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桢:“……”
他捏着笔,脸还有点烫,抬手用手给脸降降温,一边想,他的老年机,应该也收不到如来同学发来的东西吧。
秦勉在徐如来前脚走,他后脚便走进来,他的步伐和平时一样,稳重的,低沉的,给人一种迟暮老人的错觉。
他的目光低敛着,只是偶尔抬头,不经意间会看向谭桢,这次稍有停顿,落在少年发红的脸颊上,即便有沉重的眼镜框压着,也能捕捉他羞怯的神色。
秦勉只顿了顿,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神思不属地看着书本上的字眼。
眼前的字似乎飘起来了,他一个字也没有看清。
谭桢双手捧着脸颊,等热意褪去,才总算歇口气。
没想到徐如来是这种人,怎么脑子里全是废料啊。
以后还是少跟他聊这种话题,会被他带歪的。谭桢在心里打定主意,手里的笔在纸上无意识的划动。
沙沙的声音,从纸上跃出来。
突然地,坐在旁边的秦勉倏地站起身,谭桢吓一跳,茫然地看过去。
只看见秦勉走出门的背影。
谭桢觉得奇怪,他看一眼时间,要上课了,秦勉这是去哪里。
赶在上课铃响起之前,秦勉又回来了。
他看起来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仿佛只是在门口打个转,又拐弯回来。
谭桢觑他一眼,没观察出什么不对劲的,只感觉秦勉周身好像比刚才多染上一丝冷意。
今年秋天好像是挺冷的。谭桢兀自扭头看向窗外,学校栽种的树已经有树叶开始泛黄了,也有的被风吹打铺落在地上,或许是值周的同学还没来得及扫,也或是已经扫过一波,又被新的覆盖一层。
谭桢耸耸肩,看着科任老师走进教室,他摆好自己的书,准备进入学习状态。
旁边的秦勉缩了缩发冷的手指,脑子麻木且清醒,他垂下头,神色阴沉。
对角座位的原臣和这两位完全不一样,他又听课听得抓耳挠腮,最后开始摆烂拿出手机发消息。
【徐洁:原哥,上课呢,别发消息!】
【原臣:滚犊子,你他娘在玩游戏上个屁的课。】
徐洁心虚【那啥,这不是听不懂吗。】
原臣找到了知音,他决定开始压榨这个不知上进的废物兄弟。
【原臣:你现在开始听,听懂了给我讲。】
【徐洁:……??你疯了?】
【徐洁:原哥,你是不是准备追谭桢啊?其实不用追,他要是知道你喜欢他,不得巴巴地贴上来。】
徐洁被原臣的举动惊呆了,这需要追吗?不就是随便玩玩吗?怎么还来劲儿了。
在徐洁眼里,原臣喜欢谭桢就是一时兴起,只是追孟学神的征途过于长远,所以需要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
原臣觉得有些丢面儿,故作逞强,十分高高在上道【老子想追就追了,还没追过人,试试不行?】
徐洁懂了,原来是想试试追人是什么样的,而谭桢不过是刚好被选中的那个试验品。
徐洁现在还是个单身狗,他为了让原臣少来压榨他,所以他开始动他的歪点子,指点原臣追人。
【徐洁:哥,你看,你要追谭桢,这不是现成的机会吗?】
【原臣:?】
【原臣:你他妈倒是说啊!】
【原臣:你死哪儿去了?】
【徐洁:……】
徐洁十分无辜,他打字也是要花时间的,怎么对一个试验品,原哥还这么着急。
【徐洁:你现在有难题,你就去问谭桢,可以接近他,也可以先从朋友开始做起,这样方便打听他的喜好,日久生情。】
徐洁说完,觉得有些罪过,到时候谭桢真沦陷了,他原哥再无情地抽身,谭桢岂不是要伤心死。
毕竟在徐洁眼里,原臣家世好,长得好,勾勾手指就有一堆人扑上去,他很难相信谭桢能克制住,不经受诱惑。
原臣趴在桌子上,看着那行字眼发呆,好像言之有理,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这徐洁平时候看不出来啊,关键时刻这么有条有理,总算是没有白叫他这个儿子。
“原臣!”讲台上的老师拍拍戒尺,大声喊原臣的名字。
原臣抬起头。
老师目眦欲裂:“不想听课就出去!”
这老师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对上原臣也不遑多让。
正在上课的所有人都看过来,包括谭桢。
原臣头一次觉得被老师点名好像也不错,他朝谭桢挑个眉,站起身,插着兜,摇摇晃晃地从老师面前走过去,还微笑道:“那我出去了老师。”
老师:“……滚,滚远点!”
戒尺拍在讲台上哐哐哐作响,教室里寂静一片。
原臣走出教室,没像平时候出教室就跑出去疯玩,或者躲角落里打游戏,而是走到谭桢的窗前,轻轻地敲响谭桢的窗户。
谭桢茫然地抬头。
原臣被猝然一击,可爱死了靠,能不能别卖萌。
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靠在墙壁上,故作矜持道:“你刚刚看我干什么?”
谭桢扭开头,不想和原臣说话,想专心上课。
原臣见他不理,便安静地靠在墙上,目光随意落在谭桢身上,而后逐渐变得专注,一时一刻都没有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