!”
    “……”
    苏鸢眨了眨眼睛,手摆得更用力了,“那不行,您和我爸哪能分开,他会很想您的,万一难过怎么办?”
    沈茹想想,觉得也是,终于打消这个念头。但她依然牢牢记住女儿喜欢花,准备明天去百货大楼买些布做的花,这样就不会养死了。
    另一边。
    孟霜把江北拉到无人的地方,黑着脸小声问:“刚刚在饭桌上,你怎么不吱声啊?你没明白爷爷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我吱啥声?”
    瞧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孟霜被气得半死,“那个玉佛怎么能给你妹呢?你和江南为什么不出声?”
    江北明白她的意思后,脸上没了笑容,“那是长辈们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而且宵宵和元元的确在最小一辈中排行老大,为什么不能给他们?”
    “可他们不姓江啊~”
    孟霜险些崩溃,完全理解不了这种决定。
    听到这话,江北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江家人的思想都很开明,孩子姓不姓江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孟霜气到回怼:“怎么不至于?如果是给大哥的孩子,我绝无怨言。可给一个外姓人,我不服!”
    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要为自己将来的孩子考虑,那不仅仅是一尊玉佛,也代表了江家的未来。
    见她如此,江北快被气笑了,“你有啥不服的?咱俩结婚五年一直没有小孩,长辈们从来不催,不想施加太多压力,我也做好了今生无子的准备。可你呢,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吗?”
    孟霜体寒,怀孕艰难,在两人结婚前,江北就知道这事儿,仍义无反顾娶了她。
    可现如今,看到她这副面孔,难免有些心寒。孟霜抿了抿唇,倔强道:“医生说我有怀上的几率,难道我为咱们的孩子考虑,错了吗?”
    她仰起头目光坚定,江北对上她的视线,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就算你现在怀了,我也不会和你统一战线。”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给对方一个决绝的背影。
    孟霜被气得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
    这天晚上,苏鸢和傅墨白留宿于江家。
    房间在二楼,打扫得干净整洁,里面还有两张婴儿床,从而可以看出江家的用心良苦。
    苏鸢躺在宽敞的双人床上,犹如躺在云朵上,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
    她翻身挽住男人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问:“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们都对我太好了。”
    傅墨白侧过头,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轻笑道:“觉得疼吗?如果疼,就不是梦。”
    苏鸢抬眸,含嗔般瞪他一眼,冲他勾了勾手指,“你低头,我要咬回来!”
    昏黄的灯光下,四目相对。傅墨白滚动喉结,真的低下头凑近,哑着嗓音蛊惑:“你想咬哪儿?我一定配合。”
    感受到他浓烈的气息,苏鸢的小脸儿泛起一抹红晕,她伸出手指抵在他靠近的唇上,小声提醒道:“你别乱来啊,这是在外面。”
    而且,宝宝们就睡在旁边,她会难为情。
    可傅墨白依然深深地看着她,随后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这让苏鸢的脸色更红了。
    深夜,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上。
    只见男人跪在床尾,赤/衤果的上身肌肉紧实,线条清晰流畅,充满力量和野性。
    苏鸢紧咬唇瓣,被搅得泪眼婆娑,仿佛有无数花火在脑海中绽放……
    第二天。
    他们很早就起床了,给孩子们喂完奶,苏鸢整理好妆容下楼。
    沈茹早已等在餐桌前,看到她的那一刻,笑得十分灿烂,“你起床啦?昨晚睡得好吗?”
    苏鸢走近她,帮忙布置早餐,“睡得挺好的,谢谢您!”
    这时,其他人陆续走到餐桌旁,也都帮着摆碗筷。孟霜一直沉默不语,把自己隔离在众人之外。江北见状,不想惯着她的小性子,全当看不见。
    两人的反常被江枫远看在眼里,不由得蹙眉沉思。吃过早餐后,他把江北叫到书房,询问是怎么回事?
    江北犹豫一瞬,最终没有说出真相,他不想让家人看见孟霜不好的一面,于是谎称两人吵了一架有点小矛盾。
    江枫远不疑有他,对其批评道:“你是个男人要有担当,多让让她能死啊?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平常多带她出去逛逛,别总闷在家里,好人都能闷出病来。”
    江北连连称是,蒙混过关后松了一口气。
    *
    上午,江枫远带着苏鸢和傅墨白开车来到一处墓园。
    这里埋着他的母亲,也就是江老爷子已过世的妻子。
    当年,苏鸢被人偷走,老太太一直非常自责,责怪自己没把孩子看住。直到去世前,仍在叮嘱江家人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
    苏鸢站在坟前深深鞠躬,向其介绍自己,“奶奶,我是鸢鸢,来看您了。”
    江枫远站在旁边,眼眶湿润,跟着附和道:“妈,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鸢鸢幸福,她是个好孩子,爸很喜欢她,如果您还活着,肯定会特别稀罕她。”
    怕苏鸢伤感,他的话适可而止,并转移话题道:“鸢鸢,你爷爷送你玉佛,是想为撑腰,从今以后无论是谁都不敢欺负你,你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知道吗?”
    这就是江家的底气。
    苏鸢点头应下,内心深处划过一股暖流。
    摆放好祭品,走下山,时间已到中午。
    江枫远看了一下手表,问:“你们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我还要上班,会让小赵送你们。”
    苏鸢还要去找文燕,不想耽误他的工作,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和墨白坐公交车就行,您快去忙吧。”
    可江枫远执意让小赵开车送他们一趟,无奈之下,苏鸢只好答应。
    小赵先把江枫远送到军区,然后开车送他们来到文家。
    文燕刚好在家,当她看到苏鸢时,眼底尽是欣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让我去接你呀?”
    苏鸢也很激动,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松开,“我昨天回京的,今天就来看你了,你高兴吧?”
    文燕猛点头,兴冲冲得把她拉进屋,傅墨白紧随其后,没打扰他们的相聚。
    文母见状,端来茶水,笑呵呵地问:“你们这是从哪儿过来的?江家吗?”
    如今,大院里所有人都知道,苏鸢是江家丢失的孩子,如果不是苏家,她不会与亲人分离将近二十年。
    苏建国为此事前途尽毁,其他几人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因为大家都会选择站队,当然是选择站在江家这一边。
    为了不得罪江家,哪怕江家从未发话,有些人仍会故意针对苏家人。
    文母懂得其中利害关系,无比庆幸女儿和苏鸢的友情没受其影响。
    苏鸢转过头,对她答道:“嗯,我昨晚在那边住的,我爸妈想让我多陪陪他们。”
    见她苦尽甘来,文燕很替她高兴,不由得感叹道:“真好~你终于找到家人了!”
    “其实,是他们先一步找到我的。”
    有些事,书信里不方便说,两人相携走进卧室,说起了悄悄话。
    这间屋子原本是文燕和苏爱军住的房间,可苏鸢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件男性物品,连摆在书桌上的结婚照片也不见了。
    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犹豫片刻问:“你和苏爱军怎么了?”
    提起那人,文燕淡去笑意,没好气道:“我跟他快离婚了,他回苏家住了。”
    第71章 合奏
    “你们为什么会离婚?”
    在苏鸢的印象中, 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当初张兰娟再作妖, 文燕也没想过离婚。
    可现在……
    她不得不多想,“是因为我吗?”
    见她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文燕赶紧打断, “跟你没关系, 你别瞎猜,我俩是因为人生观不同,再怎么磨合都没用,所以才离婚的。”
    就比如说,苏家干的那些事,文燕觉得苏建国处处受打压是罪有应得,可苏爱军却认为, 大家对苏鸢的亲情是真的, 不能因为苏艳宁的过错, 牵扯到他们,那样太无情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离婚是必然的。
    苏鸢不清楚内情,只能轻声安慰她,“如果你想出去散心,我随时都能陪你。或者, 咱们吃点好的, 心情也会跟着好。”
    文燕被逗笑, 挽上她的胳膊撒娇, “这可是你说的!我想去津市看海,就咱俩行不行?”
    津市离这儿不远, 苏鸢点头应下,“当然行,咱们谁也不带。”
    说完,两人还拉钩盖章,把计划定在下周末。
    从文家出来后,苏鸢敛去笑意,还是有点自责,傅墨白看出她心情不好,沉声问:“怎么了?”
    她抬眸看向他,说出心里话。
    “我总觉得文燕离婚,是因为我。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应该不会离婚。”
    傅墨白能理解她的想法,却不赞同,“他们的事跟你没关系,追根究底,是两人的观念不同,就算现在不离,早晚也得离。也许趁早离婚对彼此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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