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翟沄年打断了。她抬手轻轻落在景樆淑唇上,微微摇了摇头。
翟沄年并没有说话,但这也够了,至少够景樆淑消除顾虑了,所以她道:“大小姐,帮我拿一下?”
“嗯。”
景樆淑垂眸,看向那个细绒盒子,取出其中一枚,给翟沄年戴上,接着微黄的灯光,翟沄年注意到了,这戒指的形状与一般的并不相同。
那是几朵很小的木槿,上面缀着些钻石,很漂亮;一侧的几片叶子,恰到好处。
“你让人专门做的吧?”
“那不然呢,谁会像我一样,和大小姐你这么心有灵犀,偏爱这些意象。还设计得这么好看。”景樆淑垂眸看着翟沄年的手,下意识贫嘴道。
翟沄年不禁一笑,她说:“嗯,是。什么时候?”
“嗯……大概是在,我认出你的时候。”
“你就不担心……”
就算是爱人之间,那有些东西也是要还的,比如说现在,翟沄年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景樆淑截下了后话。
“担心啊,所以我也想过把竹子这枚送你,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万一哪天你有喜欢的人的话。当然了,如果没有,当作是并肩战斗过的人,留下的纪念也好。”
再不成,要是我没能维持下去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就只能自私一点,将这两枚戒指都留给我自己,也算是一种安慰和最后的一点执念了。
“这么啊。”翟沄年没什么意义地低声喃喃,随即反手握住了景樆淑的手,“那现在,你自己拿着吧。”
说着翟沄年讲盒子递给景樆淑,后者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却还是下意识听着翟沄年的话,接过来还有一枚戒指的盒子。
“那这一枚,现在该是你的了。”翟沄年取出那枚竹节状、缀了些叶子,同样镶有细钻的戒指,很珍重地戴在了景樆淑的无名指。
翟沄年走到旁边的亭子,取下几只手持烟花,递给了景樆淑一些,划燃火柴,点燃了自己手上的一支。
景樆淑满眼温柔的笑,站到翟沄年身侧,伸手握住了翟沄年的手,而后者偏头看她,眼里尽是爱意。
“大小姐,你靠得太近了。”
“嗯?”翟沄年早已转过了头,闻言稍稍分了些眼神给景樆淑。
景樆淑不怀什么好意地扬起一抹笑意,偏头凑过去轻轻地在翟沄年唇上碰了一下。翟沄年闭上了眼,睫毛微颤,等到她再睁开眼,手里的烟花正好熄灭,将灭未灭的火星仍然闪动着细微的光亮。
“你吃糖了?”翟沄年看着景樆淑,很确定地评价。景樆淑稍微一愣,心说你不至于吧,这就知道了。
“咳,没有啊。”
翟沄年低头笑了一声,继续说:“还是青提味的。”
景樆淑也不装了,她理直气壮地说:“嗯对,怎么了?”
就是啊,我又不是小孩,吃个糖怎么了!
“嗯,没怎么。”翟沄年顺着说,但随即又补了一句话,“挺甜的。”
她们回屋子里休息的时候应该已经挺晚了。但景樆淑就是觉得不困,可能是因为,有点什么与往常不一样的了吧。
而屋外,夜风渐起,并不强,很轻,很轻地拂过院子里那丛竹子,引动一片“沙沙——”的声音。
屋内,翟沄年靠着景樆淑,手指微蜷,放在一侧,却被景樆淑紧紧握住,于是烛光下,两只手紧紧相扣,那两枚代表了彼此的戒指轻轻碰在一起。
“沄年。”景樆淑低头轻轻亲了亲翟沄年的额头,低声喃喃。
翟沄年一如往常,应得温柔:“嗯。”
景樆淑突然换了语调,用了覃市这边的方言道:“哦欢喜倷。”
翟沄年埋头笑着,环着景樆淑的一只手稍微收紧了些。
次日一早,翟沄年撑着头靠在梳妆台前,眼睛仍然阖着,而景樆淑则坐在翟沄年身后,很细致地给翟沄年盘头发。
“大小姐,还困着呢?”
翟沄年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按照以前,她一定能河北快清醒过来,但或许是有了景樆淑之后就把她惯得松散了不少,以至于现在根本不打算再挣扎了,打了个哈欠才懒懒地应:“嗯……”
“那你要不在家休息?”景樆淑一边从桌上拿起发簪,一边提一个翟沄年必定不会听的建议。
果然,翟沄年想也不想就说道:“不行。”
——本来她甚至不想开口的,但摇头前才又突然想起景樆淑还没弄好,这才勉为其难地开了口。
“行了,起来吧。”景樆淑说着就把自己的手递给了翟沄年,而翟沄年很自然地拉起来,并且心安理得地闭着眼纯粹由着景樆淑牵引着走。
路上,人还很少,景樆淑遍直接问翟沄年:“翟大组长,你打算怎么办?”
翟沄年可能是最近心理防线低,又是大清早的不太清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这话在景樆淑听来就是明知故问:“什么怎么办?”
景樆淑:“……”
翟沄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景樆淑问的该是什么,她清醒了不少:“哦,我现在有了苏白熙和苏白薇手里的股份,其实就够了,但我还是想看看苏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成分。”
“所以,他们不应该怀疑苏家兄妹俩既然出了这种事那他们的股份更应该由他们分?”景樆淑一贯很能立刻找到存在的问题,同样,她也猜得到大概会有什么答案,她只是还打算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而已。